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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雁飞高兮逸难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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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京的路走了近一月时间,硕塞的伤己基本完好,凌雁和硕塞的感情也越发的亲昵,倒也不枉太后安排他们结伴出行。
    这,甘珠和烟卿一直看管着新月。虽然偶尔新月又会想要惹些乱子,想见凌雁、硕塞,抑或是想偷着去找努达海,但因为有太后旨意在,即便是甘珠和烟卿只是丫鬓,却也有权利管着她。而其它人,譬如这里的侍卫们,个个都对她惟恐避之不及,役有一个人会愿意帮她。而且就算她偶尔逃过了甘珠和烟卿的视线,也根本逃不过硕塞严格管理下的大内侍卫们的防线。所以,最终她一次也没能成功逃脱。
    而每次她逃跑被抓回之后,虽然甘珠和烟卿不可能真的惩罚她什么,但烟卿那张伶牙俐齿的嘴却从来都是不饶人的。有时是在马车上行军时,有时是在军帐内休息时,烟卿便一边做着活,一边同甘珠聊天,聊的就是和硕格格新月自从搬进将军府之后所作所为的种种。
    从开始和硕格格对骥远和路琳的虚情假意,习柔弱无助让努达海总是认为结发妻子歹毒凶狠,到后来她自甘堕落愿意为妾却逼得正室夫人自请和离。所有的一切,被这个能说会道又从头至尾见识了一切的小姑娘说得头头是道。而一旁温顺谦恭的甘珠则总是柔柔的和烟卿对话,在她说得义愤填膺时仿若长辈一般提醒她一下,不要那么激动。然后便会换得烟卿几句有理有据的反驳,表明不是她太激动,明明就是有些人做的太过分。
    甘珠和烟卿的对话仿佛只是二人之间闲聊,但她们其实就是说给新月听的,所以说这些时从不避她。新月开始听到这些时,总是一副委委屈屈、法然若泣的样子。后来她实在受不了,便反驳两句,却又总是会被烟卿说得无话可说,于是后来新月也不敢再多反驳什么。
    只是新月仍然会忍不住想去找努达海,被抓之后,便要承受二人一次又一次的并不是惩罚的惩罚。想逃的次数多了,被抓的次数也多,接受教育的次数也多了,后来她竟终于老实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因为她终于想通了,知道自己逃不掉,也见不到努达海,还是因为听甘珠和烟卿说得次数多了,也终于有了点”晦晤。
    于是回京的后半程路上,甘珠和烟卿省了不少的心,新月则每天只是哀哀怨怨可怜兮兮的迎风或者望月哀叹,再役有做过什么。
    不过,甘珠和烟卿也不知道的是,新月老实了之后,那些在行军和站岗时总是抢着要在她们马车外或者营帐外的大内侍卫们却很失望,因为又少了一样娱乐之事。虽然这不过是个很常见的**后院之事,只是那不守妇道的是个和硕格格,身份高了些而己,也不见得有啥乐趣,但在枯燥无味的行军路途中,弟兄们几个休息时,拿来当个调剂,倒也聊胜于无。而且那些前头的士兵每次都来打听,就是无趣也变得有趣了。
    于是后来甘珠她们不用再教育新月之后,那些侍卫们却没消停,反而开始自己瞎编了。这些大内侍卫多是出身贵族,除了武艺出众,也颇有几个有点文采的,把这故事润色修改再一传说,后来竟成了一个颇为有名的话本子。
    习至于几年之后,甚至还有人将这本子改成了戏曲,搬上了戏台子。虽然化了名,隐了朝代身份,却如凌雁当初给骥远塞雅讲得那个故事一般,知情的人自然知道是说何事;不知情的人,也都看得义愤填膺,全都唾骂那无耻的丈夫和自贱的少女,并赞那正室有孟母之智,才庇护得了儿女。
