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不信，不信，我们试试看啊，我很期待你的肉喂狗啊，不过，你这一身皮肉，臭得要命，我怀疑连狗都不想碰。”
    文明说完，又忍不住吐了一口口水，正好入了白锦东张开的嘴里。
    白锦东的表情，跟吃了大便一样恶心。
    “你……你……”他“你”了半天，到底还是有所忌讳，不敢再恣意妄为地冒出威胁的言辞了，生怕文明真的会言出必行。
    比起这一点的羞辱，把他的肉喂给狗吃，光是想象一下，就令人毛骨悚然。
    忍一时之辱，等他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这些人，他都要他们死，不死，都不足以让他泄愤。
    “哈哈，宋乔，你看他说不出话来了吧，我看他这落水狗的模样，真的 是大快人心啊。风水轮流转，白锦东，你高高在上惯了，是绝对想不到你还能有这么一天吧？”
    白锦东心里恨不得将文明给大卸八块了，可还是忍住了。
    他当年就是忍辱负重，才能扳倒白锦凰，成为人上人的。
    今时今日，他也能忍，不，是必须忍。
    当年，他还没有危及生命，如今，他危及生命了。
    在生命面前，其它都被秒成渣渣了。
    “你……你就是白锦凰的女儿。”
    白锦东良久，冒出了一句，“你跟他……长得一点也不像，不像，你长得倒是跟沈曼一模一样。”
    “这白锦东不会是被打傻了吧？”
    文明不解地问，干嘛无缘无故提及宋乔的相貌来，还有，他那个表情，真的挺一言难尽的。
    宋乔却明白他的所思所想，白锦东是在通过自己，缅怀年轻时期的沈曼。
    他可真够猥琐的，到了这样的境地，还不忘羞辱她的生母。
    “他是傻了。”
    宋乔若有所思地道，一字一字，加重了语气。
    文明尚且不知道沈曼被玷污的事情，虽说文明是自己人，但是宋乔这一刻，并不想让文明知道白锦东那样对待过她的生母。
    白锦东犯下的龌蹉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们走吧，看着这人就晦气，你也出了不少气，回头等他恢复点力气再过来揍他，别把他一下子弄死了，那太便宜他了，来日方长。”
    宋乔安抚着文明，然后催促着文明离开这里。
    门，砰的一声被关上了。
    白锦东这下又变成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嘴唇干裂，渴得要命。
    可宋乔他们过分得很，连杯水也不给他喝。
    这么不给他进食不给水喝，他哪里能有来日方长的日子。
    他倒是庆幸这两人给了自己来日方长的机会，总比一下子捅死自己来得强。
    来日方长，说明他们不会一下子就要了自己的命。
    ……
    文明被关押了一天，又出了力气，出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饿又累。
    宋乔让陆胤宸的人带他去填饱肚子，顺便休息下。
    这别墅挺大的，整理了三个房间出来了，给文明的是个客房，陆胤宸跟宋乔住的也是客房，主卧虽然打扫了下，但是并没有人入住。
    主卧，是陆胤宸亲自打扫的，里面都是他母亲的遗物，他怕手下这些人莽撞，会毁掉了，再也修复不回来了。
    宋乔回他们两的客房，发现陆胤宸不在，问了人，人家告诉她先生在主卧。
    于是，宋乔便轻手轻脚推门进了主卧。
    陆胤宸高大的身子背对着她，他正拿着一块拧干的抹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一个老旧的相框。宋乔走近，还看到了那个老旧相框上的木头都有了裂痕了。
    她的出现，倒是没有吓到他。
    他慢慢转过身来，深邃的瞳眸里，罕见地凝着一抹悲伤。
    “这张照片，是她过世之前一个月在这别墅的花园里跟我一起拍的。”
    宋乔低头，这才看清了相框里那张已经泛黄的老照片。
    里面，只有陆胤宸跟顾明珠，顾明珠还很年轻，陆胤宸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
    他的脸上，还有着少许的婴儿肥。
    他依偎在顾明珠的怀中，笑颜灿烂，顾明珠脸上满是温柔，母性光辉十足。
    宋乔从来没看到过笑得这般欢喜的陆胤宸，小时候的陆胤宸，宋乔印象中，也是个喜怒无常的少年，并不怎么好接触，看上去就是个危险分子，所以她本能地趋利避害，远离他。
    没想到，后来，她还跟陆胤宸有这样的孽缘，兜兜转转走到了一起。
    “我没想到她会那么从容地赴死，她死之前，一点预兆也没有。”
    陆胤宸很少在人前提及顾明珠，尤其是在顾明珠死后，这人俨然成了他的禁忌。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宋乔面前提及顾明珠，宋乔愣了一愣，然后主动伸手，握住他略微冰凉的手背。
    “抹布有点脏。”
    他提醒了下，宋乔嘴角抽了下，本来这氛围挺适合怀旧感伤的，被他这么一句就给生生破坏了。
    她的洁癖，可没他这么重。
    再说，这抹布大概是被清洗过一次了，这会看上去并不怎么脏。
    “她大概是对陆峥嵘绝望了，她放弃了这个世界的同时，也放弃了我，为了那么一个渣男，她赔上了自己宝贵的性命，外公伤心欲绝，她也不想想，她的所作所为，到底值不值得。就是要死，也应该是陆峥嵘死，或者她捅死陆峥嵘后再自杀才对。”
    “我这么说，是不是很残忍，很可怕？你有没有被吓到？”
    陆胤宸是真这么想的，他觉得母亲真的是傻死了。
    瞧瞧人家陆峥嵘，风流多情，日子过得多得意，头上绿油油的，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没有。”
    宋乔也觉得顾明珠傻，明明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偏偏痴心错付了人。
    陆胤宸放下抹布后，拉着宋乔，对着顾明珠留下来的遗物如数家珍，他每一样，都能精准无误说出来，这是她什么时候置办的，她有多喜欢。
    宋乔莫名的眼眶有些发热，陆胤宸原来对他母亲的感情有这么深，内敛的他，从未表现出来过。
    大概是看到了旧物，忍不住睹物思人了吧。
    陆峥嵘，还真的是太可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