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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术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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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术跟着李疏来到g理工附近的停车场,一眼便瞧见左前方那辆银灰色的掀背轿跑车。这辆车线条可太好看了,有点仿像《速度与激情》里的一款,只不过颜色不同。大约车主们都明白这辆轿跑车蹭到赔不起,所以左边的捷达和右边的金杯都十分委屈地停靠在车位外侧几乎压线的位置。
    王术两手背在屁丨股后头跟着李疏往反方向走,不住回头打量那款车,李疏毫无预兆地突然停下,她后脑勺上没长眼睛,一下撞到他身上。
    李疏有些糗地蹭了蹭鼻头,说“我方向感不太好……”,转头向来时的路走……并最终停在轿跑车车前。
    王术震惊的目光在李疏和轿跑车之间流转,嘴巴不由自主地微微张开,轻轻“啊”了两声。一声是惊觉自己即便做了最大胆的臆测但似乎仍旧对锦绣大道路对面的生活有不小的误解,一声是慢半拍地给自己压惊:幸亏发现得早,来得及悬崖勒马。
    2.
    王戎下午依照财务经理的吩咐去银行递交公司的单据,今天不知道什么情况,银行东北角专门处理企业事务的窗口十分冷清,只有“小猫三两只”,王戎比预计早了一个多小时交完单据,也就跟着早了一个多小时下班。
    王戎下了锦绣大道,刚刚驶进青铜街,便叫前头的轿跑给堵到了后面。青铜街本就不宽敞,此时正值黄昏饭前的时段,从街头到街尾散布着菜贩子的小三轮儿、接孩子的电踏板车、以及附近中学学生的电动或人力单车。王戎自己的小polo夹在这市井气息里受点儿委屈就受点儿委屈,实在是替前头时速10km/h的轿跑憋屈得慌。
    小polo跟着轿跑穿过三秋的熙熙攘攘,最后一起停在秋粮胡同口的停车位里。王戎熄火捞过副驾驶的皮包和两袋菜正要下车,眼皮不意一抬,顿住了。
    轿跑副驾驶位下来的居然是她老王家的王大头。
    王术一路心烦意乱的,并没有察觉到跟在后面的自家的车。
    “你不要调头,继续往前走过桥,那边不堵车。你知道那座桥在哪儿吧李疏,就在……”
    王术弯腰如是叮嘱李疏,面上罕见露出略显拘谨的笑容。她本来是要求李疏就近把她放到锦绣大道上的,但是李疏不听她的,直接驶进了青铜街。
    李疏瞧着王术不自然的笑容,皱眉沉默片刻,说:“我以前也没少跑到三秋附近玩儿,只隔着一条街而已。这边我可能比你还熟。”
    王术尴尬地“嘿嘿”笑两声,直起腰目送李疏离开。
    王术进门没几分钟,王戎便拎着皮包和两袋菜进来了。一袋芹菜,一袋板栗薯,是刚刚堵车时她隔着车窗顺便向路边的摊贩买的。王戎把皮包扔进沙发里,面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似有若无地瞥王术一眼,琢磨着从哪个角度下嘴打趣她。
    大门突然叮里咣当地响起来,跟着是电三轮驶进来的声音,以及杨得意瞧见墙外polo的疑问,“戎戎你今儿这么早回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王戎倒退两步探出个脑袋,说:“我今儿去银行交单,没排队,就回来得早。”
    杨得意高兴道:“我看要变天了,也早回来了。你等我催催你爸,咱晚上煮火锅吃,上回锅圈的丸子还剩下不少,再不吃味儿就不对了。你手里拎的是什么?红薯是不是?你去洗洗,用你单位发的那个烤锅先烤几个垫垫肚子。”
