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念咬住嘴唇，眼神复杂。
    “封家那小子四处找你，这个我可以理解。可是凌家那位是怎么回事？与你也有瓜葛？”孙老爷子问的可直接了。
    “恩。”锦念把头埋的更低了些。
    她以为孙老爷子还会继续追问，没想到，孙老爷子问到这里之后，就没了声音，似乎对这个回答已经很满意了。
    张管家送了早饭过来，清粥小菜，包子油条，很简单，但是很是引人食指大动。
    锦念翻动着汤匙，搅动着粥，“凌景曜……我和他……曾经是……是……”
    “前男友？”孙老爷子见她说话那么不自然，便接口问。
    这种对话，在正常人家的早餐餐桌上，经常能听到。不过，对于锦念来说，却是有些新奇的体验；过去在锦家的时候，锦父对锦念基本是无视的状态，一个月能说上十句话都是不错的，大多数时间，锦父只把锦念当成是家里的一样可有可无的摆设，只要不挡在他面前来碍眼，他是绝对要无视她的存在的。
    锦念的心里，被一股暖融融的热流包围着。
    忽然觉的，过去的那些难堪和不快，真的和孙老爷子说一说，也是没什么的。毕竟，他是她尊敬的长者。
    “不是前男友。”她摇头，表情尴尬，“我和他结过婚，他是我前夫。”
    孙老爷子的筷子一顿，“结过婚？”
    锦念生怕老爷子误会，连忙解释，“只是在法律上做了三年的夫妻，其他的，没什么的。”
    孙老爷子又是一愣。
    过了一会，他才开口，“我是知道在四年前，凌家的那位长子，曾经办过一次婚礼，但规模非常小，没有邀请外客参加，低调的不得了。据说当时只邀请了少部分亲友，简单的做了个见证，就算过去了。原来，你就是那场婚礼的新娘。”
    “是。”锦念屏住了呼吸，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不由自主的戒备当中。
    她在观察孙老爷子的表情，哪怕他有一点点的异样的神情，她以后都绝对不会再提起类似的事，免的自取其辱。
    “你说你们做了三年法律上的夫妻，是什么意思？”孙老爷子关心的问。
    是的，只是纯粹的关心，他是长辈，对于锦念这个名义上的二女儿，他是要关心的。
    这种亲近的态度，不会让人反感，反而令锦念莫名的亲切。
    那是一种被在乎着的感觉。
    好窝心，好舒服。
    “就是……结过婚，在法律上是夫妻，可是平时不见面，也不住在一起。”锦念干巴巴的答。
    “这算是什么夫妻？”孙老爷子是老人家，想法和心态都是比较保守的，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
    “我觉的，不算是夫妻吧，就是法律上有关系，生活上没有一丁点交集。”锦念一脸不安。
    她很怕，孙老爷子会因此而轻视自己。
    虽然对西门太太强行安排她认孙老爷子为干爸的行为，心里并不怎么认可，她也没有主动的喊过孙老爷子爸爸，但心里边，她的确是很渴望自己真的能有像是孙老爷子这样慈爱又纵容的父亲。
    “现在呢，婚已经离掉了？没关系了？”孙老爷子问的很仔细。
    “是的，我大学毕业的时候，也就是去年，他提出了离婚，我同意了。”锦念点了点头。
    “去年？不就是你捡到了真真的时候？”孙老爷子对时间记得很清楚。
    提起这个，锦念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满是感慨的叹息，“是啊，就是签字离婚的那天，才从律师那边回来，就看到真真了。”
    “也是缘分。”孙老爷子点了点头。
    “是的。”锦念真庆幸，自己那时伸出了援手。
    人啊，心存一点点的善念，永远都是正确的。
    如果没有与锦渡相处一场的缘分，西门家和孙家的这些人，又怎么会对她高看一眼呢。
    孙老爷子没有在锦渡的问题上停留太久，话锋一转，就又把问题绕了回来，“既然你和他已经离婚了，听你说的话，似乎他和你之间并没有感情上的牵扯，那么为什么，他还很紧张在乎你的呢？”
    锦念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凌景曜对她的感情是从何而来，锦念一直都很糊涂。虽然很疑惑，但她也没有勇气去追究太多。
    注定给不了任何回报，何必去撩拨那些不可触碰的部分呢。
    她现在，已是封龙霆的妻子了呀。
    想到了封龙霆，锦念又是一阵失落，她按住了小腹，心慌的不能自抑。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孙老爷子问。
    “我还没想好。”锦念带了一丝愧疚。
    “不想看见那两个男人？”孙老爷子进一步做出确定。
    不然的话，他不好直接出手，干涉这些孩子们的事。
    “不想。”锦念使劲的摇头，“我想安安静静的休息几天，可是，我没处可去；”
    原本的住处，工作的地方，熟悉的朋友……怕是都被封龙霆记在心里呢，一旦被他找到，逃不掉一场难堪。
    她吵的累了，没心情再起争执，那台耗心力了。
    “不怕，有爸在呢。”孙老爷子开了口。拿起勺子，亲自给锦念填了一小碗粥。
    这一句‘有爸在’，锦念听的眼泪直接流下来了。
    她是从来都没享受过这样子的待遇，也不知道有爸爸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她一直觉得自己不应该只是因为收留了一段时间锦渡，就理所当然的接收这所有的一切。可是，这种感觉实在太好，也太真实了，时间没过多久，她居然有些沉迷的感觉。
    “他们，在外边守着，等着逮到我呢。”锦念的嘴角直颤。
    “让他们守着吧。”孙老爷子冷笑。
    真想离开，办法多的是。
    他老头子想护着一个小丫头，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我在海边，有一套别墅，位置虽然很偏，但风景是很不错的。等会我让张管家安排一下，你过去住，想住多久住多久，想清楚了，再做出决定。”
    孙老爷子说这话时，张管家就在旁边。听完之后，直接安排人过来接锦念。
    与锦念同去的，还有孙家的二个佣人，一个司机，以及大批的日常生活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