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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变脸,又一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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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字落下,男人脚尖一点,白衣如雪动。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得“嘶”的一声以及梦儿的惊呼声,蔚景错愕侧首,就看到站在身边的男人以及一脸惊慌失措的梦儿,男人白璧纤长的大手上,一张薄如蝉翼的面皮轻颤。
    啊,全场惊错。
    蔚景亦是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梦儿的脸赫然是,赫然是——七公主蔚卿!
    怎么会?
    怎么可能?
    就算圣驾当前,就算再压抑,未央宫里还是一片哗然。
    “七公主不是已经死在了云漠吗?”
    “是啊,皇上那时不是说亲眼所见吗?”
    “原来没死?”
    “……”
    低低的议论声四起。
    “你到底是何人?为何要冒充前朝七公主?”男人略沉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带着寒凉,绞着怒意。
    是锦弦。
    一下子,全场又俱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梦儿身上,梦儿却紧紧咬着唇瓣,只字不响。
    “来人!”等待了片刻之后,锦弦终于失了最后一丝耐心。
    边上的禁卫闻声上前,就在锦弦准备对禁卫下指示的瞬间,夜逐曦再次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手探向梦儿的脸。
    梦儿想避开,可刚没躲开两步,就已然被眼疾手快的夜逐曦擒住。
    又是“嘶”的一声,众人循声望去时,夜逐曦的手上赫然又多了一张面皮。
    而被他钳制的女子……
    啊——
    全场震惊,甚至有人惊呼出了声。
    蔚景亦是惊错得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高台上的锦弦瞳孔一敛,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而他身边的皇后更是花容失色、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七公主的面皮底下赫然是——九公主蔚景的脸。
    刚刚寂了没多久的大殿再次骚动起来。
    蔚景半天回不过神,看看身边的梦儿,又看看高台上的皇后,两人一模一样的脸,确切的说,两人都跟她一模一样的脸。
    又一个她!
    蔚景摇头笑了。
    她到底何德何能,竟让这么多人争着扮她?
    都想做她,都是她,那她又是谁?
    她又是谁?
    “你到底是什么人?做什么在这里装神弄鬼?”锦弦紧紧盯着梦儿,一步一步从高台上走下来,声音不大,却透着瘆人的寒凉。
    蔚景便又弯唇笑了,交往三年,鲜少见到他这个样子。
    以为她没死,急了是吗?
    既然,这世上总有那么些人爱演,总有那么些人爱扮,那么她便当个观戏人好了。
    转眸,她看向梦儿,此时的梦儿也是一改先前柔弱慌乱的模样,一把挥开夜逐曦的手,缓缓拾步朝锦弦走过去。
    “皇上觉得我应该是谁?”梦儿微扬着唇角,笑容凄凉。
    锦弦瞳孔一敛,生生顿住了脚。
    高台上的皇后和贤妃更是脸色一变,难以置信地看向对方。
    而蔚景亦是惊骇得差点从座位上跌下来。
    疯了,都疯了,这世上的人都疯了。
    一个一个不仅模仿她的脸,竟连声音都与她一般无二。
    太恐怖了。
    如果说坐在高台上的那个女人是因为用她的身份活在宫里,那么梦儿呢?
    梦儿又是为了什么?
    目光追随着梦儿的脚步,一步一步向前,蔚景只觉得心里面千头万绪、乱作一团。
    “皇上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么快就将我给忘了?”
    梦儿其声幽幽,听得蔚景心口一痛。
    “你到底是谁?”
    锦弦轻凝了眸光,微微绷直了声线。
    梦儿笑而不语,继续往前。
    “站住!”
    锦弦蓦地厉声一喝,众人一惊,然而梦儿却就像没听到,继续面色如常、脚步不停。
    蔚景清晰地从锦弦的眼中看到了慌乱,他死死盯着一步一步上前的女人,血色一点一点将他的黑瞳占满。
    “来人,将朕给这个女人拿下!”
    锦弦的话音刚落,梦儿骤然加快了脚下步子,裙裾轻曳,就像是一只翩然的蝶直直朝他的面前扑过去,而她的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匕首,在宫灯的辉映下,闪着幽兰的冷光。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似乎只在一瞬之间,众人都惊骇得忘了反应。
    锦弦瞳孔一缩,流云广袖下的大手翻转,内力聚集,映入眸中的女子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紧紧抿着唇,伟岸身姿归然不动,只等她上前给她致命一击。
    眼见梦儿就要逼近的时候,骤然,“唰”的一声,长剑出鞘的声音,殿中白衣男人身形如电,长剑如虹在空中带出一道耀眼的寒芒后直直刺入梦儿的背心、穿膛而过、剑尖从胸口出来。
    梦儿闷哼一声僵直了身子。
    血汩汩而出。
    啊!
    全场大骇,蔚景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这一切。
    锦弦亦是露出微愕的表情,悄然收起掌心内力同时,他眸光轻敛,看向梦儿身后手握长剑的男人。
    夜逐曦。
    男人手臂一扬,长剑自梦儿身上拔出,带出一股殷红的血泉,溅洒在汉白玉石地面上。
    梦儿的身子重重委地。
    她睁着大大的眼,紧紧凝着锦弦不放,鲜血自唇角流出,身子痛苦地抽搐了几下之后,便再无一丝声息。
    蔚景略略别过眼,不忍再看。
    大殿静谧非常,所有人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样,一动不动。
    锦弦低垂着眉眼,看着躺在地下血泊中的女子,长长的眼睫掩去了眸中所有的情绪,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就像没有人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一样。
    许久,他忽然蹲下身,缓缓伸手抚上女子的脸。
    众人震惊地看着他的动作,看着这个帝王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抚着一个刺客的脸。
    皇后脸色变得难看,贤妃秀眉拧做一团,蔚景亦是露出错愕的表情。
    蓦地,明黄衣袖骤扬,“嘶”的一声,一张面皮被这个帝王从女子的脸上撕了下来。
    啊!