    所有人终于回到京城之后,大军自有其去处,路琳也在巴玛泰和凌柱的护送下回索尼府了,而这一干将领和身负太后之命的硕塞、凌雁还需进宫面圣。于是,硕塞、凌雁和新月乘坐马车,将领们骑着马,一起向紫禁城驶去。到达了宫门口时,又各自下马下车,准备进宫。
    这样,努达海和新月也终于得见了。两人自上次在医帐前面得见片刻,忘情拥吻之后,便一直被隔离在不足千米之内。足足一月时间才终于相见,两个人都很是激动。
    新月未语泪先流,之前的隐忍顺从全然不见,一看到努达海,就弱弱的喊着他的名字,想要走过去,幸好被眼疾手快的甘珠和烟卿一左一右的拉住了。
    努达海骤然见到甘珠和烟卿像架犯人一样架住了新月,立刻就睁大了双眼,额上的青筋暴露,不顾场合的就摆出一份威严喝道:“你们两个奴才,凭什么架着新月,你们是想以下犯上不成。反了反了!”说着,他就己经从将领们那边冲过来,想要解救他的新月。
    那边的董学礼将军根本没曾想到努达海在宫门前还敢如此放肆,立刻被气得不轻,连忙喊人去抓住努达海。而骥远则仿佛早就料到,斜眼瞥了那仿若癫狂的努达海一眼,便如看个陌生人一样转开了视线。
    幸好这时硕塞也下了马车,一个眼色过去,立刻有人也上前去架住欲发狂的努达海。前后都有人制服,可努达海却还在挣扎。不过皇宫宫门的守卫也不会容他胡闹,很快便上前行使职责。见到御林军上前,努达海终于想到了他们所处的场合,稍稍安定了下来,只是仍用愤怒的目光瞪了一下根本不屑理他的甘珠和烟卿,然后又心疼得看着时刻泪流满面的新月。想着两人如今相对却不能靠近,心痛更是无以复加。
    硕塞并役有再去理努达海,因为凌雁也从马车里出来了。他回身伸手让凌雁扶着,温柔的带她从车上下来,然后一齐走向前面董学礼、骥远等将领,再一同向宫门走去。
    新月和努达海这时也被强制着跟上队伍,虽然甘珠她们两个同侍卫们都很默契的给这两人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前面的新月却还是三步一回首,后面的努达海也总是想疾走跟上,两人又不时得深!清相互呼唤几声,饶是惹人心烦的很。
    宫门守卫己经放行,大家正欲进门,却见索额图带着一些侍卫太监,声势浩大的从宫内走了出来,远远的喊着:“请承泽亲王和大将军暂先止步接旨!
    索额图带着皇上圣旨赶到,所有人都连忙跪地接旨,这时就连努达海和新月也不敢造次,只得老实得跪下。
    索额图颁的圣旨很长。
    前面部分都是关于战争的赏赐,皇上首先褒奖了董学礼大将军的旗开得胜,一众将领的辛苦打拼,于是升职的升职,赏赐的赏赐。接着,皇上又褒奖了硕塞和骥远有勇有谋,智闯天池寨救人,解除大军的威胁,于是也各自奖赏了一番。
    接下来就是关于惩罚。
    努达海和新月之事,上次是皇上念及他是个将才才被压了下来。可是这次他打了败仗,引诱得和硕格格为他逃婚,在大军即将取胜之时退兵,又在军营白日宣淫。他自己也许从没仔细想过自己都做了什么,但皇上的圣旨里一条条的罪名数落下来,他的额上顿时布满了冷汗。一旁同样仔细听着的新月也止不住浑身颤抖起来。
    皇上这次丝毫役再给努达海任何情面,直接削爵、降职、停傣,令其在家闭门思过,也没言及期限,似乎就这样直接冷藏了他了一般。而在惩罚努达海的同时,却又将他的己被革去的一等候世职降一等令骥远承袭,并赐骥远府邸一座,恩准他带亲眷入住。
    这条圣旨一颁,赏罚分明,令努达海彻底震惊了。不只有得知被皇上厌弃,从此仕途坎坷的悔t良,亦有因自己受罚、儿子却得赏所造成的强烈的刺激。
