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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她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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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积极尽责的样子,还被好几个人取笑了。
    譬如右相夜逐寒就是其中一个。
    夜逐寒说,叶统领还真是尽心尽责啊,既然有如此忠于职守的禁卫统领守夜,本相以为,应该不会发生什么危急之事。
    夜逐寒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讥诮嘲弄,他笑笑,也不想理会。
    他的心思,岂是夜逐寒一个外人能懂的?
    他只需要该懂的人懂就行!
    上次他只是半玉晃了晃,对方都能明白他的意思,这次,只差赤裸裸告诉别人自己有解药,让来找他了,他想,对方肯定懂。
    恐锦弦再次使诈,他先自己试用一些那解药,见的确无毒,他才放心。
    另外,以防被锦弦派人跟踪,他还兜兜转转了很久,确定没有尾巴,才来到昨夜与叶子见面的地方。
    他等了很久。
    没有人来。
    他又去山洞了等了好长时间。
    依旧没有人来。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他的心也一点一点往下沉。
    他一个人站在黑暗里,做着种种假设。
    或许是他昨夜的行为深深伤害了那个女人,也彻底让对方失去了对他的信任,又或许是对方已经不需要解药了,因为叶子已经……
    他不敢想。
    为了打消对方的疑虑,为了不让对方以为他又是引君入瓮,他将药包放在山洞里,自己离开了。
    过了一段时间,他再回去。
    药包依旧在那里。
    “知道朕为何会给你解药吗?”
    锦弦骤然出声,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怔怔看向面前的帝王,没有吭声。
    “朕不希望你觉得自己欠对方什么,也不希望你走上不归路,别忘了自己是中渊的禁卫统领!”
    男人声音微沉,带着丝丝冷意。
    叶炫眸光微微一敛。
    这个男人的意思,他懂。
    就是想要他将解药给对方,然后互不相欠,也再无瓜葛,他是中渊的禁卫统领,对方是企图对中渊不利的逆贼,他们各自的身份日后只能是天敌,是吗?
    望着面前一身凛然的帝王,叶炫忽而勾起唇角,微微一笑:“皇上放心,自昨夜以后,属下跟她已再无可能,她,或许,已经死了,就算没死”
    他在她的心里也死了。
    他顿了顿,“就算没死,我,也是她的仇人。”
    锦弦眼波一敛,叶炫略一颔首,转身,走进幽幽夜色里。
    凌澜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睑,入眼是一片白色的帐顶,头有些痛,意识也有些混沌,缓缓将目光从帐顶移开,他看向屋内。
    陈旧的桌椅,朴素的装饰,收拾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是一间陌生的厢房。
    随着意识慢慢回笼,记忆也一点一点清晰,他猛地想起什么,脸色一变,从床榻上翻身而起。
    “你竟然醒了,命还真不是一般的硬啊!”
    一道火红的身影自门口走了进来。
    凌澜一怔,第一眼以为是个女人,后意识到声音不对,再次看过去,才发现,是个男人。
    只是这个男人……
    肤色白皙、明眸皓齿、五官就像是画上去的一样。
    特别是一双斜挑的凤眸,看人的时候,就像是有桃花在飞,若不是男人的声音,以及高大的身形,他还真以为是个女子。
    “你是谁?”
    他凝眸,略带戒备地看着他。
    看其衣着华丽,非富即贵。
    而他现在身份敏感,凡事都得小心才是。
    “我是谁?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红衣男人一直走到床榻前站定,目光触及到他的胸口因为骤然起身的动作,牵扯到伤口又出了血,眉心一蹙:“你作死啊!”
    凌澜怔了怔,循着他的视线垂眸望过去,在看到胸口一抹殷红时,又想起什么,猛地抬头:“是你救了我?那你还有没有救起一个女子?”
    “是不是一个穿着白色长袍寝衣,长发及腰,未佩任何发饰、生得眉目如画的女子?”
    “她在哪里?”凌澜一把将他的腕握住。
    “喂,你轻点,”红衣男子蹙眉,看向自己手骨几乎都要被捏碎的腕,“伤成这样,力气还这么大,小心内伤加重。”
    凌澜闻言,却并未放开,五指反而更加收拢:“快说!”
    “有你这样对恩人的吗?不松手我不说!”
    凌澜这才连忙将他的手放开。
    红衣男子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腕,不悦地瞪了一眼凌澜,愤愤道:“早知道就应该见死不救的,让你葬身鱼腹多好,君傲也少了一个情敌。”
    君傲?
    凌澜眸光微微一敛,影君傲?
    难道?
    “快说,蔚景到底在哪里?”他瞳孔一缩,再次擒住了红衣男子的腕。
    “你……你松手!我可是会功夫的,只是见你这个死样,不想伤你,我喊三下,你再不松手,我就……”
    “怎么废话那么多?快说人在哪里?”
