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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0章 这说的是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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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
    寂静之下,有一人突然发出惊声,不过随即他的嘴就被捂住,虽已发不出声,但通过其神色能看出难以掩饰的震惊!
    捂他嘴的人是方届,发出惊声的正是原后康镇南王董正!
    作为南朝叛首,他们自然也被带了过来,并且位置还算靠前,就在城门的门洞处,因而得以看到,同样也听到了陆正渊的言辞……
    “元武十六年夏末,臣握圣旨,执天子剑,受命清查天下粮仓……恰逢南朝反贼密谋造反,臣入虎穴难以脱身,又深知又重任在身,便想着深入敌内……臣已查清始末,只是时限拖延两年之久,有负皇恩……”
    一言一语如是重锤敲击在董正的心头。
    这是什么话?
    这说的是人话?
    他被方届紧捂住嘴只能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同时还在用力挣扎着,显出剧烈的情绪波动……
    哪怕是在坚守安曲城那么危急的情势之下,我依旧担心你的安危。
    我怕你敌不过温旭而遭受算计。
    我那么信任你?
    你说的话我都相信!
    你说元武帝是从镇北王做了皇帝,我也能从镇南王做了皇帝。
    我都信了。
    可你竟然……
    我他妈心态崩了啊!
    倒是方届一阵后怕,幸亏他反应迅速,提前有准备,否则在这种场合出了乱子,那就没法收场了……
    只是叫出两声倒也并未引人注意,只因此刻所有人都内心震荡,根本听不进其他。
    在关宁面前跪倒成片的后康官员是如此,在其身后随行而来的朝廷官员亦是如此……
    “所以安平王为南朝励精图治,鞠躬尽瘁所为的只是完成陛下交办的差事?”
    “原来国丈入南朝是陛下安排?”
    “所以临贤王说的是对的,从始至终陆大人都是一心向着北朝?”
    “难怪自后康建立成为国中国,陛下从未着急,国丈后至南朝安平王,陛下也从未说过什么,研贵妃未受牵连……原来都在陛下掌握之中……”
    两波人都下意识的起了各种念头,但无一例外都是目瞪口呆。
    先前以为“永泰帝”献折就已经是出乎意料,却没想到更让人惊疑的还在后面。
    南朝支柱安平王竟然是受陛下所派而来,这个结果怎么让人接受?
    所以,开城门受降也是早有预谋了?
    是了。
    看看这场面,哪有几分叛军作乱的样子?
    陆正渊根本不管他人所想,而且他也管不了,反正已是两头不是人,无言面对临安父老了。
    这父老指的是跟着他的官员们。
    他高呼道:“经查实,征南署建立时,其主官原江州州牧温旭,原南府军大将军董正,原淮州州牧方届,原江淮锦衣卫千户刘栋等人……”
    “执掌大权,借战时缺粮之机,便囤积居奇,一边违反朝廷征令以倍之之策,强征多征,一边又囤粮高价兜售,此为盗卖军粮私吞国产之举……”
    陆正渊大声道:“又经查实,方届并未直接参与此行径,温旭在其原本不知情的情况下,将方届儿子拉拢其中……方届被迫参与造反,却也心向朝廷,后来多次暗中配合臣下,如去年上缴朝廷税收,之后安稳民心等事……”goΠb.oγg
    “对了,方届儿子方文耀的腿至今还在断着,是被方届打的。”
    这话音落下,已不是沉寂,而是一片哗然!
    陆正渊语出惊人又爆出惊天内幕!
    听这个意思,淮安王方届更像是顺水推舟的参与造反,实则也不是真的造反,同样心向北朝,还暗中多次配合安平王……
    这……这怎么可能?
    又一个假意造反的?
    震惊再一次袭来!
    离谱!
    离了大谱!
    安平王本为大宁国丈,若说他是假意造反也就罢了,怎么作为南朝创立者的淮安王也是假的?
    那造反的意义何在?
    此刻他们都在想这个问题,不过很快就得到答案。
    现在的江淮就是他们的目的。
    旧势门阀,权贵势要皆被清除,朝廷所推考成法、农庄法皆已落地实行,结党营私,党同伐异等陋习也难以得见……
    细想起来,不就是如此吗?
    此刻所有人都恍然大悟。
    若是由朝廷来做这些,怕是会引来强烈抵制,也难以推行下去…….可这种另辟蹊径之法,却做的更完美!
    只是这也……
    他们都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
    南朝皇帝在这两年来装傻充愣,等到陛下来了,献上了折子。
    被誉为南朝支柱的安平王,所做所为都是为了朝廷。
    就连南朝主要建立者淮安王也不是真意造反……
    等等!
    临贤王说的是对的?
    那一夜兵谏大多数人在场,他们死活不相信,最终临贤王被打入牢狱,彻底失权。
    正伏跪着的众人也顾不得失礼下意识的回头。
    温旭又是刚才的神态,想要表达的是……我说对了吧……我说对了吧。
    他依旧在呜咽呜咽的叫着,只是比刚才多了些委屈,眼眶里也有湿润之意。
    他虽然说中,可又有什么用?
    到头来却发现,真正造反的只有他一个人,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可悲可叹!
    这种被欺骗的滋味,比造反失败还要让人难受。
    他多么希望自己原本是错的,也比现在要好……
    等等,应该有一个人更难受,更可悲!
    温旭踮起脚尖想要寻找董正的身心,前面人挡着没有看到……
    若不是嘴被捂着,他应该都能笑出声来。
    真正惨的人不是他,是董正啊!
    至少自己后来醒悟,可董正呢?
    他一直执迷不悟,他视陆正渊为志同道合亲密无间的挚友,可却被玩的团团转。
    不但被陆正渊骗了,也被方届玩了。
    前去安曲城坚守,临战时方届率军出城,只留下他一人……
    可笑!
    温旭一会长叹,一会又大笑,这落在周边人眼中。
    完了!
    温旭疯了!
    是啊,任谁知道这样离谱的真相能不疯?
    镇南王呢?
    董正呢?
    他疯不疯?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
    此刻,董正才是回过神,他艰难的转过头看着身边的方届,那是一个询问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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