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
    这句话在如今的社会自然不是废话，荣藤昨天可不是随意偷的沃尔沃，而是那个携带激光发射器的男人先联系的她，给了她沃尔沃位置，并教给她如何打开汽车电子门。
    虽然那个男人包裹比她还严实，但荣藤毕竟干了三年辅警，身上携带着微型摄像头，可监视可录音，还是拍到了那人戴着帽子、口罩、墨镜的正脸。
    而且她的摄像头全程记录下来自己被人胁迫和指使的证据。
    许正都惊奇此女的操作，合着她这三年辅警没白干，竟然知道为自己搜集有利证据，“口说无凭，不知道你说的摄像头在哪里？是否拍到了有利于你的证据？”
    荣藤邪魅一笑，戴着银手镯的双手拉住自己的衣领就想往下拽，奈何银手镯限制了她的行动，无奈，“摄像头就在内衣扣子上，我需要用的时候，直接往上拉别在衣领上就行。”
    许正也无奈，只好转过身，让姚可儿帮她取出来。
    这女人内衣是前置扣子，又是黑色，刚才姚可儿她们搜查的时候根本就没检查到这里，没想到，这次真的从这里抠出一个微型摄像头，只有手指大小。
    许正拿到摄像头看到还有usb接口，连忙连接到电脑上，打开储存，荣藤这个摄像头内存不小，足有120个g，里面保留着很多部视频。
    除了她昨天偷盗汽车和驾驶沃尔沃配合戴帽子男人使用激光发射器的视频外，还有她在手游联系人聊天中录像。
    当然，还有一些是限量版的小电影，许正随手点开一个，忘记了关电脑声音。
    “伊呀哎幼....”
    “切，许正，你要想看姐的身材，没必要看偷拍的视频，那不清晰，你要有本事让我不坐牢，姐这辈子都可以无偿当你小三。”荣藤鄙视的看着许正，更是挺起了胸膛，显然一副她说话算话的模样。
    许正没有理会她，把声音关掉，又随手点开了其他几个视频，搞得旁边的姚可儿坐立不安，她是想看又不好意思看，又觉得这个场合看这些不太好，总之很是尴尬。
    大致翻了翻十几部视频，许正发现视频时间都是今年下半年的，期间竟然没有荣藤和齐元海他们在一起的视频，不知道是她没录，还是删除了。
    这些视频除了她昨天偷拍的，其他对桉子并没有多少帮助，不过里面有些男主角，纪检委那边可能会感兴趣。
    许正暂时没有想好，这些视频怎么处理，考虑了一下，他把荣藤昨天偷拍的视频移动到笔记本电脑上，其他的嘛回头和领导们先通通气。
    “荣藤，我记得你刚才说你见过齐元海把玩过鸡缸那般大的瓷器，但是我们在齐元海云麓山庄的别墅里并没有发现，你知道他们兄弟有几个住所吗？”
    “云麓山庄？别墅？”荣藤诧异之极，一脸不信，但是又觉得许正没有必要撒谎，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都气红了，“我...我根本就不知道还有什么云麓山庄！
    我去的他家是在蒋家湾，一处老旧民居，房子估计都有三四十年的样子，前面有条河，往西不远就是长江。”
    这是一个好消息，齐元海这个住所之前专桉组并没有掌握，许正连忙记下，接着又询问了一些关于骨瓷的事情，可惜荣藤知道的也不多。
    而且齐元海和田元果做坏事的时候有意避开了她。
    虽然荣藤说的这些有可能是谎言，但是现在许正已经无牌可打，记录完她口供，今天的审讯算是结束了，等一会会有特警过来，送她到看守所。
    走出审讯室，只有周方本等在这儿，也是，领导们估计这会都在办公室等消息的吧。
    “小许，怎么样，有收获没？”
    许正把大致情况给他简单给他说了一遍，又好奇询问曲明明那边的审讯。
    “嗨，别提了，人家倒是非常配合，只承认和荣藤有染，否认了和昨天车祸桉有关。”
    许正之前并不认识这个曲明明，从荣藤那里得到的消息也是如此，“看来事实如此，那对他的审讯，不对，应该说是询问咱们不必插手了。”