    而凌雁和骥远,却只有欢喜。长久习未的愿望终于达成,是最开心的,再有就是这府邸由皇上所赐,就连老夫人也别想再加阻挠。
    至于硕塞,想到骥远搬出将军府后,雁姬与努达海便能再少一层联系,而皇上赐给骥远的那座府邸跟他的亲王府就在一条街上,自然也是欢欣无比。
    这边几人都在开心,索额图则在继续宣读关于新月的惩罚。
    新月的罪行己不必多说,仅是众所周知的那些,惩罚也是肯定轻不了的。而更严重的还有,安亲王早先答应了太后晚些退婚,却不料新月之事竟几乎一夜之问传遍了大江南北,长子还没成婚就绿云罩顶,安亲王直接被气得卧病在床了,于是就算有同样病倒的皇贵妃求情,皇上也不可能不看安亲王的面子了。更何况,皇上最宠爱的皇贵妃因新月被太后迁怒,从而忧思过度而病倒,皇上自己也因此怨恨上新月了。
    于是,新月得到的惩罚非常的严重。被剥夺了和硕格格的称号不说,还被驱逐出宗族,贬为庶民,永世不得入宫,嫁人不得为正妻,死后也不得迁入祖坟。除此之外,还牵连克善承袭的亲王爵位连降两等,从此由太后派人教养,不得再与新月相见。
    这番圣旨一颁,新月直若五雷轰顶,一口气上不来,几欲晕倒在地了。
    努达海连忙靠过去扶住新月,一边拥着她,一边安慰道:“新月,不要难过,至少我们还活着,至少我们还可以拥有彼此!
    新月泪流满面,顶着一张哭花的小脸,红通通的大眼睛,上气不接下气得道:“我不是和硕格格了,我不能见克善了,我被驱逐出宗族了,我没有家了”
    “不!你有家!”努达海立刻摇着新月大声道“你不仅有家,还会有个幸福的家!因为你有我,我也有你!我们还活着,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努达海这样一摇,新月终于回复了神智,睁着迷蒙的大眼睛看着努达海,然后扑到他怀里继续哭:“努达海,我如今只有你了,真的只有你了!不过,我们至少还能在一起,我应该感思是不是,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这时,努达海却有些愤怒和心痛得皱起眉道:“可是,我却不能娶你做正妻!我真恨我自己!“不,不要这样!”新月伸手抚平努达海得眉毛“不要为了这样无关紧要的小事伤心,不论是正妻还是妾,只要我们能在一起,就该感谢老天了。不能做你明媒正娶的妻子,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这是我的命运,是我注定要承受的,我们不要怪任何人,而是该感谢上苍,还能让我们在一起!
    努达海被新月的一番言辞感动了,再次紧紧的拥住她,发自内心的感慨:“新月,你真是太美太好了
    两人深情得倾诉着,然后又被对方深深的感动着,旁若无人的拥抱在一起,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侍卫的鄙视,和宣旨听旨的一众将领官员的侧目。
    索额图看了一番表演,见他俩根本役有结束的意思,终于决定还是无视他们,继续宣旨。最后的旨意是给硕塞和凌雁的,皇上褒奖了二人办差忠心,并为二人指婚,将凌雁指给硕塞为嫡福晋,并令他们进宫复旨。
    这道圣旨来得突然,所有人都震惊了,但硕塞和凌雁很快回神叩首谢恩,甘珠和烟卿也禁不住开心激动。
    而仍抱着新月感慨她很美很好的努达海,听到之后却猛然震惊回神。还在和新月说着的安慰话语戛然而止,他仍抱着新月,却动作僵硬起来,脑中也一片空白。他只是下意识的、不敢置信的回首,望向他曾经的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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