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任飞死讯的时候，凌曦正在一个叫孙雪荔的alpha的床上。
    孙雪荔是高中部的一个女生，比凌曦大两岁，追了凌曦好久，凌曦实在被追烦了，正好最近也没出去玩，就直接拉着孙雪荔去了一个不要身份证的小宾馆。
    警察的电话打过来时，凌曦正张开腿，夹着孙雪荔的脑袋，而alpha在笨拙地来回卷起舌头，讨好着女孩腿间的花蕊。
    电话偶尔漏出来些声音，孙雪荔停下动作，抬脸看向凌曦，眼里充满了好奇。
    “怎、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孙雪荔问。
    “没事，我爸心梗，死了。”
    凌曦把电话放到一边，继续仰躺着，等着alpha伺候。
    这句话显然吓到了孙雪荔，她把头从女孩腿间探起来，眼睛瞪得老大。
    “你……你爸？死了？”
    孙雪荔的舔穴技巧本就不怎么样，舔了一会她就舌根发酸，几乎要抽筋一样没了持久。凌曦这还等着继续刚才的性事，可腿下的人居然比自己还关心自己老爸似的，彻底停下了动作。
    凌曦从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她直接抬了脚，踩着孙雪荔的脸把她踹到一边。
    “你他妈的到底行不行啊？让你肏穴你四分钟就射了，让你舔你没舔多久你累了，学姐，以后别再来找我，你还不如那些beta，真废物。”说完凌曦直接翻身下床。
    这种小宾馆洗澡的地方是公共的，在几个被隔板隔开的走廊尽头。可凌曦此时根本没心情洗澡，她胡乱把裙子t恤往身上一套，瘦瘦的身子连内衣都懒得穿，直接推门离开了破宾馆的小房间。
    身后孙雪荔刚刚回过神，她还光着身子，嘴笨地说着软话追上来，却连凌曦的背影都看个模糊。
    往回走的路上，凌曦又接到一个电话，打电话的人是她的大姨，母亲凌若薇的姐姐凌霞。
    凌曦对大姨的印象不怎么深，一来是大姨家离自己家太远了，住在城郊，年幼的时候母亲和大姨来往次数就不太多，等到凌若薇去欧洲之后，父亲任飞就干脆不和凌霞接触了。
    和母亲凌若薇不同，大姨凌霞年纪比凌若薇大不少，说是大姨，其实凌霞并不是凌家亲生的孩子，是姥姥当初以为自己不能生，收养的。后来姥姥四十多岁突然怀了孕，这才有了凌曦的母亲凌若薇。
    凌霞找凌曦的原因正是任飞猝死一事。
    跟着凌霞去医院签了字，又去派出所签了字，凌曦这才知道她父亲任飞是死在了KTV的包间里。
    起因是任飞和狐朋狗友去唱歌，除了点歌还点了几个omega“公主”，唱着唱着大家就唱热了身子，公主从陪唱变成了陪做。几个人做猛了，轮着番挨个公主玩，又是前肏又是后入。后来干到身子都软了，KTV又服务周到地送来了一些小药丸，几个人吞了药焕发了举力，就再次操枪上场。
    可是没玩几下，任飞就一个急停倒在了“公主”的怀里。大家都以为他是射早了，却怎么也扒拉不动他的身子，再一推，整个人就直接翻在了地上，除了两腿之间的性器还硬邦邦地挺在那，他浑身都软了。
    “小曦，别太难过，你妈妈明天就回来了。”凌霞拍了拍女孩的肩膀，对她说。
    或许在凌霞的眼里，不流泪的面无表情的凌曦反而让人觉得更加悲伤。
    真好笑。凌曦心里想。
    凌曦当然不在乎任飞是怎么死的，也不在乎那个“妈妈”会不会回来，在她的概念里，自己早就没了父母没了家。
    第二天下午，凌若薇回来了。
    任飞的死因虽然是心梗，但是死的地方和事都不光彩，简单处理了后事，凌若薇带着女儿和大姐回到了家里。
    “大姐，这个房子……我想卖了，恐怕也不太干净，给孩子留下的感觉也不好。”凌若薇说完，朝凌曦那边转头，去看凌曦的态度。
    听到这话，凌曦很随便地哼了一声。
    现在想到不干净了？凌曦不相信父亲任飞这些年在国内做的事凌若薇会什么都不知道，可是知道了这位母亲又做了什么呢？正是她的放任才让父亲走到了今天的这一步。现在父亲在外面瞎搞搞死了，她开始说“不干净”了。
    女孩蜷在懒人沙发里，离凌若薇的位置最远，她始终盯着手里的手机，根本不去看凌若薇。
    “那你考虑在哪再卖个房子？”凌霞问。
    “嗯，我在考虑呢，不过好久不在国内了，国内发展很快，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我对H市的情况不是很了解，房子我得看看。大姐，我恐怕后天就得回欧洲了。新房我安排房产公司帮我推荐了，但房子还没买好之前，你看能不能麻烦你照顾一下小曦，让她到你家先暂住一阵子？”
