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画幅画也费不了多少功夫，再说了，我花钱买，又不像李教授似的白嫖，你就卖一张给我呗？”
    皇甫云从寒假前就纠缠沐加雯要买画，中间过了一个寒假，到现在还没放弃，一有空就过来磨。
    听寇川无意中泄露，画到了皇甫云手里，他至少可以卖两万。
    沐加雯感觉有点怪，像皇甫云说的，她的画虽好，但是没名气，其实拿出去是卖不了高价的。
    更怪的是，他不需要她署名和盖章。
    就因为心里的这股怪异，所以她没轻易答应皇甫云。
    但他天天过来叽歪，真的很烦人。
    “你跟我说，你拿画都是去哪里卖？”
    皇甫云脸一僵，当即摇头道，“谁说要卖了？我不卖，我留着......”
    “滚蛋！”
    这两个字出来，周围几个男生全笑了，这还是第一次在班里听见沐加雯爆粗口，可见她人真是被皇甫云气急了。
    皇甫云心虚的摸摸鼻子。
    沈孟飞起身走到后面倒数第二排，把正在做题的寇川给强行拎了过来。
    “干啥干啥？我正忙着呢没看见吗？”
    寇川不明所以，上学期的期末考虽然没挂科，可有一门刚过线，辅导员给了他警告，让他尽快补上来。
    这会难得认真的对着钟连刚的笔记做题呢。
    “皇甫云都在哪儿卖画？”
    “不就是在古......哎呦我的脚！”寇川张嘴就来，但话没说完就被皇甫云狠狠踩了脚。
    寇川瞬间回神，先看了眼沐加雯，又左右看了看薛伟松和沈孟飞，尴尬的挠了挠头，“那什么，孟儿，你刚问什么来着？”
    “皇甫云都在哪儿卖画？”
    “不知道。”
    沈孟飞：......
    他扭头朝后喊了声，“钟连刚，把你笔记拿回去，记住，不要再借给寇川了。还有大家，他问问题别告诉他。”
    钟连刚愣了下，起身到寇川座位前，拿了笔记就走，其他人也嘻嘻哈哈的说好。
    “不是，孟儿.....”
    寇川笑的一脸心虚，“咱不带这样的啊，这是你们跟皇甫的事，咋还拿我开刀呢？”
    沐加雯盯着他，扭头问薛伟松，“他刚才说了个‘古’字，哪里有卖画带‘古’的吗？”
    皇甫云和寇川同时心里咯噔了下，寇川急忙道，“你听错了，没有，不带这个字。”
    “那带哪个字？”
    “带哎哟......”
    脚又被踩了，寇川忍不住骂，“你他妈能不能别逮着一只脚祸害啊？”
    皇甫云没理他，叹气道，“算了，画我不要了总行了吧。”
    唉，原本还打算大赚一笔的。
    沐加雯冷笑，“皇甫云，就算你拿着画倒买倒卖，也卖不了这么高的价。你要我画画，还不要署名和小章，我猜猜啊，莫非......你拿去给别人冒名顶替？”
    纵使薛伟松和沈孟飞不了解国画这一行，但听到“冒名顶替”四个字也愣住了，两人惊异的看着皇甫云，“你干这个？”
    “怎么可能！”皇甫云急忙否认，“我就是跟一家卖画的铺子有来往，很多去他那儿买画的都懂画，看见好的自然就能卖出个好价钱。人家只看画，不看名。”
    “不看名你为什么不让我署名？”沐加雯不相信。
    “那不是......怕你以后有麻烦吗，比如他们知道你的名字后打听到这里，缠着你买画。你是学物理的，又不是美院的，哪有时间应付这个，对不对？”
    寇川对皇甫云想出的这个借口十分叹服，不愧是倒买倒卖的行家，真他妈会吹啊！
    “从寇川的表情我可以看出你是在撒谎。”
    皇甫云和寇川同时愣了。
    寇川不解道，“姐姐，说话的是他，为什么你要看我的表情？”
    沐加雯板着脸，道，“给你们十秒，再不说我就去告诉李教授，昨天的作业寇川是抄我的。”
    寇川张着嘴，十分崩溃道，“为什么他要买画你们却全都针对我？我干什么了我？”
    沈孟飞撇撇嘴，“谁叫你知情不报的？”
    “估计得了好处了。”薛伟松补充，他问寇川，“他每次卖完画挣的钱给你几成？”
    “哪有......老薛你别挑拨离间啊，我......”
    “十、九.......”
    寇川傻眼了，这怎么就开始数了呢？一点征兆都没有，你好歹说个开始啊！
    “八、七......”
    他忍不住用胳膊碰了碰皇甫云，示意他坦白。
    皇甫云皱眉。
    “六、五、三、二、一！好，结束。”
    沐加雯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人，“还没想好是不是？行，下堂课正好是李教授......”
    “等等！”寇川瞪大眼看着她，“姐姐，四呢？”
    薛伟松和沈孟飞在旁边闷笑。
    沐加雯不理他，她只看着皇甫云，一脸严肃，“你要真的拿画到外面给那些没有真才实学的冒名顶替，我会告诉美院院长的，以后你别想在美院再买到一幅画。”
    “没那么严重，不是给别人冒名顶替，他不会干这种事，真的，我保证。”虽然跟‘冒名’差不多，但绝对不是同一个意思。
    寇川替他坦白道，“他经常合作的那家铺子会把画做旧，然后再冒充某个作古的名人的画卖出去，不过卖的时候会直接说明这就是仿品，不是真迹。而买这些画的一般都是放家里做摆设充样子，就是学别人高雅呗，有人去就能吹吹牛，这是谁谁谁早期的画作，我好不容易买来的......”
    竟然还有这种事？
    皇甫云在一旁补充，“虽然每个画家基本都有自己的画风，但画这东西要想找相似总能找到一点的，再说成是早期作品，谁知道真假？再说买的人心里也清楚是赝品，又不干嘛，只是挂自己家里，花个几万充面子，玩玩而已。”
    听着似乎挺合情合理的。
    沐加雯没了兴趣，摆手道，“行了，我知道了，回吧。”
    皇甫元稍稍往前凑了下，小声问，“沐加雯，要不咱们合......”
    “不合作，赶紧走！”
    寇川想说你这问了又不给画，几个意思啊？
    皇甫云也有点不甘心，他连他卖画的途径都说了，怎么还不能给幅呢？
    沐加雯心说不知道原因她可能还会考虑勉强卖他一幅，现在知道原因了，那肯定坚决不能给！
    毕竟，某些人说了，她以后可是会在国画界大放异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