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黎娇发完消息，黎乔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突然喊了停车，下去买了些东西才继续前往目的地。
    输入密码乘上电梯，黎乔低头看向脚尖，又抬头看向楼层数，反复几次，才呼了口气。
    拐角处冒头看了看，他自己，黎乔咳嗽了一声走了过去。
    “喝奶茶吗？”
    将微热的奶茶插好吸管递到他的唇边，黎乔才轻声开口。
    “几点了？”
    头也不抬，何青山还在签字。
    “五点多...五点二十三。”
    将文件放到一边才屈尊降贵般抬头看她，何青山淡淡解释道：“太晚了，会睡不着。”
    “一口也会吗？尝一尝而已。”
    垂眸抿了一口，经过舌面，然后喉结滚动，再抬眼时，凤眸里又带了他招牌式的似笑非笑。
    也喝了一口，确实是浓浓的栗子味，黎乔满意舔了下嘴唇，靠在桌子上看他：“好喝吗？”
    “太甜了。”
    “跟我比呢？”
    “你不会牙疼。”
    轻笑出声，黎乔喝了几口就把奶茶放到了一遍，靠在他的臂膀旁看着他工作。过了一会儿好似累了一样，坐到了沙发上，可没一会儿就有回来了，跟多动症一样。
    将抱枕放到地上，黎乔坐上去调整了下姿势，倚在他的椅子旁，低头玩着手机，像只小宠物，在主人工作时安静。
    只瞥了她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处理工作时却时常能感受到她的毛茸茸的脑袋，温顺，乖巧。
    “还不下班吗？饿了。”
    揉了下有些僵硬的脖颈，黎乔看着六点五十四的手机屏幕，眨眼抬头看他。
    “你喝了奶茶，半杯，而且已经过了六点，你不需要吃饭了。”
    “饿了嘛...”
    “再等七分钟。想吃什么？”
    “都行。”
    七分钟后穿上大衣，何青山低头看她：“吃什么？”
    “你没有想吃的吗？”
    “此刻没有。”
    “那就回家吧。”
    回家，她用了这个词汇。
    隐晦的笑意在眼底出现，很浅，也很快消失。
    还没能接受与他跟何盈盈共桌吃饭，提议直接去顶层，黎乔只吃了一些，就一直看着他用餐。
    “你吃的不少哎。”
    瞥她一眼，何青山点了下头继续：“我是成年男人，还是脑力工作者。”
    “什么时候健身呢？我怎么没见过？”
    “每周二到周五。”
    “你会做普拉提吗？”
    “你会就可以。”
    嗲了他一眼，黎乔倒了两杯酒，威士忌，三指深，坐到了他的身侧，左手右手碰了下杯，才递给他。
    “喝点会睡的更快吗？”
    “不一定。”接过饮了一口，才侧头看向她，“有你，也许会。”
    微愣着看着他，黎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在说情话吗？”
    “我只说实话。”
    忍不住露出笑意靠到他的臂膀上，黎乔发现他的坦诚真是与众不同。
    娇小的少女捧着酒杯依偎在高大男人的身侧，男人还在慢条斯理的用餐，模糊的酒杯反光，暖色的餐灯，趁得这一幕分外温暖。
    他还没喝完，黎乔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你喝醉过吗？”
    “十几年前。你呢？”
    “我只会喝香槟，这个也是第一次喝...”
    脸有些热，黎乔蹭了一下抬头看他：“我脸是不是红了？”
    “有些，醉了？才这一点儿。”
    “没有吧？我可能只是上脸。”黎乔又喝了一口，口齿还是清晰的，“我喝香槟也能喝半瓶呢。”
    挑眉看向她，何青山也抿了一口。
    “你呢？你能喝几瓶？”
    几瓶？拿酒杯的手扶住额头低低笑出声，觉得那东西就是甜水的何青山还是没忍心开口笑话她。
    “笑什么？”
    喝光重重放下杯子，黎乔嘟嘴起身推了他一下，才蹒跚着走向盥洗室，何青山转头看着她走进去，回过头来将杯子里的慢慢品完，才起身走向盥洗室。
    小孩正刷完牙，挤了牙膏就往脸上抹，很难想象她刚刚到底用什么东西刷了牙。
    拿过她的牙膏把洗面奶递给她，小孩看着还挺清醒的，洗完脸还记得涂东西，如果不是把眼霜涂了满脸的话。
    看着她脱掉衣服换睡裙，绯红已经从脸到了胸前，眼神依旧是清明的，却把睡裙穿反了。
    无奈给她调整好位置，何青山拉着她的手慢慢走向床，看着小孩把自己摔倒床上后还是忍不住低低笑出声。
    “笑什么啊...”