    “我不去！”
    凌霞还没回应，凌曦就先喊了出来。
    “我才不去，反正我也没爹没妈惯了，你不是有钱吗，给我钱我去租房子，我才不要寄人篱下。”
    听女儿嘴里说出“没爹没妈”、“寄人篱下”，凌若薇脸色立刻尴尬下来。
    “小曦，你别这么说，妈妈虽然不能在你身边，可是还是时刻牵挂着你的，再说你爸爸……”
    “哈，我爸爸？这些年他有个爸爸的样子吗？你有妈妈的样子吗？你们尽到了父母的职责了吗？我告诉你，他天天，在这个家里，就在你们俩睡过的那张床上，在你俩的婚纱照前，和其他人做爱，那些omega就那么看着墙上你的照片，看着你的笑脸搞着你的alpha，叫床声估计比平时每次做爱都大，高潮比在外面开房都爽。他还和其他人在书房里，在浴室里，对，还在客厅里，就在这，这，还有那……”女孩朝凌若薇和凌霞坐着的地方指了指，“就在你们现在坐着的地方，他嗷嗷叫着射得到处都是，哈哈，怎么样，这就是我‘爸爸’！”
    “小曦！你……你怎么能说那样的话！”
    凌若薇和凌霞不约而同的动了动身子，凌曦提到的任飞在她们正坐着的位置做的那些事让想到就觉得膈应。
    “呵呵，我怎么不能说？你别把我还当个小孩，我什么都懂，我什么都做过，不信的话我可以都说出来让你听听，你想听听你不在的这么些年你的女儿是什么样子的吗？妈~妈~”
    “妈妈”两个字女孩说的格外地重，而她的语气和神态给了凌若薇很大的压力。
    在女孩那张叛逆甚至带着仇恨的面孔下，凌若薇的气势更弱了下来。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垂下眼看着面前的茶几。
    看着这对母女，凌霞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是小学老师，自然是理解妹妹这么多年不在孩子身边，缺失成长重要阶段对凌曦带来的影响。可是凌曦这孩子也确实比其他青春期的孩子更叛逆。
    母女俩正僵持着，那边门铃响了。
    凌霞赶紧起身。“我去看看，可能是孩子他爸他们来了。”
    凌曦依然窝在沙发上低头看手机，再抬眼的时候沙发边又站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她记得，她小时候见过，是大姨夫，长得本本分分的样子，一看就是个老实人，凌曦记得大姨好像说过大姨夫是公交车司机。
    而另一个人是个高挑的女孩，面容清秀，眼睛大大的，她扎着马尾背着书包，穿的是七中的校服。
    七中在城郊，就在凌曦就读的私立高中旁边，所以凌曦总能看到一群学生穿的那很丑的校服成群结队下学。
    凌曦继续望着那个女孩，女孩也看了她一眼，样子有些腼腆。
    “大姨，这是晚晚姐姐吗？”凌曦歪着头，依旧看着那个女生，朝凌霞问道。
    “对，对，是牧晚，是你晚晚姐姐，小曦还记得呦，你小时候大姨带你和晚晚出去玩，你还跟在姐姐的屁股后面跑，结果摔了一跤，哭得非让晚晚姐姐抱你，不抱你你就继续哭，还记得不？”
    凌霞的话唤起了凌曦的一点回忆，那年她好像四岁，开始有些记事了。
    是凌若薇把她送到了大姨家，大姨带着她和姐姐到公园玩，牧晚大她两岁，刚上学，虽然不爱说话，但是长得好看。凌曦身边没有兄弟姐妹，一见到牧晚就喜欢上了她，说什么都要缠着她。
    可是牧晚总觉得她烦，又不知道怎么对她，只好在公园里一直跑，而凌曦就一直追，后来就是小小孩根本追不上姐姐，一个情急她就摔了个狗啃泥，膝盖破了好大一块，然后她说什么都要姐姐抱。当时牧晚依然是一脸的不情愿，可是看小女孩哭得梨花带雨，还是僵硬地走了过来。凌曦立刻转哭为笑，一下子就抱住了牧晚的脖子，搂得紧紧地，说什么也不放。
    这么多年家里和大姨家偶尔有往来，但是凌曦后来就再没见过牧晚，也没有机会一起出去玩了。
    如今再见到姐姐，凌曦从眼前人的脸上看到了小时候的模样，牧晚比小时候更漂亮了，眼睛亮晶晶的，长长的睫毛来回翕动着，16岁的人也不像小时候脸那么胖嘟嘟，倒是棱角分明了些，多了几分英气。
    而让凌曦察觉到的另一件事，是她在空气中嗅到了一个她不熟悉的信息素，那是alpha的信息素，是白茶的香味，淡淡的，很温和。
    看着牧晚有些拘谨的神情，开朗的凌曦立刻就明白了。
    她收起手机，从懒人沙发上站起来，脚丫直接踩着地面走到牧晚跟前，双手拉起了牧晚的手，望向凌霞，露出少女特有的灿烂笑容。
    “如果是去晚晚姐姐的家，那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