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明珠此刻充满纠结的神情，江铎心下以后：“什么？”
    明珠凝着江铎的眸子：“有问题的人，好像是钟家阿姨。”
    江铎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巧合，是一次之下的偶然行为，可若每一次都是相同的巧合，那就不是巧合，而是有心之人的故意为之了。”
    江铎跟明珠一向是心有灵犀的，可这一次，他却还是有些没明白明珠的意思。
    明珠看出了他心底的疑惑，直接道：“张英和明艳，都是那幕后黑手的人，这两人沆瀣一气我能理解，可为什么每次钟阿姨出门，都正好遇到张英，这一次，甚至还刚好遇到了她们两个人？
    偏巧，明艳也是那么的反常，今天下午，张英欺负钟阿姨的时候，她分明可以不出手的，可是在张家婶子看到她们后，她却推到了钟阿姨，我之前一直想不通，到底哪里不对劲，直到刚刚，巧合两个字，在我心里泛起涟漪。
    若这一切，不是巧合，而是那是明艳当时为了避嫌的故意为之呢？她推开了钟家阿姨，就可以让人以为，她跟张英一样，都是对钟家阿姨有敌意的，这样我们才不会怀疑她们的关系。”
    江铎已经明白了明珠的意思，脸色也僵住了，被明珠反握着的手，紧紧攥成了拳：“你怀疑，钟家阿姨跟她们是一伙的？”
    明珠想到钟阿姨疯疯癫癫时的状态，真的太像一个失心疯的患者了，她挑不出毛病，也的确无法给江铎一个准确的答案，但……事关江铎生死，她不会马虎。
    “是，我怀疑钟家阿姨有问题。”
    江铎沉默了，明珠也沉默了下来。
    两人彼此沉默了足有三分钟，明珠才又道：“下午桂梅姐跟我提起这事的时候，说她一直在小广场，钟家阿姨被欺负的时候，她就在树林外围。
    见凡树林里的人发出了响动，在那样空旷的户外，她都不可能听不到动静，可她的确什么都没听到，所以只有一种可能，当时三人在树林里，根本就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们或许本来就是躲在那里讨论什么，被路过的人看到，所以才会演了那出戏。
    还有那一次，张英欺负钟阿姨的时候，两人也是在树林子里，是有人眼尖，才隔着密密层层的树，看到了她们，我应声过去帮忙，送钟阿姨回家，钟阿姨说了许多疯话。
    也是这些疯话中，让我觉得，她喜欢你这个后辈，对你没有敌意，甚至于她说了很久之前，就有人在密谋想要害死你的事情，可这本来就是我们已经知道的事情。
    当时我感动于她对你的好，却忽略了一些细节，现在再想起来，我忽然觉得，那些话里引导的成分太大了。如果她说的事情压根就没有发生过，没有什么所谓的密谋，那有人要杀你这事，从何而来呢？只能是她有这样的心思，所以才会说的出来，”
    江铎也在看着明珠的眸子，虽然心里并不想往钟家阿姨身上多想什么，但却不得不承认，眼下珠珠的分析，实在是……
    他无奈的道：“钟阿姨主动说出有人要杀我，那她的话会将我们引导向任何方向，却唯独不可能会怀疑她。”
    明珠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所以……”江铎反手握住了明珠的手：“钟阿姨是明艳和张英背后之人的可能性，很大，若真的是她，那她的疯病就是装的。”
    明珠看向江铎：“你还记得，我上次给钟阿姨把脉后说过的话吗？”
    “她身体很健康。”
    明珠点头。
    江铎眸色凝重：“可我们没法证明，她精神上也没问题，毕竟身体健康的却得精神疾病的人太多了。”
    这事，明珠也沉默了，钟家阿姨‘疯’了太多年，若是假的，演技也已经炉火纯青，难辨真伪了。
    哪怕是去了医生哪里，以她目前的演技，只怕……也不好揭露。
    这事问明艳和张英就更不现实了，这两人，可都是在认认真真的为幕后黑手卖命呢，两人想必都在对方身上，得到了不少的好处。想撬开她们的嘴，若不是利益到了一定的程度，根本不可能实现。
    眼下这两人都恨她恨的要命，就更难了。
    她闷闷的叹息了一声。
    江铎沉默了一会后，眼神倒是坚定了起来，既然这事已经有了怀疑，就不能只是怀疑，事关他的命和他跟明珠的未来，他要查清楚。
    “幕后黑手并不是一直在京市活动，起码她去拉拢明艳的时候，就是出过远门的，当初徐凯不就说过，明艳在他老家，见过对方吗？”
    明珠点头：“的确。”
    “我也顺便查了一下钟家阿姨，钟家阿姨自打生病后，就常年被关在家里，不过她也并不是从来都没有出过家属院的。
    之前有段时间，她疯病特别厉害，不分白天黑夜的往外跑，有的时候钟叔实在是太累，不小心睡着了，她就会跑到外面，疯了一般的哭吼喊叫，这行为太过扰民，钟叔就会把她送走一段时间。”
    明珠疑惑：“送到哪儿？若她没有疯，那她被送出去的这段时间，可就太难说清她都做了些什么了。”
    江铎点头：“据我所知，她是被送去了大兴郊外的一个村子里，那村大队的赤脚医生搞了个专门照顾精神病人的大院，她就住在那里。不过我之前侧面的查过那里照顾病人的人，得到的反馈是病人每次被送过去的时候，都会被锁在屋子里，根本没有离开的机会。”
    “那她们有可能是一伙的，帮她隐瞒了呢？”
    江铎摇头：“那边的病人不止一个，京市好多这种病人，都送去了那边。照顾病人的人，也是村民轮流制，当时病人家属交过去的钱和票，会折合成公分，发给村子里的村民，算作他们的一部分收入。所以根本没有固定的人照顾同一个病人，除非……对方是收买了整个村子的人，但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而幕后黑手要坐火车去外面做很多事，比如收买明艳，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往返，钟阿姨又无法从郊区离开，所以可能性早就被排除了，现在看来，调查的可能有遗漏，我需要换种方式再重新调查了。”
    明珠蹙眉沉思了片刻，“你那边该查就继续查，我这边……其实也有个办法可以试着去确定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