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格笑了笑：“我失去了这份‘力量’的天赋，但我却因此拥有其它‘力量’的天赋，我很幸运。”
    赫蒂彻琢磨她的话，脸上露出浓厚的兴趣：“我可以知道你拥有什么天赋吗？”
    “我成为了魔法师。”
    还没有跟薇恩达成协议之前，黑格绝对不会光明正大地说出这个事实，甚至可能要花费较长的时间拐着弯暗示赫蒂彻，等到合适的时机再跟赫蒂彻说。
    当然，告诉赫蒂彻自己是魔法师这件事是必须的，自己必须在赫蒂彻展现出自己的价值，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站在赫蒂彻身边并帮助她。
    希尔露出震惊的表情，就连赫蒂彻也一样。
    希尔现在有些混乱，总觉得自己知道了不应该知道的事情。
    赫蒂彻的表情很快就恢复如常，点了点头：“大魔法师薇恩出现在首都，是因为你吧？你不久后就要去卡塔之城了？”
    “不，我暂时不会去卡塔之城，就算去卡塔之城，我也要把实力提升到一定地步才会去卡塔之城，我不希望自己被约束。”
    “那么，你告诉我的目的是什么呢？”赫蒂彻接着问。
    “正如你期待的那样。”
    空气凝固，希尔现在很混乱，她有点不太明白两人究竟在说什么，回想起之前的种种，她只有一个不确定的答案。
    “你认为我期待什么？”
    “期待我和希尔会站在你这边，并帮助你成为这个国家未来的主人。”
    赫蒂彻愣住，仿佛被戳中内心所想，渐渐地，心中那份愕然转变为前所未有的满足——满足于自己看中的人很聪明，即便对方现在跟自己一样还年幼。
    黑格说的，正是希尔猜到的，希尔现在心情很复杂。
    “你说得对，我是抱有那种期待，如果你们选择帮助我，我很高兴。通过上次的茶话会交流上，我就能够察觉得到你们不只是‘贵族小姐’，看中你们，起初源于你们身后的家族，后来被你们本身所吸引。”赫蒂彻露出笑容，却让人觉得有些无奈。
    随后，她看向希尔，询问：“你也愿意来帮助我吗？”
    希尔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都是黑格自身在表达自己意愿。
    希尔怔住了，黑格和赫蒂彻的目光都投向自己，心脏的跳动快了一点。这种感觉就像是某种梦寐以求的东西在朝她伸手，最终将她拉向梦想之地。
    她滚动喉咙，小心翼翼询问，眼中多了几分茫然：“我……想成为像父亲一样的人，如果我帮助你，我有一天会达到像是父亲一样的高度吗？”
    赫蒂彻没想过希尔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与在茶话会时候的希尔表达出的想法截然不同，一时间，赫蒂彻不知道怎么回答希尔，她也不会轻易地向希尔“保证”。
    “会的。”
    赫蒂彻看向黑格，看到了黑格决绝的目光，她不明白黑格为什么能够这么肯定。
    她注意到希尔再次向自己投来目光，竟然跟黑格说出一样的话：“会的。”
    有一刻，赫蒂彻觉得自己疯了。事实上，她开始有意识地选择想要踏上“成为这个国家的主人”的道路时，就已经是半疯了。
    脑海中浮现充满了鲜血与尸体的卧室，耳畔伴随着嗡鸣声。
    她曾无数在想，除了母亲，会有人站在自己这边吗？
    王室成员对她女孩身份的排挤……圣耐爱朵堡又矛盾地将穆内锡大帝的画像挂在最显眼的地方……无数人歌颂穆内锡大帝是肯维西特帝国的母亲……
    回过神，赫蒂彻真切地意识到，真的有人愿意站在自己这边，还是主动站在自己这边。
