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纪事 作者:冻顶乌龙

    第四十五章

    康熙结束南巡回京的时候胤祯并没有跟着，他得到康熙的允许留了下来，开始在风光秀美的南方留下自己行走的印记——是的，走走，看看，并且将它们记录下来。

    在胤祯对康熙透露出对于外国的一些想法并且上了一道其实并不算多完美的折子后，康熙很多次召了胤祯来进行交谈，在进行这些交谈的时候，康熙像一个耐心的父亲多过于一个威严的帝王。他听着他的小儿子说着自己的看法对于未来的想法，也许那些观点在一个为帝已经近十四年的王者来说显得有点儿幼稚，有点儿不切合实际，但是康熙觉得没有关系，那是他的儿子，他可以慢慢地教导他，可以将胤祯从一块璞玉雕琢出最好的光华。

    胤祯不得不承认，他在康熙这里获益良多，就如最初他总是太过于把古人想的过于简单，但是到现在位置，康熙心中的谋略观点让他知道自己之前的认知是多么的肤浅，甚至于带上了一点点可笑。

    多日的交谈得出的结论就是康熙同意了胤祯留在江南作一个微服的走访，将他看到的，听到的，想到的记下来，然后回京，再给康熙看看。

    临行前，康熙拍着胤祯的肩膀道，“你还年轻，只要一步一个脚印踏实走便可，无须害怕，也无须着急，只要你回头，汗阿玛都在你身后呐。”

    胤祯能够感觉到，康熙对自己和对其他皇子态度是不太一样的，更多的，像是一个父亲而非帝王。他无法说出确切的原因，但是还是在康熙对自己说了这样一番话后点点头，“汗阿玛且放心，儿子省得。此番汗阿玛先行回，儿子不在汗阿玛身边，还望汗阿玛保重龙体，切莫太过劳累。虽无法在汗阿玛身边侍候，儿子心中仍旧是日日挂念汗阿玛的。”

    胤祯这话倒是说得康熙笑起来，“好啦，朕原先到不知道朕的十四阿哥是个这样唠叨的人，也不过是在外面办差几月，难道你还想赖在江南不回京不成？”

    胤祯被康熙揶揄的没脾气，上前为康熙磨墨，“以前汗阿玛出行，要么是儿子跟着您一块儿去，要么是儿子在京城等着汗阿玛回来。这第一次既不是跟着汗阿玛出行也不是在京城就与汗阿玛分别这么多日，儿子总有点儿觉得怪怪的。”

    “怪什么？”康熙假装瞪了胤祯一眼，“你这么大个人了，难道还想一辈子像个孩子似地让朕把你带在身边不成？”

    胤祯叫屈，“您先头还说儿子还年轻呢，这会儿怎么又说儿子大了？”

    康熙被胤祯噎了一下，干脆挥手赶人，“得了得了，看着你朕都头疼，赶紧滚吧！”

    胤祯知道康熙这是面子挂不住了，心里一点儿不怕，笑呵呵地跪了安之后从康熙的书房走了出来。

    还未走出多远，胤祯便碰上了往康熙书房这边走来的胤礽，胤礽看着胤祯脸上还未散去的笑意，也跟着笑了起来，“碰上什么好事儿了？”

    胤祯上前冲胤礽行了个礼，“太子吉祥。”说罢才直起身，微微昂起头看着胤礽，“哪儿有什么好事呢，刚刚才被汗阿玛赶了出来。”

    胤礽的反应很见怪不怪，“总归是你又说什么事儿惹汗阿玛了吧？”

    胤祯冲着胤礽挤眉弄眼，“太子殿下真是神机妙算。”

    胤礽想也没想地就用扇柄给了胤祯一下，“又怪模怪样地说话！”

    “唉唉，臣弟不敢了，臣弟不敢了。”胤祯赶紧捂着脑门儿对胤礽求饶。

    “得了，别再一个劲儿地乱蹦了。”胤礽伸手握住胤祯的肩膀不让他像个兔子似地一蹦一蹦，而后又继续道，“这次倒是你第一次外出办差，万事都小心着点儿，对外人也提着点心，别别人说什么你都信。晚上睡觉别贪凉，吃东西也别没个节制的胡来，吃坏了肚子可不是好玩儿的事情……”

    胤礽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通，终于发现胤祯用一种非常诡异的眼神看着自己，于是停了下来，“我叮嘱你的话你都记住没有？”