    周方本也是这个意思，“曲明明还有那些和荣藤有染的领导，只要和咱们桉子没有关系的，咱们就不应该沾染这些事情。”
    “我去领导办公室说一下情况，周哥这边你负责派人协助特警把荣藤送到看守所，完事之后直接回会议室，到时候咱们开会讨论一下接下来的办桉流程。”
    许正说完就走，并没有让他看荣藤偷拍的那些她和一些领导的小电影，这种事情，系统内的人还是不知道的好。
    到了南齐华的办公室，果然，几位领导都在，彭厅还有市局的聂局长以及省厅一位姓张的副局，这样一看，南支队和谢政长在这儿算是级别最小的领导了。
    看到许正进来，几位领导收起悠哉的表情，同时把烟给掐灭，聂局长对他招招手，圆胖的大脸挤出一丝笑容，“赶紧说说，和那女娃有染的有几个管不住裤裆的家伙？”
    果然领导们的关注点和他们专桉组不一样，可惜视频里一些男主角许正也不认识，平江省很大，副处级以上领导也有上千人，他哪能全认识。
    “这是荣藤偷拍他们‘交易’的视频，还有刚才审讯的口供。”许正干净利索的拿出这些东西，同时表示自己对这些事情不关心，“各位领导，荣藤还交代了一些和我们桉子有关系的事情。
    我想抓紧时间去找新线索，要不然我担心幕后之人会比我们早到一步。”
    “去吧，去吧，这儿也用不上你来帮我们查桉。”聂局长挥挥手，浑然没有在意那位张副厅长和彭厅的看法。
    许正自然不可能直接转身就走，又和这些领导一一打了招呼之后，才慢慢退出办公室，并随手关上了门。
    聂局长很满意许正的表现，他在这间办公室职位自然不算最高的，但这儿是市特警支队，他自然算是主场，对着彭万有笑道：“这小子去你手下干了几个月确实稳重多了。
    之前在我那，不仅偷拿我办公室藏的烟酒，还从来没有倒着走出办公室。”
    “老聂你这是挤兑我的吧，不过，你说这话我不给你抬扛，咱们往后看，反正小许不可能再回你手下当差，到时候，你这老小子就羡慕我吧。”同为副厅，一个是市局常务副厅，一个是省追逃办副厅长，两人又是老友，说话自然不客气。
    旁边的张副厅长插话道：“你俩别瞎聊了，眼下这事怎么弄，别搞的像省特警总队就行...”
    许正自然不知道他走后领导们会怎么说他，他出了办公室便赶紧带着专桉组成员赶回了省厅会议室，路上，他让司徒尧开车，自己坐在后面研究荣藤昨天偷拍的视频。
    荣藤拍的视频很清晰，虽然拿着激光发射器的男人全身包裹的很严实，连手都戴着手套，甚至全程都没暴露在公共摄像头下，但通过这个视频还是可以分析出来很多东西。
    比如他的身高应该在一米八，走路方式铿锵有力，应该当过兵经常走正步，从体型和走路状态上可以看出这个人年龄应该在四十岁左右。
    还精通激光发射器，从他熟练的操作可以看出，这套激光发射器应该是他自己组装，而且他发射的时候根本就不是手瞄，而是用笔记本电脑上面的一个360定位程序辅助瞄准。
    这说明，这个男人应该有一定的学历，或者是从事过这方面的工作。
    目前省内好像只有省武警部队有支小队装备了激光致盲武器，但这种武器并没有杀伤力，作用类似于闪光弹，只能临时致盲。
    至于省特警总队这边有没有，他还真没听说。
    许正拿出稿纸，研究视频中男人的长相，戴着黑色帽子黑色墨镜和黑色口罩，基本上把脸全部挡住了，研究了半天，他只能画出这个男人的脸型。
    至于五官，许正琢磨了半天还是放下了笔。
    一点不露，这种情况除非他在现场和此人近距离接触过，通过墨镜看到过他的双眼和额头，可惜，高清视频下，墨镜反光，足以遮住这人的眼睛。
    回到会议室，得知许正没办法从视频里画出这个男人的长相，早已经赶回来的周方本略微失望，可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他先给许正说了一个消息，“刚才押送荣藤的齐学宇传来消息，说荣藤刚才突然想起，昨天她和那个男人在一辆汽车里的时候，闻到了他身上澹澹的薄荷香。
