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47
“”
他这么有自知之明。
她反而不好接话。
正常男生总得装一下不可能直接就来亲亲胸胸,但畜生就。
不必了。
抽烟区一直没来人。
温绾就这样被磨磨叽叽一会儿。
眼前的宋沥白冷静如斯,毫无异样,反衬得她不检点。
海藻似的微卷发披散,有的没的垂落领口。
他唇际含过一缕发丝。
是蓝风铃的花香。
清清浅浅。
混杂着小蛋糕的奶香。
难熬得她声音哽咽,“宋沥白”
想说他几句吧。
又骂不出来。
人家都不承认自己是人了。
她还能骂什么。
实在忍无可忍,抓住他肩膀的衣服。
熬不住了。
救狗命的手机铃声这时响起。
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温绾来了神,忙不迭要去查看,从束缚中腾来一只手。
温天择发的消息。
二姐,怎么我和朋友上来后你们人就不见了
我刚才还和朋友说庄晓梦在这里,这下好了,他们没一个相信。
早知如此我先和她合影算了,也不知道她人去哪儿了,我得把她找回来。
温天择是有义气的,为拉兄弟一起合影,结果到头来庄晓梦走了,自己都没来得及拍照。
“我弟要去找庄晓梦。”温绾挡住领口,匆匆忙忙,“我得先去找到他。”
她对庄晓梦没有恨意,不代表放任弟弟去追星。
不管怎样,远离庄晓梦是对的。
宋沥白没什么表情地放了人。
长腿亦步亦趋,没什么章法地跟着后面。
她每天都很忙的样子。
忙多多,忙弟弟,忙明星。
就是没怎么忙过他。
连解释的话都没有。
路过包间,庄晓梦和江景程早已不见。
估计在一块儿。
他们在一起,那温天择大概找不到庄晓梦,温绾放宽心。
独立的小包间。
和二年前一样,庄晓梦和江景程面对面,台子上放着各式各样的酒。
庄晓梦拿起碎冰槌,捣碎柠檬和柚子皮,往雪克杯中加上伏特加。
房间黯然,透净的酒液混入后变得浑浊。
她抬头看向江景程。
他最近身体和神志都不太清醒,这点刺激就受不住,无法自控,还是被她扶到这里的。
世界是个闭环,一切似曾相识,如果她再在这杯酒里加点料的,和二年前如出一辙。
庄晓梦拨了一张纸巾,递给江景程。
“滚。”
他没接,任
由冰冷指尖血迹蔓延。
那枚和温绾的婚戒上血迹凝固,并没被摘下来。
庄晓梦从来没看他摘下来过。
再纵情,他心底留了一大片的位置给一个人。
所以男人到底想要什么呢,想要妻孩阖家团圆,还是沉浸风花雪月。
温绾问
那他为什么要和你聊天喝酒呢。
为什么呢。
因为他们有共同爱好,灵魂契合,能聊到一起去吗。
那时她聊她的家庭,聊在剧组受到的委屈,聊未来和梦想。
她喜欢喝酒,不仅可以陪他碰杯,还能调出一些自创的酒。
他们喝酒聊天,仅仅是喝酒聊天。
最冒昧的话题,是有次他夸她有调酒的天赋,问她想不想开酒吧。
她没钱。
他说他可以投资。
庄晓梦没答应,因为她的梦想不是开酒吧。
她从小到大的梦想只有一个,那就是成为万千瞩目的大明星。
可能在他说那些话的一刻,她有过一秒的动摇。
江景程于她是不同的。
她对他,是不是也算与众不同。
她漂亮,明艳,主动。
他朋友提起她时,说的是。
庄晓梦比你那在一起好多年的女朋友主动得多了。
男人怎么会不喜欢主动的呢。
那天风很大,他在外面点烟,点了好几次没有点上。
庄晓梦把自己外套脱下给他挡风,笑他该换个防风打火机。
那是江景程看她最久的一次。
外套没了,她就剩一件黑色吊带。
像一种落入淤泥里的花,不知名,但妖艳。
之后很久,她都很喜欢穿这样的吊带。
她知道她对江景程是不同的。
她不会像女朋友那样阻止他抽烟,她会给他点烟,陪他纵情享乐。
她也知道,自己早就无可救药喜欢上江景程。
可他们没有可能。
所以江问英找上她的时候。
她毫不犹豫答应。
为了自己的星途。
为切断她和江景程不清不楚的关系。
果真那次之后,他们不再是灵魂伴友。
他厌恶她到极致,不想看到关于她的一切。
后续也没调查,她为什么突然逆天改命踏上星途。
再厌恶,他从没有伤害她。
他那样有钱有势,收拾她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吗。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
“江景程。”庄晓梦听见自己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你是不是喜欢过我。”
江景程半躺半靠着一把冰冷的黑色铁艺椅,脑袋放在椅背的环上,工整的衬衫早已松散,纽扣断裂开,清瘦的锁骨和喉结显现出极致的冷白。
温绾走了。
他冷静许多。