    撅着屁股拱上床，黎乔侧着看他。
    “笑你。”
    颇有耐心的给她盖好被子，却又被她一脚踹开，何青山没再管她，先回复了几条消息，才拿起没看完的书，小孩又不老实了，拱着到他怀里，用头蹭他的书，小傻子一样。
    “怎么了？”
    “热...”
    通红的脸还有升高的体温，她确实很热。
    将她裹着被子抱起走向阳台，一开门，扑面的冷空气冻得她打了个哆嗦。
    被他抱着坐在沙发上，黎乔舒服了好多，还不忘了将他也裹进被子里。
    在化雪的夜晚，冷得呼气都成雾，黎乔裹在温暖厚实的鹅绒被里，在温暖中与何青山交颈相拥。
    “好舒服...”
    微微点了下头就要起身，她却又撅起嘴撒娇：“再呆一会儿嘛...”
    “十分钟，太冷。”
    乖巧点了点头，黎乔亲吻他的耳朵。
    “何青山，你真的好喜欢我呀...”
    “别太得意。”
    嘿嘿一笑，黎乔啵啵亲了他几下，何青山闻出来了，小傻子好歹还是用的牙膏刷牙。
    “我也好喜欢你...”
    “是爱。”
    “随你...你说了算...”
    随意皱了下鼻子，黎乔用鼻尖蹭他的鼻梁，没几下，就撒娇一样亲吻他，没几下，又低头趴在他的肩膀上，真是没耐心。
    “何青山...你怎么能看上我呢...”
    这次他没回答，她醉了，听了也会忘记。
    拱着又蹭到他的颈窝，小狗一样一下一下舔着，这次格外耐心，好似在舔冰淇淋。
    可不一会儿，湿润温热的就不是她的舌头了。
    “你怎么能看上我呢...”
    微微颤抖的声音闷闷的，眼泪也很大颗。
    “你太坏了...何青山...你太坏了...”
    咬住他的耳垂，用力磨了下，黎乔蜷缩在被子下，小声哭泣。
    “坏蛋...谁要结婚啊...王八蛋...呜呜...我要上大学...我不要结婚...”
    “结了婚也可以上大学。”
    “不要...呜呜不要...”
    “为什么不要？”
    “就...就是不要...呜呜...谁...谁上大学结婚...呜呜...”
    将眼泪都抹到他的睡衣上，黎乔呜咽得可怜。
    “我才不要不一样...凭什么...凭什么我就不能当一个普通的学生...呜呜凭什么...”
    他没再问，她一直在哭，十分钟到了，直接将她抱回去。
    小孩从被子里滚出来缩在床角哭，可怜的像是何青山欺负她了一样。拉着她的脚腕过来，她也不反抗，哭声也细微了。
    “为什么不想结婚？”
    “太早了...呜呜太早了...”
    将她哭得稀里哗啦的脸胡乱擦干净，何青山才淡淡开口：“为什么不想跟何青山结婚？”
    “没有不想...”没有一丝犹豫，跟刚刚所有的问题一样，直接回答了他，“没有不想呜呜...太早了...学生...不要结婚...呜呜...”
    颠三倒四的话何青山明了了，微微点了下头，将她摁在了怀里。
    “那就等你大学毕业，别哭了，睡吧。”
    她哪里还能听明白，还在有一声没一声的哭，直到哭累了哭抽抽了，才打着哈欠一边哭一边睡着。
    第二天肿着眼睛起床，黎乔穿好校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垂眸许久，才惊慌一样跑到床边晃醒了何青山。
    “...你昨晚是不是...”
    “嗯，大学毕业，酒量真差。”
    惊呼了一声，偷笑着低头亲吻他：“谢谢哥哥，你真好。我走了，拜拜...”
    嗯了一声翻身继续睡，黎乔也不在意，舔了下嘴唇转身离去。
    当然没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