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愣，又想起一事：“这样说来，一直潜藏在青默府上的，可是你的元神？”
    “那自然是的。”
    “他可知道？”
    “从前也许是不知道的。”他笑，我留意多几眼，发现他竟然也算是个长得挺好看的神仙。
    心中暗想，其实这个皮囊，倒是跟曼珠有几分相衬。
    “不过，那洛水小儿倒是挺厉害的，不过在你体内种了朵霜花，可惜我几千年只练得得那一朵，不声响便取了去不说，还顺道损了我百年灵力啊！”摩诃有些惋惜地说。
    我又是一个惊秫，月隐姑娘体质阴寒，霜花也是阴寒之物，一朵霜花若在普通凡人体内可孕育出七魄不全的花草精灵，若是种在当时本尊的凡体上，寒上加寒，后果可真真不敢想象…想来当年，我能安生一时，果真是危险得很。
    这番一想，便又白了摩诃一眼，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未晚；神仙报仇，千千万万年都不为晚的；就暂且记下，笑了笑：“这样子看来，神上为了本神的事，也算是“尽心尽力”。”
    “大恩不言谢。”摩诃收敛了笑容，还颇为认真地说：“我也算是你长辈，这千千年来看着你长大的，也就算是送你一礼。”
    我再次惊秫地抖了抖身上满是疙瘩的皮肤，勉为其难露了个笑容：“从前我只觉得神上尊严，难以靠近，如今这方亲切，实在是让我见识了那凡人说的，六月的天气。”
    说变就变。
    摩诃却不答这话，我未反应过来，手上拿着孟婆刚刚给我的衿带就到了他手中。
    他愣愣看了许久，我也默默看了他许久之后，他才将衿带还给我，转身往前直走，我将衿带收入怀中，也跟着他直走。
    可这直走了许久，除了漫天红色花海，还是花海。不知道他要玩什么花样，但觉这样耗着也不是好事，加之这些年来我所剩无多的好奇心大概真真给猫吃了，便想破了他这结界离开。
    我这念头才起，都没来得及有所行动，便见他停了下来，捏了个决，这漫天的红色花海便成了白色，一片一片的曼陀罗华，晃得我眼睛闪光，有些气愤：“上神这要觉得日子无聊，可去找这过路的鬼魂聊聊人生道理，相信他们会乐意之极。”
    这厮吃饱了没事干，折腾这么多做啥！
    “我与他彼此不见不问。他醒，我睡，我醒，他睡。”他回过头来，对我说。
    这让我有些搞不清状况，疑惑地看着他，忘了抱怨。
    “我们共同占据一个身体，或是说，这个如今妖不妖，神不神的身体。”
    我这会儿已不是惊秫可形容的，居然还淡定地点了点头：“哦。”
    “你知道我说什么？”
    “人格分裂症。”我努努嘴，这说半天，那当年叱咤三界的摩诃，是个神经病：“原来做神仙无聊得久了，也会精神分裂。怪不得我觉得这神仙妖魔的，变得也真是快的。”
    “人格分裂？”他不太懂得这个词，奇怪地问了问我。
    我摇摇头：“这涉及一门很深奥的学问，说了你也不动，不过我能明白你现今的状况，真的。”为让他相信，又拍了拍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