薄唇扯出一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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嘲笑。
身边的女人怎么都很好奇这个问题。
一个两个都是。
无趣。
他一声不吭,摸出手机。
眼睛的视线变得模糊。
翻了好久找到江问英的号码拨过去。
那边很快接通。
不是江问英的声音,而是她身边的助理。
像是早就预料到这个电话,助理先开口“少爷,江董在休息,不方便被打扰。”
“我要和她说事情。”
“江董说,如果关于二年前的事情,庄晓梦说什么,就是什么。”
手机,砰地掉落在地。
本就不该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他这个妈身上的。
她连一点愧疚的心虚都没有。
还把解释的权利交给庄晓梦。
因为确定,江景程和温绾不可能再复合了。
这就是她的最终目的,那么过程如何,无关紧要。
自己儿子什么感受,更不重要。
庄晓梦把手机捡起来,还没递过去,就被旁边的男人给挥走了。
不是面如死灰。
他眼睛红得不像话,却一直在笑。
笑什么呢,笑这二年来他为了报复温绾的不信任和冷战,在外面找了一个又一个的女人吗。
笑他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孩子,切断他们的姻缘吗。
最绝望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四肢僵硬五官麻木。
可大脑意识那样的清晰。
今天是她的生日,她的身边很热闹。
她没看见他送的生日礼物。
这些年,他送她的生日礼物。
她都没有接受,一直放在燕尾湾。
江景程魂丢那边似的,赶着往燕尾湾去。
这是他们曾经的婚房。
密码没被换过,里面的摆设还在。
长时间没有人住,水电被掐断。
借月色,江景程行尸走肉似的来到楼上的主卧。
记忆回到春日里。
她抬眸,柔声说离婚吧。
那时候,他要是不同意多好啊。
他明明有大把的,挽留她的机会。
他们的结婚证还放在抽屉里。
本子没有被收掉,只是上面盖了作废戳印,不再有法律效应。
红本子的旁边,放着喜糖。
二年前,他们从民政局拿的结婚喜糖。
他一次没吃过。
她竟然一直没有丢掉。
江景程再也忍不住,双膝失去支撑,砰然跪倒在地。
绾绾。
她当时和他领证时多开心啊。
仿佛真的修成正果。
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江景程剥开糖纸。
二年前的
喜糖含在唇间。
随着大脑对她的回忆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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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味渐渐发酸,发涩。
云朵盖过月色。
酒吧里,温绾的生日宴持续到凌晨。
温天择哪个圈子都能混,来了后陪宋沥白那些人接连喝几轮的酒。
温绾不喝,宋沥白替她喝双倍。
一群哥们毫不客气,没法给温绾灌酒,趁这个机会折腾宋沥白。
他酒量没个定数,一直都在喝,没个消停。
温绾张了几次的口,不知道该怎么劝才好。
她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子。
平时明明不太沾烟酒。
宋沥白喝酒不上头,不会有明显的表现。
眼睛始终清明。
温绾抓住他的胳膊,秀眉皱起“宋沥白你别喝醉了”
他没有附和的意思,也没别开她的手,胳膊悬停,手里的酒杯纹丝不动。
“白哥是不是喝醉了”汤武那群挑事的人热闹起哄。
“没吧,这才喝了多少,我还从来没看白哥喝醉过呢。”
“二年前不是喝醉过一次嘛,就是景程哥求婚成功的当晚,当时也包了酒吧的场”
“是啊,那天很热闹,有很多人喝醉。”
他们的谈笑声嘈杂一片。
温绾听得不是很清楚。
只听见江景程的名字。
也看见宋沥白听到这句后,清隽面孔沉了下,攥着杯子的指尖力道一横。
大抵是想不醉不休。
“能不能别喝了”温绾提醒。
昏暗的包间,她面庞柔和,两颊泛着樱粉,唇瓣娇红。
整个人又软软白白的,很好欺负糊弄的样子。
“和我回家吗。”宋沥白终于出声。
声线沉哑,听不出有什么醉意。
温绾“嗯”了声。
他喝了酒,没法开车,两人坐后排,司机把车开到燕尾湾。
一路安静。
温绾疲累,昏昏沉沉眯了会。
等目的地抵达。
她反应慢半拍,惺忪着,环顾四周,“到了吗”
“嗯。”
