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要抛下肯塔·卡佩吗？”
    安静一会，属于女性声音传来：“不，留着他。”
    -
    尤韦和尼基尔坐上马车，尤韦看向那座高高山丘，就算看不到教堂，尤韦也能想象得出轮廓。
    “居然要离开这里了，莫名有点伤感。”尤韦感慨。
    两人乘坐的马车属于贵族以及有钱人坐的那一款，有较为舒适的座位，还有门和窗，只不过外观整体上看起来很简陋，是纯黑色的，没有花纹，甚至还有点掉漆。
    马车轮滚动，负责驾马车的人是德格西教会的人，尤韦和尼基尔都坐在马车里，尼基尔正在看圣经，像是听不到尤韦说话一样。
    “我还是有点不理解……主让我们回收遗落在圣德兰森林的‘灾祸之泉’时意外发现‘禁断之匕’为什么还要放出去，那可是‘禁断之匕’啊。”光是想想，尤韦就一阵肉疼。
    “啥好处都让冒险者给占了。”尤韦瘫坐。
    尼基尔这才抬头看向他：“你可能不知道，拿到‘禁断之匕’的一位冰元素魔法师……在我们回收‘灾祸之泉’没多久，那位魔法师就去了圣德兰森林救了进入哥布林巢穴里的冒险者。”
    尤韦感到怪异：“魔法师？”
    尼基尔的视线重新落在圣经上：“主有意让我们这么做，我们就不要多探究。能够有机会完成神旨，已经是我们的荣幸。”
    第61章 德格西教会27
    ◎离开之前◎
    黑格坐在教堂的一个角落, 今天是圣女奥西莉亚亲自聆听祷告的一天，教堂里都坐满了，就连教堂外面都堆满了人。就算进不来, 他们认为能在圣女奥西莉亚的“光辉”下祷告也是好的。
    被彩色玻璃花窗折射的光照耀的奥西莉亚显得神圣纯粹, 纯白的衣袍, 透明的头纱遮住她上半张脸，她的笑容让人觉得美好又不真实。
    奥西莉亚身边的人跪着哭泣对奥西莉亚说着什么，奥西莉亚始终笑着温声回复，她的声音以及表现出来的形象, 都将会成为这些人心中的“光”。
    “回溯”前, 黑格对奥西莉亚的印象也停留在表面, 认为奥西莉亚温和、包容。可是, 想要掌握整个奥洛教会的她，又怎么可能仅仅靠着这些外表美好的东西就手握奥洛教会最高权力？
    经过上次的见面，黑格大概知道奥西莉亚为什么想要夺走奥洛教会最高权力以及地位——奥西莉亚恨极了这些肆意篡改的关于她主事实的人。
    黑格静静坐着, 过了几个小时，那些人才散去。
    奥西莉亚走到黑格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您可以晚些再过来的。”
    “只是想早点来看看。”
    对于黑格的回答, 奥西莉亚没有评价，而是直奔主题：“我得到了一个新的神谕, 黎明之神让我把奥洛教会‘带到’肯维西特帝国。也就是说，我主希望奥洛教会能够跟肯维西特帝国合作，并扎根在肯维西特帝国。”
    黑格愣住, 与上辈子截然不同的事情发生了。
    “回溯”前，奥洛教会始终坚定站在迈达尔王国这边，像是一直在等待迈达尔王国成为帝国成长起来一样。
    黎明之神现在作出这样的决定, 是否遇见了未来……不仅仅如此, 还知道她“回溯”了。
    如果是强大的神灵, 就算知道她“回溯”似乎也正常。
    “为什么跟肯维西特帝国合作？为了‘泰尔晶石’？”黑格问。
    奥西莉亚神色不变：“这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奥洛教会将会全力支持肯维西特帝国。”
    “你应该很清楚，肯维西特帝国大多数人都很排斥宗教的存在，特别是王室以及贵族。历史上‘神权’获得民心，左右王位继承人的事情可不少。”黑格语气平静。
    就算让奥洛教会加入肯维西特帝国，对于赫蒂彻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甚至可能会遭到排斥，使得赫蒂彻想要登上那个位置更加困难。除非……等赫蒂彻的权力地位稳固之后……
    可是，赫蒂彻稳固地位后，奥洛教会就更不是必要的存在了。
    不管怎么看，肯维西特帝国都会亏本的“买卖”。
    “我知道这是不容易的事情，但黎明之神的神谕我又怎么能够不去达成呢？”奥西莉亚的语气中压制着某种疯狂的迷恋和莫名其妙的苦恼。
    “……”
    奥西莉亚面向黑格，挂着温和的笑容：“而且我主说了，如果肯维西特帝国同意让奥洛教会‘进入’，那么您和赫蒂彻殿下将会各获得一个好处。”
    黑格注视着她：“什么好处？”
    “很遗憾，我主没有说，不过我主还说了，对于给予您的好处，无论您怎么选择，‘她’都会照样给予您。”
    奥西莉亚站了起来：“奥洛教会本身的问题，我会解决，至于‘进入’肯维西特帝国的事情，可以等待赫蒂彻殿下稳固地位之后。”
    说完，她朝黑格伸出手：“您同意吗？”
    空气安静，过了一会，黑格才握上奥西莉亚的手，代表同意了。
    黑格很期待黎明之神会给她和赫蒂彻带来什么好处。
    “当然，这只是我同意了，如果赫蒂彻不同意，我也不能强行越过赫蒂彻让奥洛教会‘进入’肯维西特帝国”松开手后，黑格补充了这一句话，“肯维西特帝国是赫蒂彻的，不是我的。”
    奥西莉亚笑着回答：“我会等待您的好消息。”