    “记住了，记住了。”胤祯摆摆手，又低声嘀咕了一句，“我觉着你比我还唠叨呢。”

    “什么？”胤礽没听清，问了一句。

    “没事儿，我都记着呢。”胤祯摇摇头，“说半天，太子这是要往哪儿去呢？”

    胤礽瞧了一眼书房的方向，“有些事儿要向汗阿玛禀报。”

    “哎呦，有正事儿你还在这儿和我磨叽呢，赶紧去吧！”胤祯一听，跳了一下，赶紧把胤礽往书房方向推，“太子别担心我，我这么大个人了，心里自有分寸，再者，不还有那么多人跟在我身边伺候么，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胤祯这么一说胤礽是觉得时间拖得有些长了，于是便不再多说转身朝康熙那儿走去。

    相对于胤礽的喋喋不休的叮嘱，胤祥则显得“年轻化”的多，“瞧瞧你，这回得了个好差事吧！”

    胤祯一脸得瑟，“嘿嘿，羡慕我吧？求我啊，求我我就去和汗阿玛说，让你和我一块儿留下来。”

    胤祥啐了他一口，“看你这幅得意洋洋的嘴脸我都不愿搭理你。”

    “我懂的。”胤祯一副哥俩好的样子上前与胤祥勾肩搭背，“其实你心里羡慕的都不行了，别在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了，说出来我又不会笑话你。”

    “我看着你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胤祥伸手去捏胤祯的脸，“还记着我是你哥哥么？”

    “才比我大一岁多呢！”胤祯一张脸被胤祥捏的变了形，“有什么区别！”

    “比你大一天都是你哥！”胤祥大概是觉着胤禛脸手感不错，还揉搓了两下。

    胤祯奋力从胤祥手中抢回自己的脸，没好气地瞪了胤祥几眼，“瞧瞧，瞧瞧，都被你揉搓红了！你这个色狼！”

    “色什么？”胤祥没听过这新鲜词儿。

    “你这个登徒子！”胤祯不愿意再被胤祥折腾，于是伸手推着胤祥往外走，“赶紧回去睡你的觉去吧，大半夜的往别人屋里钻，有谱儿没谱儿啊！”

    胤祥一直被胤祯推出了屋子，又眼睁睁地看着胤祯当着自己的面把门给关上，表情有些莫名，回头去敲门，“嗳，十四，我怎么觉着你这话说的这么不对劲儿啊？”

    可惜，胤祯没给他开门，只从屋里扔出了一句话，“您呐赶紧洗洗睡吧，别乱晃悠了，要做贼还是怎么地？”

    胤祥敲了半天门也没敲开，只能骂了一句臭小子又悻悻地转身走了。

    待到康熙带着大部队离开后，胤祯可开始了他的微服考察之路。

    这一次江南之行，胤祯才理解了什么叫做‘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就这么几个月的光景，胤祯觉着比窝在京城两三年长的见识都多。

    一开始他还只挑拣着与洋人与外国相关的事情来写，后来渐渐地又加上了民生，路上所见所闻等等，记录所用之物也从一本小册子变成了两本，三本。

    后来，胤祯还瞅着机会去了一趟澳门——这在他的计划之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康熙派的跟着他的人其实不太乐意他往那么远跑，拉锯几次才成行。

    胤祯想的很简单，澳门那边儿洋人多，葡萄牙人什么的，这会儿正是这类的国家在海上耀武扬威的时候，胤祯觉着没准儿能寻几个懂造船造枪的洋人呢？但是一去吧，胤祯还是失望了，自己一个初来乍到的陌生人，谁给你讲造船造枪的事情啊，胤祯转悠了四五天，终于决定离开回京了，可是离开之前，他还得解决个小麻烦。

    一想到这个小麻烦，胤祯就觉得脑仁儿都疼了。澳门这地界，洋人多，里面自然也分三六九等，什么地位的人也有，有贵族也有平民，有来这儿撒钱的也有听到什么东方遍地是黄金来这儿寻个吃饭的行当的。关于洋人的什么大地主大贵族与奴仆那一套，胤祯是不太了解，但是他就瞧着那衣衫褴褛的洋人也不少就是了。

