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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究竟是何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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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说白,他是因为知道那人是蔚景,才会如此掏空心思、千方百计地说服锦弦亲往云漠去救人。
    饶是他说得如此在情在理,锦弦都犹豫了一日,还是他秘密挟走了几个兵士,造成人员失踪的假象,锦弦才迫于形势决定前行。
    那云漠又是凭什么就觉得一个小小的火头军,可以让帝后亲往?
    试想,如果没有他呢?没有他的处心推动,锦弦一定不会同意此行。一定不会!就看那日,他要烧死染瘟疫的蔚景就不难看出,他并不会在意一个小兵的生死。
    那云漠为何还如此笃定为之呢?他们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难道真如他跟锦弦所说的,为了陷锦弦于两难境地,扰乱军心吗?
    不,不是!
    如果是这样,中渊这边只要说一声,这些都是云漠造谣,小石头其实是被派去有其他任务去了,随便找个理由,就能说服过去。
    毕竟,一个活生生的人,在那么多兵士巡逻的营中失踪,本来就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想要搪塞非常容易。
    那,不是这个目的,又是什么呢?
    云漠大营
    奢华精致的营帐内,男人静坐案前,低垂眉目,一袭月色锦袍,锦袍上四爪金龙栩栩如生,头顶冠玉束发,英姿飒爽,此时,大手正把玩着一枚荷包。
    荷包的缎面是上好的蜀锦,缎面上绣着一只蜻蜓,蜻蜓下还绣有几个似字非字的符号。
    指腹轻轻摩挲那几个符号,男人神思悠远,不知在想什么。
    一个兵士紧步从帐门而入,“太子殿下,中渊帝后已经出发在路上了。”
    男人微微一怔,抬起头,有一些震惊。
    “果如那个女人所言,他们还真的来了。”
    话落,眸光一敛,将手中的荷包拢进袖中,起身站起:“走,看看那女人去!”
    在另一个营帐内,蔚景手脚被缚,坐在软垫上。
    此时的她一身黑衣黑裤,长发未有一丝束缚,漫肩披散下来,一直垂顺至腰际。
    探头望了望帐外的天色,已经是晌午的光景,缓缓收回目光,她将行动不便的身子往后挪了挪,背脊靠在营帐的帐壁上,轻阖了眸子小憩。
    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便是守在帐门口的士兵行礼的声音:“太子殿下。”
    蔚景睁开眼睛,就看到英俊挺拔的男人从帐外进来,脚步翩跹,身前的四爪龙随着他的步子,一晃一晃,金光闪闪,就像是要飞到天上去。
    是云漠太子桑成风。
    蔚景没有动。
    此时的她想动也动不了。
    桑成风一直走到她的面前站定,负手而立,睥睨着坐在软垫上的她。
    蔚景也不为所惧,依旧保持着倚靠在帐壁上的姿势,水眸清淡地回视着他。
    桑成风唇角一勾:“想知道中渊收到本宫那封信后的反应吗?”
    蔚景眼波微微一动,没有吭声。
    “没有一丝反应,”桑成风煞有其事地摇头,语带揶揄,狭长凤眸似笑非笑地睨着她,“是不是很失望?”
    蔚景笑笑,垂下长睫,依旧只是沉默。
    桑成风脸色一冷,面露不悦:“你怎么这种反应?”
    “那天子殿下想要看我什么反应?”蔚景笑着,再次看向面前的男人。
    “至少,你该失落,没人来救你,你该绝望,你要成为这场战争的牺牲品了,或者,你该跟本宫求情,让本宫放了你!”
    蔚景唇角的笑容未变,转眸,她看了一下帐外,“现在不过晌午,我不急。”
    桑成风怔了怔,见调侃半天,这个女人还是一副淡然如水的模样,也不想再逗她了。
    “你为何那般笃定,按照你说的方法将信送出去,中渊帝后就一定会来?”
    这次轮到蔚景一怔。
    他这话的意思……
    锦弦他们真的来了是吗?
    因不确定,所以,她故意自嘲道:“不是没来吗?”
    “来了,在路上!”
    桑成风也不再跟她兜圈子,“本宫想知道你笃定的原因。”
    “因为……”蔚景垂眸默了默,忽然抬起头,璀然一笑:“因为我们中渊的皇上是个爱民如子、爱兵如子的仁君。”
    蔚景说完,都被自己的话恶心得不行。
    没办法,虽然锦弦不是什么好人,但是爱国之心,她还是有的,特别是在外敌面前,这点最起码的维护,她还是懂的。
    “仁君?”桑长风低低一笑,就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一般,摇摇头,“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本宫要去准备一下,迎接你们中渊的帝后。”
    桑长风说完,转身就出了营帐。
    蔚景一人又靠在那里失了神。
    锦弦来了。
    那么,凌澜跟着一起来了吗?