    而后的参观“旅程”里，她们之间的关系在一次次的对话中变得更加亲近。
    对于赫蒂彻来说，这是许久未有过的快乐，对于黑格来说更是。
    希尔相比赫蒂彻和黑格更加开朗一些，她时不时会非常高兴地跟赫蒂彻和黑格说“这是我第一次见”之类的话。
    比起两人，希尔更像是这个年龄段的孩子。
    快乐时光过得很快，离别的时候，希尔还有些不舍，她好不容易拥有了两位朋友，恨不得天天待在她们一起玩耍。
    “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写信给我，今晚十点，会有一只鸟飞到你的阳台，那将会是我们之间沟通的‘桥梁’。”黑格凑到赫蒂彻耳边小声说。
    赫蒂彻惊讶地看着黑格，带着温和的笑答应了，心想，才带黑格参观了一次，黑格就记住自己卧室的位置了，记忆力真好。
    到了晚上，黑格在卡佩庄园的范围内开始挑鸟。最终，赫蒂彻在晚上十点的时候，看到一只猫头鹰落在她的阳台上，并且脚上绑着一小卷的纸。
    上面写着：不用刻意把它关进笼子里，可以直接命令它藏匿在你附近树林里，等需要的时候小声唤它的名字，它就会出现，它的名字叫“圭因”。
    第30章 卡佩家族30
    ◎“幸好有你”◎
    解决了给赫蒂彻安排“信使”这件事，黑格在深夜的时候再度披上斗篷，来到地牢，询问关于肯塔和洛林公爵的事情。
    “我知道……贝西斯侯爵领地有一种特殊晶石，洛林公爵想要得到它，要求贝西斯侯爵将它贡献出来，然而贝西斯侯爵拒绝了洛林公爵，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
    黑格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这名男士比被关在这里的其余人要年轻一些。
    “你发现了他们的秘密，所以被关在这里？”黑格问。
    对方目光始终呆滞：“是的，那天我们受卡佩公爵的特训，后来因为洛林公爵的到来，把我们都遣散了，出去没多久我发现一枚徽章不见了，那枚徽章是我的妹妹给我亲手做的，所以我一定要找回那枚徽章。我认为它遗漏在室内练习场里面，于是我又回去想要找到那枚徽章，结果撞见了洛林公爵和卡佩公爵之间的谈话，他们正要继续说的时候，发现我的存在，并把我抓住，关了起来。”
    黑格开始思考他之前说的话了，特殊晶石？
    到底有什么作用，让洛林公爵想要得到它？
    洛林公爵和肯塔关系这么“好”，洛林公爵又是否知道肯塔的秘密？
    “只有这些了？”
    “是的，只有这些。”
    剩下的估计只能等薇恩从领地回来之后才能知道，至于贝西斯侯爵小姐蒂娜，黑格想了想，也不太奢望能从对方嘴里知道些什么，但也可以尝试一下。
    新年夜，圣耐爱朵堡会举办一场盛大的晚宴会，那会是一个很好机会，根本不需要让赫蒂彻特地把蒂娜请过来，再强制她回答某些问题。
    有了确切的想法，黑格离开了地牢，地牢里的人也恢复神智。
    几天后，裁缝店的人来了，定制冬天的衣服，又把黑格折磨了一遍，以至于黑格只要看到裁缝店的人就有些头皮发麻。
    -
    一个月后的早晨，黑格从床上刚醒来，垭安俯身轻声告诉她：“外面下雪了。”
    黑格回想起自己“杂物房”待过的冬天，情绪平静无比，哪怕带给她的只有精神上的折磨，以及□□上的折磨，仿佛那些事情，自己从未经历过一样。
    穿上保暖的衣服，她走到阳台就能看到被雪覆盖的树，空气带着冰凉的气息，这让她莫名感到舒适。
    在早晨的餐桌上，波西尔带着感慨的声音说：“黑格正好一月一日生日，晚宴会正好就是生日的一部分，然后白天还要正式举办一次……”