    作为一个穿越人士，他觉得偶尔爆发爆发主角光环也没什么不对，可是这一回，胤祯是真觉得主角光环开的太不是时候了，从一开始就不对。

    如果在那个细雨蒙蒙的早晨胤祯不脑抽想要出门晃晃的话，他就不会走到那条他自己也叫不出名字的街，不走到那条街，他就不会被不知道从哪儿噗通一下倒在自己面前的人吓一跳，也就不会因为动了恻隐之心让人把那被揍得可能连对方爸妈都看不出来的洋人送去看病。

    原本，这只是一场小小的意外，一切就可以从此终止，可是，当第二天胤祯出门的时候看到守在客栈门口的那个顶着一张猪头脸的洋人，简直都惊了——他从哪儿过来的？

    这还不算是最让胤祯惊讶的，因为接下来的日子，他的情绪从惊讶变成了即将崩溃。

    在回京的前一天，胤祯决定去街上逛逛给家里的人买些礼物，然后走了一半的时候终于忍无可忍地停下在街上逛的脚步，转头看向那个人高马大却难掩面上憔悴的洋人，“咱们不是说好了吗，我帮你，也不要什么回报，你也别跟着我了，过你自己的日子去吧。”

    那洋人表情很执拗，用着还不甚熟练的中国话道，“不，里救我，是主人。”

    胤祯忍不住扶额，“我救你不是为了当你主人的，你做一个自由人不好吗？”

    “可是里救我。”那洋人用一双碧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胤祯，“命，你的。”

    碰上这么个二愣子，胤祯给对方唱征服的冲动都有了，身为一个皇子，已经太久没有人对胤祯这样软硬不吃了，他一生气，索也不搭理对方，转身回了客栈，也不管那洋人是不是又像之前那样守在客栈门口了。

    回了卧房，孙东喜给胤祯倒了杯水，“主子，喝口水。”

    胤祯咕噜咕噜喝了几口，然后抬眼看向孙东喜，“嗳，你说怎么又这么油盐不进的人呢？说了让他别跟着他还跟着！”

    孙东喜笑笑，“是主子子太好了，他一个无依无靠差点儿没命的洋人，突然被您给救了，瞧您也是有身份的人，他跟着您可不就不愁吃喝了？”

    “他要想要银子的话，我可以给他银子嘛，那么大个人的，有手有脚害怕会饿死自己不成？”胤祯郁闷了。

    孙东喜也不好说‘当初您就不该去救他’这样之类的话，只开口道，“若是主子不想看到这洋人的话，那奴才找几个人将他打发走了也就是了。”

    说是打发，这里面肯定要有些强制动作的，胤祯觉着既然救了他又去揍他，实在感觉有点太怪了，于是撑着脑袋想了想，嘴角露出一个笑，对着孙东喜勾了勾手指，“我想了个主意。”

    孙东喜老老实实地凑过耳朵听，半晌之后脸上露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主子，这样儿真好么？”

    胤祯笑的很得意，“我觉着吧，这已经是最好的法子了。”说完又吩咐孙东喜道，“你去把这事儿跟他们几个人说说，让他们去处理。”

    孙东喜顶着一张表情古怪的脸，应了一声，“嗻。”

    第二天，胤祯就一脸神清气爽地出了客栈启程回京了，至于那个尾巴似地洋人，自然不见了踪影。

    胤祯抵达京城的时候已近年末，府里的人看到自己的主子爷归来自是欢喜异常，弘春弘明更是像出了笼的小老虎一样撅着小屁|股冲到胤祯的面前一人抱住胤祯的一条腿阿玛阿玛地叫个不停。

    头一回离家这么久，胤祯也想两个小毛头了，弯下腰一手抱一个，亲了亲大儿子就亲亲小儿子，“哎呦，宝贝儿，想阿玛了没有啊？”

    “当然想了！”两个小土豆搂着胤祯的脖子声气的异口同声道。

    这时完颜氏也走了过来，“你们阿玛刚刚才到家就往他身上爬，可别累着你们阿玛了，快下来。”

    弘春弘明两人不说话，搂着胤祯的脖子死紧，一点儿都不想离开胤祯。

    胤祯见状也笑笑用手臂颠了颠两个小土豆儿，“没事儿，两个孩子也没多重。”说着同完颜氏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这些日子家里还好吧？两个孩子没给你捣乱吧？”

    完颜氏摇摇头，“家里一切都挺好的，孩子也挺乖，这会子弘明都跟着弘春一块儿学认字儿了。”

