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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丘祠 作者:孟城酒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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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却了新官给她画的圈圈。
那日之后姒年才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紫兔,而是魔域人特养的宠物,她追着紫兔恰好就跑进了潜入迷雾障林的魔域人的山洞。
魔域人生性残忍,见了姒年这样一只狐狸闯入山洞,想都没想,便捆了她,生起火准备将她做成晚饭。
身边,那只紫兔洋洋得意地向主人邀赏,姒年听不懂魔域人讲话,她用爪子偷偷磨那捆仙绳,那绳却越捆越紧。
姒年被他们点了哑穴,只能在心里狂喊新官的名字,身下的火越烧越旺,她周身的仙气渐渐开始变得透明。
旁边传来魔域人狂放的笑声,他们手握着铁叉和钢刀,眼睛放光地盯着她,就等着她烤熟后大吃一顿了。
她绝望地闭上了眼,心想着她大概是全天下死的最窝囊的一个仙了。
也不知道新官会不会笑话她。
再醒来时,她被新官抱在怀里,身后的魔域人洞穴烧着熊熊大火。
这火妖艳而炽热,火舌蹿得比山还高,仿佛是谁的怒气在升腾,又仿佛是给森林那头魔域一族的警告。
他怀抱着她,赤足踏过红遍万里的佛铃花海,一身红袍像极了身后妖艳的火舌,却比那火舌更加温暖动人。
姒年在他怀中窝着,贪婪地吸着他身上的淡香,心中无比的满足。
她蹭了蹭他的胸口,突然有血滴落在她的脸上,她惊讶的抬头看向新官,他洁白如玉的脸上有着三道极深的伤口,那伤口几乎可见白骨,他却好似没有痛感,脸上一片云淡风轻。
姒年心中一涩,低头看向新官的赤足。他每一步都是一个血痕,数股不知从哪里流出来的鲜血顺着他的红袍滴落。
整个世界都是红色的。
地上是暗红的血,空中是赤红的火,风中是火红的佛铃花,身旁是明红的新官。
姒年突然觉得身上越来越热,新官的血像是与自己的身体起了反应,她全身血管开始突突地跳动。
姒年不舒服地哼了一声,新官停了脚步,低下头来看她,用手抚了抚她的额头,继而捏起她的狐狸爪探了探脉搏。
片刻后,他的眼中划过一丝诧异,还未来得及将手中的狐狸爪放下,便见姒年的身体缓缓透明,化作了一个身披雪白狐裘的少女。
姒年从新官眼里看见了自己的影子,她们狐族模样都是一等一的棒,姒年更是这一等一里面的翘楚。
她一双眼睛又圆又大,瞳孔闪着幽幽的绿色,眼尾微微下垂,看起来可爱又无辜。
新官愣了一下,继而将狐裘向上拉,盖住姒年的眼睛。
“丑死了。”新官说。
她的脸贴着新官的胸口,隐隐能听到心脏扑通扑通剧烈跳动的声音,也不知是自己的还是新官的。
那时的新官是姒年心中的守护塔,只要在他身边,她心里便是满满的安全感,仿佛天塌下来都会有他在身旁顶着。
姒年又呛了一口水,这次她被呛出了眼泪。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过一个事事护她周全的新官。
那些感动她的回忆,从来就只能感动她自己,而对于新官来说,那恐怕只是一次次无奈与妥协罢了。
她最后一丝仙气终于散尽,她太累了,周围的漆黑使她想沉沉地入睡。
此时此刻她似乎感觉不到呛水的痛苦,她不再挣扎,任由自己下沉,最终缓缓闭上了她的眼睛。
此刻的平静使她仿佛回到了当年那个红衣少年的怀里。
就这样吧。
其实她早就该放弃了。
☆、我们合作吧
就在姒年快要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的脚下不远处突然裂开了一个光口,一束白光顺着口子撒下来,顿时又照亮了这个无底的黑洞。
姒年被光刺得睁开了眼,她看了看四周,被白光照射的洞壁突然多出了许多向外突出的人脸,这些脸表情极其狰狞,密密麻麻几乎占满了整个墙面。
光源似乎给了他们能量,只见墙上的人脸突然朝外使劲地伸出,他们不停地扭动想要破开这个洞壁,使得整个墙壁都像是活的一样。
“苦啊!”
几乎所有的人脸同时开始歇斯底里地大喊,伴着水中巨洞特有的回声,震得姒年险些心神分离。
突然,一根粗麻绳从光口处甩了下来,准确无误地勾住了姒年的脚,将姒年整个向上拉去。
眼见便要被拉出洞口,却见一只枯手迅速地自墙中伸出,猛地拉住姒年。
“苦啊!”
枯朽的声音夹着一股腥臭,猛的在姒年耳边响起,仿佛有谁在贴着她的脸说话。
姒年被吓了一跳,浑身打了个激灵。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于心中反复默念《地藏菩萨本愿经》,一双素手结成印迦,直轰向那只枯手。
枯手如同被烫了般迅速收了手,没了枯手的拉力,姒年瞬间就被麻绳拉出了水面。
她猛的咳了起来,迷糊之间发现自己被倒吊在河边的老树上。
树下站着的是推她入水的李盛之。
他双手拉着绳子的另一端,绳子中间挂在树叉上,树上的叶子随着姒年的剧烈咳嗽掉落了几片,正落在李盛之的头上。
姒年心里暗暗庆幸,还好李盛之的绳子没有套在她脖子上,否则还没等她被拉出水面,便被勒死在河里了。
她继而又觉得不大对劲,明明就是这个李盛之将自己推下河的,他干什么要救自己呢?
李盛之将手里的绳子绑在树上防止姒年掉落,继而抓住姒年的脚,用刀割断了她脚上的绳子,单手将她提上了岸。
姒年略有防备地看着他。
初见他时,她并未将他放在眼里,只当他是个文弱郎中。现如今看来这郎中不但不弱,反而有可能同海底的那个妖怪有点联系。
李盛之将她放在地上,姒年不等他反应过来,便祭出捆仙绳将他捆了,李盛之倒也不反抗,黑雾笼罩之下,姒年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救了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李盛之缓缓开口道,“况且这个捆仙绳不应该这样打结,你这个结恐怕连只兔子精都捆不住。”
姒年有些惭愧,捆仙绳的用法新官曾给她演示过,只是她实在是记不住那繁复的口诀,每次捏诀都捏得模棱两可。
这次事发突然,她匆匆忙忙的,捏诀捏得更是差劲,这下就连这个不人不鬼的郎中都来嘲笑她。
她这惭愧的功夫,李盛之已经挣开了捆仙绳,他站在原地双手抱怀,姒年不动声色地往河的反方向移了两步。
“我觉得咱们两个应该开诚布公地谈谈。”李盛之突然开口道。
“那好,你先说说你和河里那玩意是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东西,不过有一件事情我非常确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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