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簌！”
    奇怪的声音！
    大家惊讶地发现，居然好多扭曲的血肉从凡德的残躯上面抖落下来。
    这些混沌属性的血肉如同一只只有生命、有自我意识的活物，它们尖叫着逃离这个庞大的神躯残骸，又霎时间不知干什么好。
    有点长出一张张小嘴巴，发疯似的乱咬乱吃，甚至吃土。
    有的则依依不舍、似乎想回到那个给予它养份的神灵残躯上。
    就在这时，以电磁炮形式发射的第二枚特制炮弹轰到了。
    “噗！”
    “当——”
    伴随很奇怪违和的声音，大量的冰晶簇从那个巨大、满是伤痕的扭曲身躯里长了出来。也有大团大团的泥浆从各个创口里如同翻滚的芝麻糊，就这样涌动出来。
    不管哪一种，造成的结果就是这具神躯残骸上的混沌灵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弱着。
    “胜利的天平这就倾倒了？”冯达克原本准备出手的，他最后选择停下，先观察一番再说。
    就在这时，雷恩的声音悠悠传入弟子们的耳朵里：“小心了，要转阶段咯。”
    唉！
    放到雷恩穿越前，boss如果只有一条血条，血量被压下去还毫无反应，连攻击方式都不换，那么对玩家来说，这玩意就不算boss，只能算是一個大号的超级兵。
    唯有多阶段呈现不同打法的，才能给予玩家足够的惊喜（惊吓）。
    弟子们不知什么叫‘转阶段’，这不妨碍他们了解，这是他们无比信赖的师父对他们的关键提醒。
    七个弟子集体选择拉开距离。
    诺查突然有所感应，他几乎瞬间瘫倒在地，得亏旁边的马特手疾眼快，一把捞住了他。
    诺查一边承受着胸膛内翻江倒海式的恶心，一边提醒师兄师姐们：“小心！声音与影像！”
    声音？影像？
    这个提醒不算空泛了，饶是闪现到千米开外，唐斯依然撑起了两个硕大的魔法盾，护住师弟妹。
    一个是以风元素为核心的超级加强版【防护箭矢】，别看这玩意本身防的是箭矢，因为调用的是空气。在空气被高度压缩的情况下，再以内部空气急速流动抵消声音因为振动产生的传播，就能产生强大的声音阻断效果。
    另一个就是相当物理的一个自创魔法了。这是一种基于幻术的视觉替换，把自己视界里的一切替换成师父口中的0和1，呈现在他们七个眼前的，就是一个数码化的视界。
    诺查的提醒相当关键。
    唐斯刚做完这一切，下一秒钟，一段极为混沌的音符就蛮横地闯入他们的精神海里。
    非常怪异，这就像是三段不同的音律强行拼凑在一块，比如第二个曲子的强音恰好卡在第一段曲子的音符间隙之中。极致的高音在狂飙同时，又插入了震人心弦的超重低吟。
    当这些极度违和的音符从神躯遗骸上那个巨大的竖琴上弹奏出来时，饶是七人与对方遥隔千米，依然有种当场被击倒的感觉。
    “能过滤掉吗？”芙萝拉痛苦地捂着耳朵。
    “不行！”唐斯大叫着。
    “这是神的领域！尽管不完整！”哈利痛得弓起身来，整个人像只卷缩的大虾，在地上开始翻滚起来。
    不知是谁突然说了声：“背法则！”
    对！
    以法则对抗法则！这才是正道。
    否则单纯以凡世之力对抗这个曾经的真神，那太吃亏了。
    就在这时，巴伦德突然大叫：“水！用水减少声音的传播速度！”
    理论上这是可行的。
    但敌人有法则层面上的优先度啊！
    唐斯忽然想起了什么，顾不得什么，手一扬，招出一个硕大的半透明半虚幻的浴缸来，一头扎进去。
    这画面让雷恩龇了龇牙。
    如果说，雷恩那一次把一条传奇火龙硬生生淹死，那叫潇洒。这次唐斯的操作像极了点生日蜡烛把自己头发都给烧了的蠢蛋，全过程充满了仓促和蠢萌的气息。
    他一头栽进浴缸里，居然水面上还撅着半个屁股……
    不管怎样，他们所承受的难受声音骤然一降。
    人泡在水里，水面上的声音顿时变得模糊不真切。
    这是物理定律决定的客观事实，到了卡奥斯这里，就成了法则之争。
    拼的就是双方在法则领域的优先权。
    在他们七个看不到的领域里，法则的争锋到了一个让雷恩都为之皱眉的地步。
    系统显示：
    【卡奥斯世界意志认定凡德已陨落，不再具有（音乐）领域的绝对优先权。乐声传播的法则优先度经过判定，弱于（声音传播）的法则优先度……】
    讲道理，别说凡德已经扑街了。就算祂没扑街，光凭祂站在混沌这边，世界意志就不会让祂有好果子吃。更何况凡德此时已不配用【祂】来称呼了。
    冰冷的大地上，四面巨大的虚幻浴缸壁围住了凡德的残骸以及七人。天量的虚幻水体隔绝了混沌的音声，让七人感觉好受了不少。
    这仅仅是开始。
    唐斯很快发现这些引自水元素位面的水体正在被高速污染着。清澈虚渺的水体化作浑浊的泥浆，而且大有无线扩展的势头。
    唐斯神念一动，他想的是‘我要拔掉浴缸的塞子’。
    下一刻，如同按下了抽水马桶的开关，这股少说等于三位数那么大的标准泳池的水体，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始呈漩涡状被排出去了。
    不是排回到水元素界，而是排到卡奥斯大陆主位面以外的虚空中。
    汩汩汩汩！
    貌似排的是水，实则有如大坝泄洪，一旦开始就不可遏制。
    送走的仅仅是水吗？
    不！
    还有大量的混沌神光。
    饶是属性改变，饶是法则消退，残留在这个混沌神躯上的神力依然属于神力的一种。如今这仅存的神力算是给耗得七七八八了。
    大水退去，大地上伫立着凡德残躯孤零零的身影。
    刚刚使用【阿基米德浴缸】后，差点没被榨干魔力的唐斯一屁股坐在地上，苦笑着道：“师弟师妹们，看你们的了。大师兄我必须歇一歇，真不行我们只能撤了。”
    “没事！大师兄，交给我们了！”不给这个神级混沌魔任何喘息的机会，冯达克发起了下一轮的攻击。
    马车厢那么大的巨大【炎爆】火球，就这样糊在凡德残躯的裤裆位置。然后这个神级混沌魔‘开心’得跳了起来。
    咦咦咦！？
    有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