“那你怎么不喊我下车。”
宋沥白解开安全带,“不想。”
“”
这语气,听着怎么,十分别扭。
他不动,她不好直接下去。
没有声音地冷寂几十秒。
微信响起提示。
温天择发来消息,问她和姐夫有没有顺利回来。
车厢静然。
提示声格外吵闹。
宋沥白睨来一眼,“他发的消息”
温绾“谁”
他没说是谁。
她反问,那应该就不是。
宋沥白指骨摁着眉心,轻描淡写又刻意
地提及,“今天的事,你打算怎么解释”
好冷淡的语气。
她都忘记怎么回事了。
“什么事”温绾迟疑,“今天江景程庄晓梦那事吗。”
“你觉得呢。”
“我想想。”
这事儿能怎么解释。
他当时不是看到了吗。
她并没有和江景程牵扯太多,被拉住后一直在挣扎。
宋沥白侧身看来,“要想多久。”
“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
嗅到一丝丝危险的信号。
他提手,帮她把车上的安全带给解了,
动作绅士礼貌。
且疏离。
撇离带子后,下一秒她人也落他手里,往怀里一拉。
她身子轻巧,骨架纤细,在他怀里跟着bjd洋娃娃似的。
猝不及防,细软的后颈被他虎口拧过,被迫抬头红唇不由得启开,他低头吻来,肆无忌惮地撬开牙关,席卷她来不及更换的氧气。
温绾喉咙里发出的零碎细小的抗议声被他尽数吞没,极强的入侵难以招架,没一会儿眼眸浮现雾气,哽咽声细碎杂乱。
那只纤细的手掐过他的肩膀,仍然无济于事。
上辈子没吃过兔子的狼,不留余地啃她。
宋沥白酒量好得出奇。
被他们挨个灌那么多酒也保持清醒的意识,思路清晰,语言简洁。
可他举手投足间的行为像个失控的酒疯子。
车内空调温度极低。
冷风直来,温绾发哆嗦,前下方又是热着,极端的冷热感交替。
好冷,她声线断续,“宋沥白我不喜欢车里。”
车里空间固然宽敞。
没有经历过的人仍然会有一种不安感。
车窗是防透的,夜色笼罩,里外漆黑,何况停在家里的院子里,并不会被发现。
“这车也没措施。”她提醒。
宋沥白行动自如,听到她的话,将驾驶座的椅子推前,预留更多的空间。
“我知道。”他伏在车厢座位间,低声哄着,“抬下。”
温绾晕乎乎的,不清楚他说的什么意思。
跟前落下轻慢的笑,“腿。”
“可是。”
“放心,不会怎样。”
他跪下来。
俯首称臣。
宛若谦卑恭敬,忠心耿耿的权臣。
伏于女王之下。
温绾明白了,目光从疑惑一下子转变为震惊,眼眸倒映着的是他黑色碎发。
骨节分明的手攥着足踝。
这叫不会怎样吗。
她惊诧得情绪快要失控,声音带着源源不断的哭腔,“宋沥白,你怎么这样。”
生日礼物都放在后备箱里。
一大捧玫
瑰花的香气若有若无地飘来,他屈膝半跪,混杂着清浅的酒精气息,亲尝玫瑰蜜。
吃了蛋糕,也吃了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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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完整难忘的生日。
就是玫瑰哭得厉害,越往里越颤抖。
温绾以为江景程已经够疯。
魔怔得一批,手被她咬出血来跟只疯子似的不松手。
谁知道家里面还有只更疯的。
完全看不出来宋沥白这般丧心病狂。
此刻温良尽褪。
再不似表面上那般斯文矜贵,清风霁月。
他机械表没有摘下来过,扣在绷起青筋的手腕上,冰块似的凉意和空调的风一样冷贴着肌肤。
她打一个又一个冷颤。
脑袋靠着后座的椅背,脊背浮着冷汗。
抵不过他的力道,无法终止,她只能哽咽。
“你想听什么,我说还不行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
“刚开始我真的是去找我弟的。”
“没想到江景程后面会过来。”
“更不知道他会拉我。”
江景程是个实实在在的意外。
不仅她不知道,庄晓梦和温天择都不知道。
如果细心点的话,发现汤武和傅祈深在这里,也许可以猜到江景程也有过来的可能性。
可她潜意识里逐渐将这个人剔除在外。
不会特别关注思考,他人在哪,在做什么。
这二年来,她就开始把他剔除记忆了。
宋沥白一字不落地听完。
置若罔闻。
无动于衷。
微微抬头,长指擦过唇际沾染她的痕迹,不知是她解释的不到位还是他想听的不是这个。
棱角分明的五官依然清冷。
“说这些干嘛。”
宋沥白气息温热拂过她的耳际,声线萦绕着缱绻。
“说你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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