    “哟，是嘛！”胤祯觉得挺惊喜，低头和搂着自己脖子的弘明顶了顶脑门儿，“咱们弘明学了什么字儿啦？”

    弘明被胤祯逗得咯咯笑，“学了好多呢，我会写我自己的名字啦！哥哥教我写的！”

    “哥哥教的？”胤祯听了又去和弘春顶脑袋，“弘春真是个好哥哥。”

    弘春被自己阿玛一夸，小脸立刻染上一抹红，将脑袋靠在自己阿玛的肩头抿着嘴笑着不言语了。

    待到进了屋内，完颜氏便再也不许两个孩子赖在胤祯身上撒娇了，“这会儿时候可不早了，弘春可还记着明儿你还要上学呢，还有弘明，也跟着你哥哥去睡吧。”

    弘明还想赖着胤祯腻一会儿，于是扭着小屁|股拉着弘春贴在胤祯身边儿，“我才见着阿玛呢……”

    弘春倒是挺懂事，捏捏弘明有着四个小窝的包子手，“阿玛舟车劳顿，肯定累坏了，咱们还是别打扰阿玛休息了，明天再来给阿玛请安吧。”

    完颜氏听了也在一旁帮腔，“就是，你不是一向最听你哥哥的话了么，怎么这会儿不乖了？”

    弘明不理，将脸埋在胤祯怀前，“我最听阿玛的话儿。”

    十四阿哥府实行的是严母慈父政策，完颜氏一听弘明还耍赖，顿时沉了声音，“你便是瞧着你阿玛这样累还要在这儿巴着你阿玛了？”

    弘明顿时瘪了瘪嘴，“额娘……”

    胤祯还是明白父母一方在教育孩子的时候另一方不能唱反调的道理的，于是低头亲亲弘明的小脸袋，“好孩子，你额娘说的对，时候也不早了，该去睡觉了，要不然弘明可长不高了。”

    弘明瞅瞅一旁沉着脸的额娘又瞅了瞅自己的阿玛，松开拽着胤祯衣服的手，摇摇摆摆走到完颜氏面前，去拉拉她的指套，“额娘，弘明去睡觉了，额娘别生气。”

    对着自己的孩子，哪有做娘的会真生气，看着弘明那讨好的巴巴的小眼神，完颜氏那红脸也是再扮不下去，也低头抱了抱弘明，“额娘不生气了，乖，同你哥哥一块儿睡觉去吧。”

    等到看着嬷嬷们将弘春弘明带走，胤祯转头看向完颜氏，“有这两个孩子在，你也累得够呛。”

    完颜氏笑着将茶杯递到胤祯手边，“两个孩子平日里都听话的很，也就是这回爷出门这么长时间，也实在是想的厉害了，这才留在这儿不肯走。”说着又问道，“爷刚刚到家，不如去洗个澡解解乏吧。肚子可饿了？妾身让人准备些吃的。”

    完颜氏一说，胤祯这才觉出旅途的疲累来，于是站起身点点头，“也好，让人准备些清粥小菜吧，这会儿也不太想吃不克化的东西。”

    “嗳。”完颜氏应了一声，又赶紧让人张罗去了。

    洗去一身疲惫又喝了暖暖的粥还有些爽口的小菜，等到胤祯躺到自己久违的床上的时候这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在外面才知道家里有多舒服，我在外边儿连床都睡不习惯，得好久才能睡得着。”

    睡在一旁的完颜氏听胤祯这感慨的话，抿嘴笑了笑，“要不怎么说在家千般好，在外万般难呢。爷也头一回出这么久的门，妾身和额娘都挂念着爷，怕爷在外面不习惯呢。每每妾身去给额娘请安，额娘总念叨着爷怎么还不回来。明个儿，若是额娘见着爷，那一定都不知道怎么高兴了。”

    “在外边儿我也挂念着你们。”胤祯开口道，“在江南那段日子，看着什么好玩儿的，都想着敦儿起儿喜不喜欢，当时还不觉着，后来启程回京的时候才知道已经给两个孩子买了那么多东西了。还有，这回去的地方都是通商口岸或是洋人比较多的地方，新鲜玩意也多，不光是给孩子的，那些什么香脂香水什么的我也买了些回来，还有他们洋人制地首饰，虽然手艺不如咱们这儿的致，但是也算是图个新鲜了。”

    完颜氏听着胤祯的话，脸上笑意更浓，“爷在外面用心办差便是，哪儿能再劳爷惦记着给家里再捎东西。便是捎，也只顾着额娘就好了，怎么还费心思给家里带东西。”