    王戎第八遍纠正她:“叫空气炸锅,不叫烤锅。”
    杨得意不以为然且不思进取:“它爱叫什么叫什么。”
    刚从资产阶级的掀背轿跑上下来的王术,听着两人这几句过于接地气的生活经,一时承受不住落差,斜着眼睛发出一声不耐烦的喉音,起身回了自己房间。王戎循声望去,皱眉不解,片刻,忆起王术倚门目送李疏的模样,约莫琢磨出个大概,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杨得意把电三轮停进墙根的雨棚下,低头摘着围裙袖箍向着堂屋走来,问:“术术回来了没?她今天下午没课,说是去学校转一圈儿办点什么事儿就回的。”
    王戎向王术的房间扬扬下巴,压着一点点恼火,转身去厨房洗红薯了。
    ……
    王术虽然开朗,但并不是个好脾气的,尤其是在自己家人面前。可巧,王戎也如此。于是屋外刮着风下着雪,屋内两姐妹就着咕咕冒泡的火锅,你来我往的,由阴阳怪气逐渐变得白热化。
    起初是王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各种找茬。她去厨房倒个水,抱怨厨房的窗户封不严实灌风;去院儿里上个厕所,又抱怨厕所灯一闪一闪的跟闹鬼似的;最后耷拉着嘴角坐到饭桌旁,胳膊肘往饭桌上一压,沾到一点点不明水渍,越发不高兴,拉着长音叫“妈——”
    前面两番儿,王戎都在阴阳怪气,说“灌点儿风凉快”、“老王家的鬼见愁还能怕鬼不成”,到最后这一番儿就烦了,直唾到王术脸上埋汰她。
    “叫什么妈叫妈?!自己不能就手擦擦?!谁该你的?!坐了回跑车坐出毛病了是吧?‘三秋’的小庙盛不下你了是吧?你就生在了这样的普通家庭里,你给我趁早认清这个事实,别作妖出洋相。”
    王术听出王戎的言下之意恼羞成怒,“你是不是有狂犬病,一顿乱喷?厕所灯坏了我不能说了?!饭桌上有水我不能说了?!”王术转向正低眉从锅里捞鱼丸的杨得意,不忿地嚷嚷,“妈——你管不管她!”
    王戎冷冷哼一声,正要乘胜追击,叫杨得意一个犀利的眼神给制止了。杨得意不耐烦地说,“是有什么毛病吗?吵什么吵?没完没了了!就剩这俩丸子了,吃不吃,不吃给你爸了。”
    王戎从漏勺里夹走一颗,不假思索一口咬了下去。
    王术举筷夹走另一颗,转了个弯儿,给杨得意放进了碗里。
    ——在阿谀奉承这块,王术向来是一骑绝尘的。
    王戎和王术轮班刷碗,这周王戎当值。王戎磨磨蹭蹭挑好背景音乐,正准备撸袖子开工,杨得意进来了。邻居不耐家里的乌烟瘴气,饭后顶着风雪来串门了,顺便跟王西楼杀两盘,杨得意进来烧水给人沏茶喝。
    “别跟她计较这个,她还是个小孩儿呢,”杨得意汩汩灌着水,不在意地说——王戎早前洗菜的时候就跟她说过原委了,“小孩儿么,瞧见别人兜儿里的糖多,可不就是要哇哇哭两嗓子,以示自己糖少的委屈嘛。但是哭完也就过去了。再说,她能不知道么,真要是跟人比那些,把她爹妈的骨头拿去熬了都不够。”
    “一百多斤的人了,呸,不懂事儿。”王戎仍有些气恼。
    ……
    王术这天夜里忍不住想东想西最后不出所料地失眠了。门轴上了层机油,半夜里再没有扰人的“吱纽”声了,她便安心裹着衣服静悄悄出来了。
    王术踩着薄薄一层积雪去上了个厕所,出来照例向西望去瞻仰“仙府”。此时风已经停了,雪仍旧簌簌下着。王术瞧瞧悬在高远半空的“仙府”,再瞧瞧眼前窗棂里的暖光,嘴角惺惺作态地向下撇了撇,但眼里却是豁然开朗的暖绒绒的笑意。
    王术是喜欢这里的,而且越来越喜欢。目前这样的生活,就是比如周末坐在小院儿里悠闲晒太阳的生活,比如忘记买菜去前头二姥姥家或者隔壁表舅妈家的小菜圃里就手薅一把就能下锅的生活,就是她向往的生活。
    她只是猝不及防被刺激到了,没忍住向家里人撒了个泼。
    第 10 章
    1.
