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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歌抗战篇 作者:雷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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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呢?我们地小,又不太受南边待见,你过来多好!”

    “慢!”青岛怒,“我好心带你来,你没说两句拐带起我兄弟了?”

    “徐州本来就跟我们苏北皖北感情好!你我也算结拜兄弟了小气得真是……”

    徐州听两人争执得热火朝天,往墙角一坐,悠然啃起干粮。肯定不能把他们撂这儿一直吵下去,上司来了还要找个地方藏他们……麻烦多多啊,活在几家交界不容易。也好,被青岛和连云港一闹,心里不知不觉轻松了很多。或者说,要操心的事变得琐碎,没空紧张于险恶的战局了?

    “总之,”青岛拍拍争执中被扯皱的衣袖,说,“徐州你过年那会儿,还在北平天津他们跟前信誓旦旦地说要让鬼子尝尝山东人的厉害?到底是一家亲,我无条件支援你!”

    连云港不甘心地嘀咕了两声。北边阵地忽然响起隆隆炮仗,一发不可收拾,震得他们所在的屋子也微微摇晃起来。青岛和连云港毕竟经验少,反射性地抓住徐州。徐州胳膊被掐得难受,连忙挣脱他们。

    “松手,离我们远着呢!是微山湖(注1)那边……铁道线上干起来了!”

    “铁道线?不得了,你要走吗?”连云港掐得更紧了。

    “废话!我去台儿庄……不不,上司马上跟我一起去,你们先找个草堆躲起来,少添麻烦!”

    “帝渺渺兮愁予……”

    武汉放下《湘夫人》。对着长沙那张风流却过于轻佻的脸,他实在没法融入到故乡诗歌的意境中去。

    “小荆,怎么不往下念?”长沙换个睡姿,胳膊肘支在榻上问道,“难得有点看楚辞的劲头。”

    是你这个要听的扫人兴致好不好……武汉忍下青筋。他虽然也有大大咧咧不成体统的时候,该认真的场合比谁都认真。相比之下,长沙那不分时机地点的轻狂恣肆总是他胃痛的来源之一。

    “是不是在为徐州那边烦恼?这山东孩子要不行,你可就惨了。”

    长沙语气捎带孩子气的幸灾乐祸,全然不像在讨论国家前途。武汉把书往他的脸一掷:“我至于吗?又不是没打过仗,何况他干得挺棒。”

    “啊啊不要乱扔书君子动口不动手小荆我不想跟你反目为仇!徐州再厉害,也没法让战线一直僵持在淮河一线吧,我们的实力还不够寸土必争的……”长沙盯着武汉眸子,“你还是任重而道远!”

    “说得你好像不相干一样。”

    “啊哈,你不争气才轮我顶上嘛。说到本分,咱们南楚算专门替你们灭火的。”

    武汉扶额,回想起周朝时两个小孩在西安错愕下掐架的场面:“什么失火灭火的,你少捅漏子就万岁了。谈正事吧,你说得有道理。徐州的战法我该多借鉴。”

    “嗯,比原先灵活和成熟多了。上司们总算吸取点教训了……经过上海和以后的事。”

    武汉正在把楚辞放回书架,听见长沙极平常的接口,动作僵住半秒。会议室躁动的人们,长沙倚在门边阴郁的眼神,并不遥远的往事勾起他一丝痛楚:“为什么,长沙?你言中了,我以为你会事后狠狠讽刺我们一顿的。结果你……”

    “我能怎样?发生过就不可挽回了。何况我当时也不确定,只是那啥,故作声势。”

    “如果我们听进去……”

    “如果我再坚定一点。”长沙硬梆梆地说。

    “你第六感总是很好。”

    “才不是第六感,你当这是什么时期,战国吗?”

    战国那时,两人还分别是北楚南楚的孩子,受当地盛行的巫邑文化影响颇深。东边的吴越与楚地来往之余常年互斗,越虽最终吞吴,自己也受挫惨重。长沙叫手下巫师占卜出大捷的结果,欢天喜地找去都王要他攻打吴越,果真成功。受降时刻,楚国战旗飞扬下两人掩口偷笑,观望绍兴苏州两人铁青的脸。

    待他们进入青年,秦国已统一天下,将他们划入不同的州郡。自此他们的生活轨迹逐渐错开,童稚时倾心的托付再难重现。有时竟要通过天子大宴,才得一叙情谊。即使眼下,也是……

    武汉忽然百感交集。他其实不熟悉成长后的长沙。

    “呵。你比我更怀旧吧,动不动就跑九嶷山缅怀湘君湘夫人。”

    武汉很少去南楚地界的九嶷山。长沙喜欢热闹,身边总环绕着固定的人,譬如常德岳阳,没他武汉的位置。他偶尔听说长沙带朋友在洞庭湖上纵酒,如是而已。但长沙去九嶷山多是一个人,传说舜帝死于这里,追来的娥皇女英泪洒青竹,化为湘夫人。有次他去得太久,常德担心要死求武汉到山里寻人。久不踏足,武汉几乎迷失在九座一模一样的大山中。重峦叠嶂伏,云遮雾罩,孤高、绝对、强大,又饱含深深凄美和诡谲。

    漫长生命中,武汉在离这些楚地的特质渐远;当他寻到在野林子熟睡的长沙,他一瞬间醒悟,这个面带安逸微笑与大山融合的人,远比他更接近童真。

    就因为这一次经历……他才受不了念《湘夫人》时长沙一股子湘西土匪的轻佻神气啊……和他那瞬的感动相差太远了吧!

    “九嶷山吗?最近一百年我也去得少了,讨厌的事情太多,特别现在。”长沙抱胸,耸肩,“小荆,等你打赢了仗,我们一起去怀旧?”

    “但愿可以……”武汉不愿直视长沙。纵使是一句玩笑话,他不想那么快承认他没有很大打赢会战的信心。

    长沙凑近,一把握住武汉的手,属于成年男子的手骨摸去清晰有力:“没信心就直说嘛,你就是从来不会撒谎。老跟我躲躲闪闪的,多别扭。”

    武汉不动,凝神苦思:“再不幸,我希望我能对得起自己,对得起那些同胞的血……”

    “你能办到。没关系。”长沙收拢手指,捏紧武汉略微不稳的指关节,“不止你家的襄樊宜昌……我在你身后呢。不会像以前那样,再分离了。”

    “是说,6年前日本入侵东北太迅猛,长春不可能料到东京打算怎么处理他,也基本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做好卧底的谋划;尤其根据四平、延吉的说法,吉林纯粹像不放心长春才被意外卷入的,也就是说作此决定的只是长春一人,他年纪太轻了,很难凭一己之力伪装到家。最关键的一点,作为一个傀儡,他了解外界的方法有限,很难准确地把握形势,知道什么情报为我们所需。一次两次是凑巧,三次就不对了。”

    上海来到以后,北平又把沈阳他们的顾虑重复了一遍。上海听完北平对沈阳原话的陈述,几句话把其中要点归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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