    黑格说起另外一件事：“不久后我就要离开迈达尔王国了，赫蒂彻现在还不是肯维西特帝国的主人，你恐怕要等很久才会得到答案，或许五年，或许六年，又或许更久……”
    奥西莉亚神色未变，只是回答的语气让人感觉更加诚恳：“这是必然的。”
    随后她又说：“您在迈达尔王国才待了一年不到吧？这么快就要离开了。”
    黑格含糊应了一声，并没有过多地解释。
    离开教堂，走出铁门，遥遥望向教堂门口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奥西莉亚的身影了。不久前，奥西莉亚还站在那里……
    一阵风卷起草木的芳香，吹着黑格的魔法师袍，随着一片又一片飘浮，她的身影消失在街道上。
    -
    夜晚，黑格和狄亚丝走进一家餐厅。
    餐厅里坐满了人，空气中，肉香以及酒味交织在一块，使得空气变得很闷，没有在外面的空气那么舒适。
    “黑格，这里！”
    顺着摩根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看到达莲娜、温妮以及拜伦。
    原本是五人的小队，现在就只剩下四人的了。
    越过一桌又一桌的人，来到最里面的位置坐下。
    “纽曼不来吗？”黑格有意无意提了一嘴。
    温妮神色犹豫：“我告诉她了，但是她没有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可能不会来了。”
    周围各种说话声混杂，就像是天然的屏障，别人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
    黑格没说话了，她跟红银鸟小队在一起完成的任务只有那次“魔窟”任务，之后都很少联系了。这次之所以聚在一起用餐，是因为她们知道黑格和狄亚丝很快就要离开迈达尔王国了。
    “我还没来得及感谢狄亚丝……狄亚丝却要离开了。”拜轮有些惆怅，大口喝了一口酒。
    狄亚丝倒是没想到拜伦还记得这件事，在任务结束，她们都待在会议室等到冒险者公会的人过来的时候，拜伦就提过要报答她的事情。
    “没关系，以后有需要，我会主动找上你。”狄亚丝笑着说。
    拜伦很高兴她会这么说：“只要你提出来，我能帮到你的，我一定会帮你达成！”
    顿时，大家都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气氛愉快。却在这个时候传来非常大声的开门声，吸引了这里几乎所有人，这个人正是纽曼。
    随着纽曼找到了她们的位置，并走过来，周围的人才逐渐收回目光。
    “是纽曼……”
    “我才发现，坐在那桌的人是红银鸟小队的人……”
    “还有一位年轻的魔法师也在那桌呢。”
    这让不少人倒吸一口凉气。
    有人开始大胆猜测：“红银鸟小队是不是要有魔法师加入了？”
    然而，没有人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温妮很高兴地对纽曼说：“你能过来太好了。”
    纽曼应了一声，坐下来，视线落在黑格身上：“这么快就要走了？”
    “是的。”
    “那就祝你一路顺利。”说完，纽曼自顾自地拿起地上一瓶酒，轻易地拔开木塞，直接先喝了一口。
    她们面面相觑，谁也没说一句话，只觉得气氛怪异。
    达莲娜自然不会让气氛这么消沉下去，强行扯开话题：“对了，你们准备去哪里？”
    她看向坐在一块的黑格和狄亚丝。
    “北大陆……”说到一半，正要说具体去哪个国家的时候，狄亚丝下意识看向黑格。
    黑格回答了：“斯卡蒂王国，我们要去斯卡蒂王国。”
    温妮诧异：“那个一年四季都下雪的国家？”
    “对。”
    “马上就要冬天了，你们春季再去不是更好吗？”达莲娜说。
    “从这里过去也要几个月的时间……”之后还要再花几个月时间去中大陆，去完中大陆后就要去卡塔之城，期间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完成，加上狄亚丝现在已经有独立战斗的能力了，黑格认为越早出发越好。
    黑格说了一半就开始思考这些，话转：“趁着冬天去比较好，去到斯卡蒂王国就不用另外的事情去适应。”
    最终，她选择薇恩自动脑补的原因来回答她们。
    一时间，她们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温妮举起酒杯：“那我们就祝黑格和狄亚丝一路顺利！”
    一声声回应，以及杯子碰撞的声音响起。
    纽曼也十分配合地把酒瓶也凑过去。
    晚餐结束，不少人都喝酒喝得昏昏沉沉的，黑格还带了一只烤全鸡回去，她解释说：“给一位朋友带的。”
    带着烤全鸡回家，薇恩两眼都放光了，高兴地接过黑格给她带来的烤全鸡。
    放下烤全鸡，黑格就回到自己的房间，打算给赫蒂彻写信。
    笔沾上墨水，想的都是今天格外异常的纽曼。
    连带“回溯”前的记忆，现在黑格对纽曼的情绪非常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