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彤的心跟着张然手指敲击的节奏一下一下地紧张跳动着，认真地等着张然的下文。
    “首先人选太有争议性了，如果到时候出了什么差错，衔接不上新品发布的热度，这一切就是白费。”张然不紧不慢地说着，“所有的思路都是建立在话题成功引发热议之后，这种方案是不是有些不切实际？”
    张然说话的声音温和，却偏偏每一个字都像是针一样扎在了夏彤的理智上，一点点击垮。
    其实她后面有根据骆利川之前给的建议加上了一些紧急和备选措施，只是张然要求的是百分百的安全有效，所以自动忽略了。
    “海报没有让我眼前一亮的感觉，宣传语也勾不住人心，至于交上来的场地设计......”张然还在一项一项地挑剔，说话的时候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在方怡的身上。
    十分钟过去了，这份文案被批斗得丝毫没有半点可实施性，张然一开始说的那句“这个方案挺有意思的，也在我们可接受的范围之内。”简直就是给一颗蜜枣再打几巴掌，最后走的时候顺带把蜜枣抢走般的讽刺。
    终于，张然的声音戛然而止，“我想，你们应该知道我们要的方案是什么样子的了。”
    知道个锤子。
    夏彤脸色不怎么好看，眼神里满是挫败的失落，慢悠悠地坐回到椅子上。
    “我想，您应该清楚，没有一份策划方案会是完美的，更不可能从根上阻断任何状况的发生。”方怡平静地笑着，“就算再让我们做一百份方案，我们也不能保证一点意外都没有。”
    她是站在平等合作者关系的角度上和张然说的这些话，她不是在推卸责任，只是想说清楚他们的方案不是十全十美的存在。
    人选不对可以换，海报和宣传可以重新改，但具体实施的效果没有谁可以做担保。
    如果林氏集团是抱着这样一个心态，那后面的合作从根本上就是不可能会成功的。
    夏彤深呼吸了一口气，没有插话，安静地听着。
    “所以你觉得我对你们太苛责了？”张然尾音上扬，眼神似笑非笑。
    “我们只是客观地阐述一下事实而已，您自然可以合理提出要求。”方怡丝毫不犯怵。
    这个合同是两个公司的总裁定下来的，方怡没有拒绝的权利，但至少现在她想在合理的范围里给部门争取说话权。
    张然没有说话，此时的气氛有些紧张，夏彤想了想，开口缓和了一下气氛，“张总，这次的方案是我提出来的，的确有些地方是我考虑不大周全，希望您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修改。我虽然在这个行业不久，但我个人觉得有时候风险是和利益挂钩的，说不定有时候能带来意外收获呢？”
    她说话刻意放柔了下来，听着倒让人容易接受一些。
    张然垂眼看了一下方案，其实这份方案的创意的确不错，但这次关系到新品发布，他不能大意。
    “你们坚持这个创意的话也不是不行。”张然缓缓道，“再给你们一天的时间，让我看到可实施的可能性。如果不行的话，那就只能麻烦你们再改了。”
    他算是让步给了夏彤他们一个机会。
    “谢谢张总。”夏彤松了一口气。
    “既然正事谈完了，那我们来谈谈私事。”张然合上文件，抬眼看着方怡，“这个时间点正好可以吃午饭，要不一起？”
    “不用了......”方怡并不想和张然有太多的接触。
    “上次已经推脱了一次，这次再推脱，传出去我的面子可不大好看。”张然挑眉笑着，“还是方小姐嫌弃我们这里是小地方？”
    张然光明正大地给方怡扣上了一个帽子，后者有些不自然，眼神里带着对张然的质问。
    夏彤算是察觉出来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有些不对劲，但也没有多嘴，横竖她都听方怡的安排，和谁吃饭无所谓。
    “那麻烦张总了。”方怡知道如果不答应，按照张然的性子肯定又要出其他幺蛾子，只好答应了下来。
    “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