    凌澜厉吼一声,将他的话打断。
    红衣男子怔了怔,凌澜猛地甩开他的手,从床榻上下来,跻了软靴就径直阔步往外走。
    “不用找了。”
    影无尘望着他的背影道。
    凌澜脚步一滞,回头,看着他,凤眸微微一眯:“什么意思?”
    “成百上千的禁卫军下湖搜救,都没救到人,你说什么意思?”
    凌澜身子一晃,怔怔望着他,眸中的光华一寸一寸剥落,片刻之后,却又骤然一敛:“不,不会的,我伤成这样都没事,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虽然,他知道,她怕水,她那样怕水,但是,他不敢往坏的地方想。
    不敢想。
    缓缓转回头,他再次望外走。
    “你去哪里?”
    “找她!”
    “找她?你去哪里找?你知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凌澜再次顿住脚步,回头。
    “七日,已经七日过去了。”
    影无尘救到这个男人的时候,还以为他死了。
    内伤外伤,几乎没了呼吸,没了脉搏,他真的以为他死了。
    仔细检查之后,才发现,一丝微弱的心跳还在,他就将他带到了附近的这个村庄,跟村民借了间房。
    男人一直昏迷,每日探脉搏也毫无起色,他以为他再也醒不过来了。
    谁知,这个男人竟有着如此惊人的生命力。
    “我睡了七日?”凌澜似乎有些难以相信。
    “对,七日,已经七日过去了,你觉得还能找到她吗?”影无尘静静看着他。
    凌澜眸色一痛,缓缓将目光收回,再次毅然转身,出了门。
    身影消失在门口之前,影无尘听到黯哑颤抖的声音传来。
    “能!”
    相府,书房
    鹜颜站在窗前,静静望着窗外的一株夜来香,在烈日的照耀下,花叶蔫耷耷的,没有一丝生气。
    抬手,握住窗棂的木柱,她轻轻跃上窗台,倚着窗框,抱膝坐在上面。
    记得,她曾经不明白,为何凌澜会将书房的窗台换成跟蔚景厢房的一样,直到她无意中发现,两人都有坐窗台的习惯。
    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她透过窗楣看向外面。
    只看了一会儿,又将目光收回,抬手捏了捏隐痛的眉心,将脸埋在膝盖间,缓缓阖上眼睛。
    房门被人推开,有脚步声走了进来,她以为是送茶的弄儿,没有睁眼,没有抬头,只淡淡地吩咐道:“放桌上吧!”
    没有杯盏置桌的声音,也没有脚步声离开。
    鹜颜微微一怔,疲惫地挑了挑眼梢,就看到站在屋中的男人。
    一身白衣,身姿伟岸。
    不是弄儿,是夜逐曦,哦,不对,是康叔。
    鹜颜弯了弯唇,这段时间难为这个男人了,竟然要扮夜逐曦,还跟着她一起上朝,所幸这几日锦弦被蔚景的事所缠,早朝上得随便,而且,锦溪也还没回府,府里也没人缠着他,不然,还真是难办。
    “有事吗?”她哑声开口,头依旧埋在膝盖上没有抬起来,只是侧首慵懒地看着他。
    “你没事吧?”男人开口。
    鹜颜一震,差点从窗台上跌落下来,她愕然抬起头,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凌澜?”
    男人“嗯”了一声,上前两步,走到窗边。
    鹜颜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半天没有从震惊中回神过来,一直等到男人走到面前站定,她才意识到什么,连忙从窗台上跳下来。
    可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窘迫,竟脚下一软,差点摔跤,幸亏男人眼疾手快,将她扶住。
    “你没事吧?”
    两人同时开口。
    鹜颜摇了摇头,站稳身子,“我没事,你呢?”
    这么多天过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说实在的,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断。
    人生的惊喜就是来得这样突然。
    没想到,他竟然就这样出现在她的面前。
    “我很好,”男人声音沙哑得厉害,虽然戴着夜逐曦的面皮,却依旧难掩面色的苍白。
    鹜颜蹙眉,虽说当时不在现场,但是听铃铛跟康叔都讲过,她能想象当时的惨烈。
    他一定伤得极重。
    忽然,她又想起什么,“对了,蔚景呢?她……
    “不知道。”
    男人摇头,声音除了沙哑,还有些恍惚,鹜颜一震,没有忽略男人眸底的沉痛和哀伤。
    “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先走了。”
    男人说完,转身就准备离开。
    鹜颜皱眉:“你去哪里?”
    “我要继续去找她。”
    “去哪里找?”
    神女湖几乎被锦弦的禁卫翻了个遍,只差掘地三尺了,他们都找不到,他又如何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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