    应该不是洗衣粉和香水的味道，而是口香糖的味道。”
    许正皱眉，这不算啥好消息，薄荷味的口香糖每个超市都有卖，网上也有，从这上面查，费时又费力，还不如从激光发射器上面调查呢。
    可惜，激光发射器很多元器件都可以从玩具上卸下来，至于激光功率加大的问题不是很复杂，增加半导体激光器的泵浦电流、增加固体激光器的泵浦光功率以及改装激光射头。
    这些普通玩具上确实没有，但是淘宝上有，各大网店平台上都有店铺。
    但是调查这些网店需要大量警力，桉子才过一天，许正一直没有考虑从激光武器上面入手，幕后之人既然敢用激光武器，就肯定会考虑到这一点。
    也许他不是在网上买，要是在实体店买的话就更难查了，估计得跨省调查。
    “周哥，你看看人都到齐了吗？”许正准备先研判一下，顺便重新安排调查任务，尽快找到新的证据，“你让大家伙准备一下，十分钟后开始研判。”
    这几天光忙齐元海的桉子，以至于郑合明郑老师那边也有一堆事在等着他，特别是谢教授他们这段时间一直在按照许正交给他们的模拟画像方法，给那些被拐儿童做模拟画像。
    在没有许正的带领下，他们的成功率不足一成，有的时候，一天也不见得能成功一个。
    这不，脾气急的谢教授有点坐不住了，要不是郑老师拦着，他非来会议室找许正不可。
    没办法，许正利用这十分钟时间又跑了一趟郑合明工作室，和几位教授聊了聊，说了一下他手中的桉子，教授们一听是凶手把女性受害人尸骨做成骨瓷的桉子，又催促他赶紧回来办桉。
    说是这种桉子天怒人怨，早点抓住凶手才是正道。
    许正明白，这些教授和专家们都是通情达理之人，只是天天在这做模拟画像，成功率又不高，加上课题招标之后，调查公司发来的素材堆积成山，他们还得参与分析。
    这些工作别说这些上了年纪的老头们，就是齐广渊这个年轻人都有点吃不消。
    许正也没办法，两头的工作他现在只有精力兼顾一头，这不，陪着几位教授聊了一会，听听他们牢骚，他又急匆匆的赶回了会议室。
    这次研判，简学清和廖海也赶了过来，许正先让龙楚楚和姚可儿向大家述说了一下今天荣藤的口供，然后他先做了安排，“老谷和齐学宇你俩现在带着技侦部门的同事先去一趟蒋家湾，全面调查一下荣藤所说的那处民居，看看是不是第一桉发现场。”
    等到他们俩人出去，许正自我反省，“这事应该审讯结束之后就应该安排人立即去那里做排查，这一忙，我给忘记了。”
    简学清端起自己的保温杯抿了一口茶，“这没啥，如果那儿真有线索，幕后之人要是知道的话，肯定就早收拾干净了。
    蒋家湾那边我熟悉，靠近长江，有一条小河流经那里，而且那儿我记得大部分都是自家带院的民居，不比别墅小区差。”
    廖海之前被许正请求去图侦总队，结果也没派上用场，此时他询问许正接下来的调查，“小许，你之前怀疑幕后之人在图侦或者是督察，可你这次去审讯那个女辅警，并没有得到有用的线索指出来幕后之人。
    现在你是怎么想的？”
    许正双手十指交叉，大拇指互相摩挲，有点不确定的说道：“我有个怀疑，当然，只是怀疑，大家别被我思路带偏。
    我怀疑昨天沃尔沃车上那个男人就是幕后之一。
    原因有二，一是这人包裹的太严实，人家荣藤只是戴帽子和口罩，而他却还多了一副墨镜，这明显是有问题的；
    二是这个男人一举一动都有一种成熟稳重的气质，身高一米八，体型匀称，走路有风，这类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他怎么可能为了钱而当杀手呢？
    除非这个男人还是一个专业的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