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甜，这话该我问你。”她站起来，“你把自己当什么人物？”
    “你……”王甜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却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因为杨嘉嘉说的是事实。
    而且王甜撒谎了，她的确是被当成私生饭赶出去了，还惊动了老总。
    老总去休息室也是专程给秦意道歉的。
    就在前几分钟，王甜挨了经理的狠批，又被她叔叔单独教育了一顿。
    所以她才这么色厉内荏。
    “哼，反正他冰山脸，对粉丝态度差，假清高看不起人，这些就是事实。”王甜回想她要签名时秦意的态度，觉得自己也没说错，“我话就放这里了，他这种性格在娱乐圈，不出几个月，绝对糊穿地心。”
    “你说话太过分了吧？”同事粉丝看不下去。
    “明明是你做得不对，我们还差点被你骗了……”
    “哎呀好了好了，小事情而已，不要吵嘛，大不了换个人喜欢，明星多的去了，世上男人千千万，为他们跟姐妹吵架不值得不值得……”
    “我才不跟这种人当姐妹。”
    没想到一贯的和事佬都劝架失败，这场争吵最后以王甜被气跑告终。
    “笑死我，看她那样子，终于有人治治她了。”小雨坐到杨嘉嘉旁边，“话说你今天可真厉害，那个歌星小弟弟真的有这么迷人吗？把我们大美女嘉嘉的心都勾走了。”
    说着对她挤挤眼。
    杨嘉嘉：“……”
    见到她的反应，小雨顿了顿：“不是吧？你真的这么上头？”
    杨嘉嘉没好气：“只是一方面吧，主要看她那样子不爽很久了。”
    小雨哈哈大笑：“真的，我就不晓得她哪里一天天这么自信，混到一个工作人员的位置就想找大明星要签名，当自己绝世美女呢。”
    杨嘉嘉补好了妆，把气垫放回背包，耸耸肩：“一看就是在家被宠坏的，多挨几年毒打就好了。”
    不过说实话，王甜对秦意的那番描述还是让杨嘉嘉有点惊讶。
    王甜也算得上是个标准的小美女，而且因为她一直模仿杨嘉嘉的风格，某些方面跟她还挺像的。
    秦意在她面前说个话都脸红害羞，面对她太近了还会低下睫毛不敢跟她对视。
    杨嘉嘉以为王甜要到一个签名或者合影不会成问题。
    结果秦意竟然连理都没理她？
    杨嘉嘉觉得王甜的描述多半是带了夸张成分，秦意应该只会羞赧地拒绝，不会冷脸。
    想起秦意羞答答的小表情，杨嘉嘉又有些耳热。
    正好小雨还在旁边说：“也是，这弟弟童颜，胸肌，腹肌，宽肩长腿公.狗.腰，谁不喜欢，怪不得那群粉丝都跟疯了似的。”
    “哎呀，你小声一点！”杨嘉嘉被说得都要不好意思了。
    说起来，距离上次一夜情以后，杨嘉嘉没再怎么跟他联系，而且把吃饭的钱转回给了秦意。
    没什么别的原因，主要就是她觉得秦意太热情了，并且他也是真的单纯。
    如果换在高中时期，可能这会杨嘉嘉早就陷进去了，但她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三四年的人。
    她和秦意之间的差距也太大了，年龄、阅历，各个方面。
    要不是那天的意外，他们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交集。
    且不说跟秦意谈恋爱，仅仅这几天回想上次的那一晚，都让她脸红的同时还有那么一丝丝羞愧。
    总有一种引诱无知少男的感觉。
    不过很显然，所谓的不联系只是她单方面的。
    南茂中心c座。
    签售结束，还有一大堆粉丝围在外面不肯走，在等待保安清场。
    化妆间里，秦意低着头在看手机。
    上面是他跟杨嘉嘉的微信聊天对话框。
    消息的发送频率很高，但高的只有秦意。杨嘉嘉只偶尔回复，还都是5个字以内解决。
    愣是反应再慢的人也能察觉出来对方在敷衍。
    【秦意：姐姐下班了吗？】
    【秦意：我已经忙完了哦[欣喜]】
    【秦意：姐姐最近是不是很忙？】
    依旧不回，甚至不知道是已读还是未读。