    黑格手中的刀叉顿了顿，她都要忘记自己的生日是什么时候了，她已经“很多年很多年”都没有生日了，她也不认为是一件多重要的日子。
    “父亲和费奇哥哥会回来吗？”里贾纳双眼发亮。
    这里在座的所有人中，只有里贾纳期待他们回来，波西尔、亚修斯以及黑格都不想他们回来。
    如果肯塔死在领地就好了。
    波西尔心里这么想，面上依旧优雅：“目前还不知道，你们的父亲还没有寄信回来。”
    里贾纳露出失望的神色。
    接着，大家都沉默地继续吃盘子里的东西。
    用过餐，黑格和亚修斯又一起去上课，路上，亚修斯说：“要是肯塔回来了，你明年估计都不会有幸运的事情发生了。”
    潜在意思就是，肯塔会让黑格变得倒霉，是不好的存在。
    黑格哽住。
    自从波西尔当中间人，调节自己和亚修斯后，亚修斯面对她的时候就没有那么紧绷，甚至有时候还会跟她开玩笑——黑格从来都没有想过亚修斯会跟自己开玩笑。
    “你认为他会回来？”黑格问。
    亚修斯看了黑格一眼：“就像是你之前说的，他为了获得你的好感，多费劲都愿意去做。你在他面前，不就是期待‘父爱’的‘小女孩’吗？”
    黑格沉默。
    “不仅能获得你的好感，又能在所有贵族面前证明你是他最喜欢的孩子，顺势塑造成为不让你嫁人最好的理由，他为什么不做？”
    是啊，肯塔一定会回来。
    下午，黑格又去了圣耐爱朵堡。自从和赫蒂彻之间确认彼此之间的关系后，只要一有机会，黑格就会顺着赫蒂彻的邀请来到圣耐爱朵堡。
    而这次，黑格遇到了第一顺位的泽迦尔。
    藏青底色服饰，各种红色金色绿色搭配在一块，佩戴着白色手套，比较高挑，样貌也是比较吸引贵族小姐的那种。
    泽迦尔现在已经有一些属于上位者的气息。
    黑格从赫蒂彻口中得知，皇帝陛下已经交给泽迦尔一些事情做了。
    黑格不能躲，只能主动上前打招呼。
    泽迦尔脸上挂着友好的笑容：“卡佩小姐。”
    黑格打算用对付肯塔的方式一样对付他，摒弃内心的杂念，让自己的思维稍微变得“单一”一些，现阶段的自己的目光就会因此变得天真一些，再然后让自己变得稍微惶恐一些，一位单纯的贵族小姐就塑造好了。
    “泽迦尔殿下。”
    就像是垭安说的，自己只要不要太板着脸，不要表现得过于平静，就能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泽迦尔礼貌且绅士地说：“祝卡佩小姐能玩得开心。”
    “谢谢，殿下。”
    说完，黑格看见他走向一辆刚驶来的马车，随着那辆马车远去，黑格才收回视线。
    见到赫蒂彻，黑格就跟她说了自己见到泽迦尔的事情。希尔已经去领地，新年晚宴会之前会回来，所以只有黑格来了圣耐爱朵堡。
    “所以，肯塔到底藏了什么秘密，让你这么警惕他，甚至是伪装。”赫蒂彻直接抓住了关键。
    “我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黑格蹲下，手上戴着很厚的手套，将地上的雪推了推，堆建雪人的地基。
    赫蒂彻叹了一口气，加入堆雪人：“神神秘秘的。”
    “你得到关于贝西斯侯爵领地的消息了吗？”黑格问。
    赫蒂彻摇头：“顶多只能打听到跟你之前说的内容差不多信息……”
    她目光沉下：“我试探过皇帝陛下，他似乎跟洛林公爵达成某种协议了，但还是不知道你说过‘晶石’指的是什么。”
    “询问蒂娜·贝西斯或者她的母亲估计什么都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