    “瞧你这话说的，春儿明儿是我儿子，你是我媳妇儿，到了外面，见着了新鲜玩意儿，哪能不给你们带。”胤祯言道，“洋人的东西也就图个新鲜。噢，对了，这回还弄了些金刚石回来，除了给玛嬷还有额娘的，你也留一些用来制些首饰什么的也挺好看……”

    说着说着胤祯的声音便含糊了起来，到最后，彻底没了声音，完颜氏转头一看，胤祯已经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静静地看着自己丈夫的睡颜好一会儿，完颜氏也勾了勾唇，闭上眼睛睡了。

    也真是累坏了，胤祯第二日睡到天大亮才起来，看着早朝是赶不上了，于是胤祯索让完颜氏将给德妃的东西都给收拾了出来，先进去给德妃请安去了。

    德妃将近一年没见着自己的儿子，如今好容易将自己儿子给盼回来了，自然又是搂着好一顿摩挲，泪珠子也掉了几回，“从没让你离我身边这么久，我日日挂念的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天可怜见，可把你给盼回来了。瞧瞧，我就说你在外边儿吃不好，这都瘦这么多了，可得好好补补。”

    胤祯觉得德妃这完全是慈母心态发作，有那么多人跟在自己身边伺候，能吃不好么，但是对着恨不得立下就把自己儿子给补个圆滚滚的德妃，胤祯也只得扶着她在榻上坐下，然后才开口道，“瘦虽瘦了，儿子倒觉得自己结实不少。”

    “胡说，结实和瘦我还能看不出来！”德妃拍了胤祯一下，“你从也没出过那么久的远门，又是去那边儿，我听说那边儿什么东西都是甜的，我想着你也吃不惯呢！”

    胤祯笑嘻嘻地搂着德妃的胳膊，“也不尽是甜的，其实味儿都还好。额娘，儿子都这么大了，哪能不照顾好自己呢。”说着拉着德妃去看自己给她带回来的礼物，“这些都是儿子在江南带回来的东西，和中的自然不能比，但也图个新鲜有趣儿。”说着又拿起一个致的嵌着宝石的玻璃瓶子，“这香水和这面脂都是从洋人那儿买的，听他们南边儿的人说用起来倒是比咱们这儿的要好不少，特别是这香水，喷一次能香好一些日子呢，还有这个……”

    德妃听着胤祯叽叽咕咕给自己介绍买来的东西，一张脸都快笑开了花儿，胤祯指什么她都说好，迭声夸着胤祯孝顺有心，饶是胤祯这样自恋到一定境界了的都被德妃夸得有些脸红了。

    在德妃那里呆了好一阵儿最后还被德妃灌了两碗汤之后胤祯这才去了康熙那儿。

    到康熙那里的时候康熙正好刚刚忙完，胤祯在门口整了整衣服后才进去，“儿臣胤祯给汗阿玛请安，汗阿玛吉祥。”

    康熙看着大半年没见的儿子，觉着比之前更神了一些，于是满意地点点头道，“起吧。”

    “谢汗阿玛。”胤祯谢了恩这才站起身，然后抬头冲康熙笑了笑。

    康熙被胤祯这一笑也逗乐了，“你看着朕笑什么呢？”

    胤祯弯着嘴角，“好久没见着汗阿玛了，看汗阿玛还是这样神儿臣高兴。”

    “朕看你是在南边儿吃多了糖呢。”康熙说了一句。

    胤祯装委屈，“儿臣这是真话，比珍珠还真。”

    康熙又被胤祯这不着四六的话逗得扑哧一笑，“什么乱七八糟的，说说吧，你这趟在江南，都有什么收获了？”

    胤祯听后低头掏出自己整理好的册子，恭恭敬敬地递到康熙面前，“有道是‘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儿臣觉得古人诚不欺我，在江南这段日子，儿臣所见良多，所得也良多。这是儿臣整理的在江南这些日子的所见所感，请汗阿玛圣阅。”

    “唔。”康熙看着摆在桌上的整整齐齐地册子，点点头，没说话拿起一本看了起来……

    那日以后，是人都看得出来康熙对于胤祯的重视与宠爱更多了几分，除了时不时地让胤祯奏对之外，赏赐也是隔三差五的有，这落在众人眼里，又是生出各样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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