    “这家商城的效率也太低了，这么半天清场都没清完……”经纪人梁哥走过来，“把他们家备注一下，下次再不来了。”
    “梁哥。”秦意喊他。
    “怎么了？”梁哥停下。
    秦意抬起头，神色认真：“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你说！”梁哥也打起精神，“世上还没什么问题能难倒你梁哥我。”
    秦意问：“如果一个人一直不回你消息，或者很久才回，那是不是说明这个人不太喜欢你？”
    梁哥：“……”
    这已经是秦意这一周以来第数不清多少次问这类问题。
    梁哥终于警觉：“谁不回你消息？上次的导演？还是演唱会投资方，邀请你参加综艺的主持？”
    “都不是。”秦意摇头。
    他想了想，又问：“梁哥，我是不是长得不够好看？”
    梁哥：“？”
    梁哥一时间不知道他是凡尔赛还是真的在发问。
    但以他对秦意的了解，虽然长了一张人神共愤的脸，不过……他本人在外貌上从来都没什么优越感。
    梁哥于是道：“谁要是说你长得不够好看，我的建议是让他出门左转去医院里看看眼睛。”
    秦意皱起眉头，很苦恼：“可她为什么不回我消息呢？”
    “……”之前也不是没打探过这个人究竟是谁，秦意无意透露，梁哥也问不出来。
    他只能劝慰：“也不一定是不喜欢你啊，可能是很忙。你平时不也是基本上不看这些社交软件，也不回复消息的吗？”
    “我回了。”没想到秦意非常郑重地强调，“我都是秒回的。”
    梁哥：“？”
    梁哥：“你秒回，然后对方不搭理你？”
    “嗯。”秦意点头，“你说，她会不会觉得我很烦？”
    梁哥和助理对视一眼，随即开怀大笑：“觉得你烦？不可能。”
    他看看秦意。
    后者坐在高脚凳上，平常一米七的人坐上去，腿都只能悬在半空，他坐着甚至还得微微屈起腿，身体比例简直只能用逆天来形容。
    而脸就更不用说了，小鹿眼，眼瞳又黑又亮，眼尾还带了点下垂的无辜感，配上他浓密的睫毛和完美笔挺的鼻梁。
    老实说，是个人看了都要感叹女娲造人怎么如此偏心的程度。
    “不可能的。”梁哥再次重复，“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对你这张脸说不。”
    秦意听了微微一怔。
    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
    -
    杨嘉嘉觉得她最近绝对是水逆。
    要不然也不会买个饭还能又碰见陈海力。
    “嘉嘉。”陈海力也一眼就瞥见了她，推开朋友跟过来，“嘉嘉！我有话跟你说那天的事是个误会，你等等……”
    杨嘉嘉看见他那张脸就犯恶心，拼命想离他远点。
    但正是饭点，餐厅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全部挤成一团，像沙丁鱼一个贴着一个，根本走不开。
    陈海力眼看就要靠过来抓住杨嘉嘉的胳膊。
    就在杨嘉嘉思考究竟是给他脸上一拳还是给他胯.下一脚的前一刻——
    面前一个人影挡住了她。
    “姐姐。”
    声音熟悉。
    杨嘉嘉仰头，对上秦意的眼睛。
    后者戴了棒球帽和口罩，帽檐拉得很低，几乎把整张脸都挡得严严实实。
    一双眸子却出奇地亮。
    向她伸出手：“走。”
    跟被蛊惑了似的，杨嘉嘉把手放到了他掌心。
    “喂！”陈海力在后面喊，“你谁啊，关你什么事，你们要去哪？”
    “杨嘉嘉！”
    秦意的胳膊很有力，把杨嘉嘉紧紧护在怀里，冲开拥挤的人群。
    直到背后的呼喊声再也听不见，杨嘉嘉才发现自己被他带到了商场外的一处小巷子里。
    跑过来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停下，杨嘉嘉气都有点喘不匀。
    秦意扶着她，等她缓和过来，问：“姐姐，那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