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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枕鹤记 作者:春山一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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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未免太于仁慈。此等犯上作乱的家属,不除不行啊?”

    “皇上,不妥!”

    在一片反对声中,皇上从龙椅上立起来,声音沉稳威严:“散去吧。”

    朝堂之上,鸦雀无声。

    退朝。

    秋妃,瞬间色衰,一夜之间,从一个貌美女子沦为一介老妇。

    唉,这里又说到哪一年了。

    我总是不记得是哪一年的事。

    哥哥刘雨锡在北方休整,一歇好些年。

    我也从秋妃,过渡到王的教习娘娘。

    在芦零王成长,坐在龙椅上,能够主理朝政后,我的地位日渐巩固。

    可是,谁能想到哥哥刘雨锡为什么又要起兵。

    他是认为皇上过于昏庸了吗?

    他明明与谢锜大将军不一样,他没有当王的心啊,可是,这一切为什么?

    是为了天下的老百姓吗?

    可是,任凭他怎么勇猛,他带出的兵如何能战,这不又失败了吗?

    我再一次被架在刀俎之上。

    风声鹤唳。

    人生再有多么不甘,也是惘然。

    这一次,我的哥哥没能逃得脱,在第二天,午门关斩。

    没有人去收尸。

    任那乌鸦啄了肉身去。

    任那下了七七四十九的汪洋之水包围腐烂去。

    好一个汴水流哇泗水流。

    流不尽这悲情冤屈。

    这一次,我也再没有机会留下宫中。

    哥哥刘雨锡做了我的掘墓人。

    我在宫中的一切计划全部落空。

    我的锦衣玉食的好日子结束了。

    裴相大和尚在赚了一大把名气,名誉满天时,信心爆棚,一心想西游至印度取经。

    已经有和尚到了国外。

    有更多的和尚跋涉在去西天取经的路上。

    裴相那晚来到北疆哈密。一水横陈,白浪滔滔。此岸望不到彼岸。

    虽然是秋季,雪已下得铺天盖地。

    芒鞋已烂。

    填不饱肚子。

    大和尚念着《心经》,希望有奇迹发生。

    可是大水凝滞,在结冰与未结冰之间。

    找不到过河的工具。

    《心经》救不了他。

    回头。

    除了回头,还有一条道,那就是:死。

    诵念《心经》。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渡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渡一切苦厄

    渡一切苦厄

    渡一切苦厄

    渡一切苦厄……裴大和尚念到天色微明,突然他的头脑中升起一幅画面,百鸟啁啾,春和景明,花好月圆。

    呵呵,对于一个和尚来说,花好月圆是个什么鬼?

    是个什么鬼?

    和尚拍拍脑袋。《心经》啊,念到九九八十一遍,答案自现。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他得回到初始。

    回到旻元寺。

    只有旻元寺才会有百鸟啁啾的美好景象。

    《心经》让他通透开朗。回到旻元寺,那里一定有人需要他。

    事不迟疑。

    快,从西北边陲到江南腹地。

    快,要快。

    秋天就是这样消失了。

    北国萧杀的罡风,越来越柔软,越来越生机盎然。

    江水如蓝。

    只有山中的杜鹃鸟在一声声地叫,叫到人的心揪在一起。

    杜鹃啊,你是有冤屈的吧,你是有长情的吧?

    在等人,还是在悼念?

    昔日的秋妃满头飘起了白发。

    岁月催人老。

    郦音,爱莲、秋妃……

    就这么老了。

    老了。

    ☆、31,芷萱 情了

    芷萱的父亲陈太傅在京城,知道了爱女病入膏肓,心急如焚。

    他差了宫中卫军数人,带了护身符,一路南下。

    芷萱那天穿了一件浅蓝的长披风,坐在刻了“锡”字的软轿上,在院子里听风。

    风中有雁阵的哨声。

    我的娘在一旁做着针线。

    这个姑娘,就像是她自己的女儿。

    两个人相依为命。

    芷萱的娘在一次醉酒后,神志不清,失足落水而亡。

    江洲是水天泽国,每年的夏季不知道淹死过多少人。

    芷萱哭干了眼泪,她只求天神快把她的命索回去。

    她提着耳朵在等风,风中会有消息来的吧。

    那一天,离开江洲数月的孙屯田来到了这座院子,如今孙屯田不是什么司马了,他到朝廷做官了,还是个刺史。

    孙屯田,呵,他现在叫孙三变,孙刺史。

    孙大官人进了院子,左看右看,摇摇头。

    他在院子中,看到了我的娘。

    当年刘道檀的妻,曾经是个热心的人,挑着担子进旻元寺帮忙,一年两场水陆道场,少不了刘氏夫妻的帮忙。

    而端午节,孙屯田还吃过这个老太亲手扎的咸肉粽子。

    可是,他现在不认识眼前这个老太。

    不是他势利眼,而是这个老太心如枯井,像院子中的太湖石一样,是个摆设。

    芷萱坐在院子里,膝上摆着她心爱的桐木古琴。

    她已有几个时辰不曾弹奏。

    泥塑木雕一般。

    但她的心里越来越急切,她盼望着有一阵风,来告诉她,那个走路铿锵的男人,不是朝廷要犯,不是谋逆。

    他没有死。

    可惜,我那时还如行刀背,并不知道我的哥哥是个蝶族。

    因为他沾了太多生命的血,命里注入了过量的阳气,他转世到了人间,变成了凡胎。

    要是我告诉芷萱,我的哥哥刘雨锡投胎到了京口,一个小县功曹的家里,做了人家的儿子,陈芷萱会不会气绝,然后求速速投胎来找我的哥哥。

    只是,我的哥哥真正不是凡人,投胎到了一个功曹的家里。

    功曹的老婆,也就是我的哥哥投胎到一个女人的肚子里,执意要给这个女人做儿子。

    这个女人出生于官家,父亲是当地的县丞,家教良好,知书达理,对丈夫刘功曹知易受知冷。

    只可惜,我的那个哥哥啊,即使转世,身上的杀气未除。

    他是一个杀气重重的人,即使是几斤重的胎儿,也能要人命。

    可是,他的妈妈,我的哥哥再转世,投胎给这个女人,却又要了这个女人的命。

    这个女人太善良了,既然这个孩子执意要来人间,还要祸害一个人,那就祸害我吧。

    一命抵一命。

    我的哥哥投胎的人家也姓刘。

    他的父亲刘功曹给儿子取名刘裕,希望他的儿子过上好日子。

    但因为刘裕生下来,眼睛未睁,他的娘就死于难产,刘功曹不喜欢他的这个儿子。

    后来,借说没有奶水喝,把小刘裕送给了一个很穷的人家,只是那个人家有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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