    全场一阵倒抽气声。
    原来,原来这个女人竟然戴了三张面皮!
    想想也是,九公主蔚景肯定是假的,如果是真的,那高坐在前方的皇后难道是假的不成?
    于是众人也释然了,原来,这个帝王抚那女人的脸是为了揭开她庐山真面目啊。
    只是,她的真面目是谁?
    众人凝眸,细细看去。
    可是,女子却是满脸红斑、红肿、面目全非,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就在众人纷纷猜测之际,锦弦骤然站起,背过身去,沉声道:“抬下去!”
    动作大得惊人。
    没有人知道这个帝王为何会做出这个反应,哦,不,或许蔚景知道。
    因为这个女子的脸就是那日她中毒的症状,所以,这个男人更加确定了此人是她是吗?
    红肿,红斑,奇痒难耐,她至今还记得那生不如死的煎熬,这个一袭明黄、道貌岸然的男人赐予她的那种生不如死的煎熬。
    她一辈子都不会忘。
    所幸,凌澜早已替她解掉。
    凌澜?
    她忽然瞳孔一敛,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慢慢浮出水面。
    那厢,已有两个禁卫上前将梦儿拖了起来。
    “等一下!”
    众人一怔,循声望去,是贤妃铃铛。
    只见她快速从高台上下来,疾步走到禁卫面前,伸手握了女子的腕,撩起袖管看了一眼后,又挥手示意禁卫抬走。
    众人莫名。
    蔚景眸色一痛,低头弯了唇角。
    她知道铃铛干什么?
    因为她的腕上自小有个胎记,铃铛确认一下死者是不是她是吗?
    这就是她一直视其为妹妹的忠仆!
    果然忠贞!
    她终于亲眼目睹了“她”的死,这些人的反应,锦弦、铃铛、众臣、百官、以及她的哥哥,所有,所有人的反应。
    没有一个人有一丝不忍,没有一个人。
    心,空泛空泛的,眼前觥筹交错、人影绰绰,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她也记得不是很清楚,好像,宫宴继续,好像,锦弦说夜逐曦明察秋毫、救驾有功,册封其为左相,他的哥哥夜逐寒便为右相,好像,锦弦还执着皇后的手一桌一桌的敬酒,好像,到她这一桌的时候,锦弦还打趣夜逐寒,难怪能让流连花丛、片草不粘的夜相收心,夫人果然倾国倾城。
    又是喝酒又是歌舞,君臣同乐,宫宴搞了一下午。
    等散场后回相府时,天已经微黑。
    蔚景回房浑浑噩噩坐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就蓦地起身出了门。
    幽幽夜色下,男人白衣胜雪,衣袂翩跹。
    “二爷!”
    男人脚步一顿,回身,蔚景飞奔上前,直直扑入男人的怀中。
    男人身子蓦地一僵,似乎根本没有想到她会有此一举,而蔚景就趁他错愕的那一瞬间,骤然抬手,等男人意识到她的动作,想要阻止她的时候,已然太迟。
    面皮已经被她撕下。
    一张熟悉的、俊美的容颜赫然暴露在蔼蔼夜色里。
    凌澜!
    “果然是你!”
    蔚景瞳孔一敛,一把将他推开,却在下一瞬,又被男人长臂一裹,再次拉入怀中,一阵天旋地转,男人抱着她转了一个身,低头对着她的唇吻下来。
    蔚景愕然睁大眸子,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刚想要挣扎,就猛地听到有脚步声传来,“二爷”。
    许是看到了两人的举措,脚步声戛然而止,再喊了一声二爷之后,也未再见出声,片刻,脚步声又快速离开。
    蔚景透过男人的肩头看过去,就看到了管家仓皇离开的背影。
    原来是怕管家看到了他的真颜。
    见人已离开,她刚想推他,男人却已经先她一步将她放开。
    下一瞬,又捉了她的腕,不由分说就疾步将她拉进了厢房,“砰”的一声关上门。
    将她抵在门板后面,他逼近:“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会带来什么后果?”
    男人垂眸,掠过她手中的面皮,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面门上。
    他的气息很清新,就像是这个季节的风,干净好闻,只是说出来的话却透着无端的寒凉,甚至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
    蔚景心中本就不爽,闻听此言,不禁有些恼了,微扬了头凝进他的眼,反问道:“那你又可曾想过自己的行为会有什么后果?我是你大哥的女人,你刚才那样……那样对我,管家一旦说出去,我还能在相府呆下去吗?”
    不知道是她的话还是她气鼓鼓的样子愉悦了他,他竟是面色稍霁,眉尖微微一挑,道:“你放心,这种事情下人是不敢瞎说了去,一旦瞎说,呆不下去的人是他。”
    蔚景垂了垂眸,觉得这话倒也不无道理,可又忽然觉得哪里不对,什么叫做这种乱伦的事情?
    换做曾经,她肯定会抵他几句,而如今,却无心情。
    “你怎么会是夜逐寒的胞弟?”
    再次抬眸,她望进男人的眼,男人的眼里漆黑如浓墨,深邃又沉寂,他伸出一手撑在门板上,不答反问:“你又怎么知道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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