    刚刚桑成风问她,为何那般笃定锦弦会因为小石头前来?
    其实,她哪里是笃定锦弦?
    那日,她不过状似感染瘟疫,又没确诊,又没死亡,他都狠戾地让人将她送去焚烧,她又怎会笃定他会亲入敌军军营来救她?
    她笃定的不过是另外两个男人。
    昨夜,叶炫让她离开军营,她就走了。
    可是没有走多远,就被人在后脑勺上劈了一掌。
    或许是对方有所顾忌,所以手下轻了,又或许对方当时慌乱,所以手下偏了,反正,她只是感觉到了痛和眼前一黑,却并没有晕过去。
    就在她准备扭头去看是谁,对方紧随掌风一起落下的,还有她的声音,对方说:“得罪了,蔚景,没办法,你不能走,你走了,凌澜又得疯。”
    这一声让她知道了对方是谁,也是这一声让她决定装晕。
    是鹜颜。
    她很震惊,她没想到,竟然鹜颜也跟随大军一起来了。
    更让她震惊的是,她是一身男装的小石头,而鹜颜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叫她蔚景,还说什么,她不能走,她走了,凌澜又得疯。
    那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表示不仅鹜颜知道小石头是她,连凌澜,也是知道的?
    所以,她闭上了眼睛,倒了下去,她想看看,鹜颜到底要做什么?她想知道真相。
    在她倒地之前,鹜颜接住了她,并抱着她来到了一棵大树后。
    然后,就开始交换装扮,换下她的衣服,换下她脸上的面皮,甚至连头发上束发的发带也解了去。
    鹜颜要扮作小石头,这是她很快就得出来的认知。
    心下更加好奇了,扮作小石头要去做什么,是去见凌澜吗?
    等鹜颜离开,她悄悄地跟了去。
    接下来的事,更让她瞠目结舌了。
    她的确是见了一个人,一个男人,只是,不是凌澜,而是叶炫。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她都不会将这个两个人联系起来。
    原来鹜颜就是叶炫口中的叶子。
    原来叶炫将她当成了鹜颜。
    原来当日灵源山上鹜颜所中的醉红颜是因为叶炫的原因。
    原来鹜颜的身子是给了这个男人。
    当然,还有很多事她是不知道的,但是,从两人的口中,可以看出两人有过多次交集。
    太震惊了。
    她真的太震惊了。
    她以为鹜颜是跟凌澜的,一直这样以为,没想到竟然是叶炫。
    这两个人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一个不惊骇、不惊奇、不骄矜的女人,一个愚钝、木讷、死脑筋的男人,他们……
    虽然只看到这么多,只听到这么多,但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已然可以看出,两人深厚的感情。
    她第一次看到叶炫那样冷情的男人嘶吼的样子,也第一次看到鹜颜那般铁石心肠的女人隐忍流泪的样子。
    也就是到那时,她才明白过来,鹜颜劈晕她时说的那句话,她不能走。
    原来,鹜颜做这一切,就是为了让她留下来,让她在叶炫的允许下留下来,让她继续以小石头的身份留下来。
    甚至不惜用长剑刺入自己的身体。
    如此看来,凌澜早就知道她是蔚景了,只是不揭穿她而已。
    难怪他的举措如此怪异。
    难怪他会对一个小兵士如此上心。
    现在想想,那日她滚下山岗,也被他挪动过位子吧?
    当时,她就觉得不对,那么小的一个坡度,她怎么会摔晕?
    而且,怎么会那么凑巧,醒来,脚边就长着荆芥?不仅如此,还没有一丝压碾过的痕迹。
    她站在夜风中想了很久。
    既然,他不揭穿,既然鹜颜如此用心良苦就是为了将这个局面维持下去,那么,她便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对谁都好。
    所以,在鹜颜被叶炫逼着先回营的时候,她又回到了大树后面,躺在了那里。
    她知道,等叶炫离开了,鹜颜便会回来换她,然后要不趁她昏迷悄悄将她送回帐,要不会设法让巡逻的兵士发现她,将她带回去。当然,为了不引起纠复,第一种的可能性比较大。
    她静静地躺在那里,等鹜颜来。
    谁知,没等到鹜颜来,却先碰到了另外一个人。
    云漠太子桑成风。
    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随从。
    刚开始两人都没出声,她就躺在那里,闭着眼睛,听到细碎的脚步声,她还以为是鹜颜,后来,听到是两个人的脚步声,才惊觉不对。
    睁开眼睛的同时,两人也发现了她。
    她惊住了,他们也惊住了。
    她清楚地听到桑成风喊她:“蔚卿,你怎么躺在这里?”
    对,是蔚卿,而不是蔚景。
    如果她戴着面皮还可以理解,可是,她是真容啊,是她自己的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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