第395章 同天涯人
到了明珠宫,守门宫人见到苏葭儿和小太监,连忙打开宫门。
小太监领着苏葭儿入内,苏葭儿打量了一下明珠宫的设计,金碧辉煌,华贵无比,可见皇帝对祁清歌的宠爱,连花木养的都是上好的,花园中还有着专职人员在伺候花。
穿过游廊,踏上小桥,来到亭子中,亭子外的草地上,几名宫女在捣鼓着炭火和烤架。
坐在亭子中的祁清歌看着宫女们发呆,小太监上前轻声道:“公主殿下,苏执事来了。”
祁清歌这才缓过神,她站起身,跟一旁的小太监说道,“你先下去吧,本公主跟苏执事有话说。”
小太监恭敬的退出亭子。
祁清歌看向苏葭儿,她还是一贯的清冷,若不是眉宇间有抹倦色出卖了她的心情,定还以为她跟往日一样对什么都无动于衷。
苏葭儿也看向祁清歌,她秀眉微蹙,脸色憔悴,可见她这两日心情并不好。
“公主殿下。”她打了招呼。
祁清歌说道:“苏执事,我都知道了。”
“恩?”苏葭儿不明。
祁清歌深呼吸,“就是十九哥的事。”
苏葭儿一怔,眼底落寞一闪而逝,但还是被祁清歌发觉了。祁清歌知道苏葭儿的心思,在她无意见到苏葭儿拿着兔仙人的时候,她就知道了苏葭儿对十九哥不一般。那个兔仙人是十九哥求太妃给做的,她还以为只是十九哥想要一个,想不到是送给苏葭儿。
她喜欢七哥更多过十九哥,按理来说,她不会担心苏葭儿,但是苏葭儿是她的朋友,当她知道十九哥要娶江可儿的那一瞬间,她为苏葭儿心酸,也为自己心酸,因为她们同是天涯沦落人,所有的情感都不会有回应。
“恩,十九王爷他要娶江家小姐了,那江家小姐长得可美了,跟十九王爷是天造地设一对,身为十九王爷的朋友,我为十九王爷感到开心。”苏葭儿毫无起伏的语气,可心中却是在滴着血,故作轻松并不会更好受。
“苏执事,你很难过对吗?”祁清歌说道。
不等苏葭儿说话,她又继续说,“在雪松山的时候,我瞧见你拿着兔仙人的样子,那是对情人间的眷恋才会有到表情,而且每次七哥只要提到十九哥,你就会冷着脸。国师若是提到十九哥,你便眼中笑意浮现。如今,你刻意生疏的称呼他为十九王爷,而不是十九爷,说明你的心中有他,并且还因为他伤了。”
祁清歌有条不紊的话在苏葭儿心中激起千层浪,她脸上的清冷之色渐渐瓦解,本以为她能够隐藏好自己的情绪,本以为没人能够发现她真实的情绪,可是在乎一个人以后,自己就是身在局中,自己以为自己很清楚明白,其实不过是自欺欺人。
许久。
她才幽幽回道:“或许吧,有些东西有缘无分,没有好好把握住,那就怨不得东西从手中溜走。感情和流沙一样,当我们有时候去把握住的时候,我们放手了,那就不会再有后悔的机会,即使你再抓起一把流沙,那也不是原来的沙子。”
“苏执事,我把你当成我朋友,所以我才会关心你。你难道没有想过大胆去说出来,或许十九哥正好也心许于你。”祁清歌鼓励着。她不喜欢十九哥跟苏执事在一起,但是若苏执事真的心许十九哥,她愿意看着朋友幸福,也动作是圆了自己的遗憾。
苏葭儿听着祁清歌的鼓励心如刀割,微微一笑,苦涩无边,“公主殿下,我跟你的情况不同,你是在没有错过的时间把握住。而我是错过了,已经无可挽回。”
所以,她除了释怀,除了劝自己放下,没有其他的想法了。
“你错了,他们现在还未成亲,你为什么不把握机会?十九哥真的很在乎你的,我还未见过他对哪个女子那么温柔。”祁清歌知道十九哥是在乎苏葭儿的,只是苏葭儿身在情中,看不清事实。
苏葭儿心口如刀割的疼痛从一个小点开始蔓延到四肢百骸,从未见过,那是因为江可儿没有出现。
她努力克制下翻江倒海的情绪,淡淡说道,“公主殿下,他若心中有我,又怎么会答应迎娶他人?若是要我跟其他女子共侍一夫,我做不到。我苏葭儿这一生不求轰轰烈烈,不求缠/绵悱恻,只求一人一心,相伴到老。”她再在乎祁凤曦也好,她也绝不委曲求全,跟其他女人共享自己心爱之人。
祁清歌看着苏葭儿努力克制情绪的坚定模样,她忽然有些明白为何十九哥和七哥都被苏葭儿吸引了,苏葭儿真的是很独特的女子。
“苏执事,难道你要把自己的心思一直埋在心中,然后离开这里,留下一个大遗憾吗?”她问道。
“宁拆十座庙,不会一桩婚。更何况,他们的感情很好,我又何必去插足他人。”苏葭儿垂下眼帘,她觉得眼睛刺刺的发酸,“宁可一人留着遗憾,也希望他一生幸福。”
错失了时机的爱,已经没有了紧紧抓住的机会,何必再去打扰他的幸福。
若他爱她,千山万水都拦不住,若他不爱她,她道明了心思又如何?他们甚至会连朋友都做不了。
何必,何苦。
祁清歌见苏葭儿心意已决,知道再劝也没用,她和十九哥之间或许就如她说的,他们有缘无分。明明相互对对方有心思,却被蒙蔽了眼睛。
她感慨道:“苏执事,咱们同是天涯沦落人。”
“所以咱们一道去元国。”苏葭儿转开了话题。
两人没再继续祁凤曦的话题,小聊了一会,苏葭儿看时间太久了,她跟祁清歌说道,“公主殿下,我要回去了,卓公公和七王爷还在等我。”
祁清歌这才想起昨儿个父皇提及要封苏葭儿为尚书,跟她一道前往元国的事,她笑道,“忘了恭喜苏执事你了,你现在可是大晋历史上的第一女官——刑部尚书大人。”
“只是个虚名。”苏葭儿说道。
“虚名也是名。”祁清歌看确实聊了不久了,“那你先回去吧。”
“我走了。”
苏葭儿说完转身要走时,忽然想起一件东西,她又回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