    杨得意在纸上加加减减演算了半天,得出个开张至今日均四百二的盈利,又开始洋洋得意起来。
    “你不要小看这四百二,这是把开张之初生意最惨淡的那两周给平均进去了,否则要比这个高得多。”杨得意高兴得一拍大腿,“啊,这我心里就有数了。虽然房子一时是买不起了,但基本能保证你们其他物质需求不受影响。”
    “妈,我最好养活了,没什么物质需求。”王术笑眯眯道,“倒是你前两天夸表舅妈新买的毛呢大衣好看,要不然你也去买件过年穿,你比她个儿高,能拎得起来。”
    王术最近屡屡见缝插针地表达自己“贫贱不能移”的高洁品性,并拼命给杨得意灌迷魂汤,以期杨得意能忘记她之前差点被资产阶级跑车腐朽的嘴脸。
    “小一千了,我可不买,再说我买件给人摊饼时穿?”
    “……雨雪天不出摊总能穿。”
    “不出摊我不赶紧补觉我缺心眼儿么?”
    ……
    王术在杨得意的“去去去去”里悻悻出门,感觉这回马屁没拍好,没有结合生活实际,得吸取教训再接再厉。
    g理工各个院系的期末考试时间各不相同,钱慧辛所在的物理系前天就考完了最后一科,王术直至今天却仍有两科未考。她眼下是要去图书馆临时抱佛脚,顺便去学校教务网上把第二学期的选修课给选了,专业类的她准备选择英文电影赏析,公共类的她准备选择柔道。
    王术个四体不勤的原本是不打算选择体育类的选修课的,但是上周发生的一件事扎扎实实恶心着她了——她走夜路被个骑电车的猥丨琐男抓屁丨股了。
    王术僵愣当场得有将近十秒钟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不过等她反应过来,猥丨琐男早已骑远追不上了。王术忍着膈应没敢跟家里人说,因为要是说了,杨得意可能就不允许她闲着没事儿去广场上陪她了。
    “王术你这种需要给体育老师疯狂作揖才能考试及格的人居然敢选柔道,你是跟谁借的胆子?你大表哥刘翔吗?”图书馆里倪静琳盯着王术面前的电脑页面稀奇道。因为太惊讶了,她忘了压低声音,立刻收获了周围几道谴责的目光。
    王术退出选课页面下机,她拨冗给倪静琳眼神之前,先往前排对角线的位置扫了一眼,不料恰好会上李疏抬头望过来的目光。王术其实早前就看到李疏了,只是没有上前打招呼,心里煞有介事地盘算,“在图书馆这种需要保持高规格静默的地方,熟人默认不必打招呼。”
    王术给了李疏个“真巧”的浮夸笑容,没好气地瞪着倪静琳,低声道:“我大表哥说了,体育竞技,不讲武德是原罪。明天精读考试,你重点都背完了,在我这儿叭叭叭的?”
    “你可能对学霸的世界有些误会,我们考试前并不需要专门去背重点。” 倪静琳露出慈祥的笑容,给王术展示自己抱在怀里的书,那赫然是两本青春疼痛小说——王术高一时就跟着作者疼痛过了。这位长相略有些攻击性的高颜值学霸娇媚地抚了抚鬓发,补充道,“我来图书馆也不是跟你似的赶在最后一刻用功。”
    王术默了默,并没有因为倪静琳的奚落翻脸,反而罕见露出个见牙不见眼的笑容。
    倪静琳面露狐疑,以为王术是要夺书,警惕地将两本好不容易借到的小说重新压回胸口。
    “先撩者贱,老倪,”王术笑眯眯的,她伸手往倪静琳怀里一指,用极轻微的声音快速道,“《剩下的盛夏》男主中段出了车祸,两条腿废了,跟并不嫌弃他的女主结婚以后,各种作妖,两人最后以离婚惨淡收场,故事的结尾,男主远赴美国,终身未再回来,并没有大家喜闻乐见的追妻火葬场情节。不过不怕不怕,同出自这位作者的《张狂》,难得是个happy ending,这个故事纯粹热闹,没讲什么东西,所以没什么好剧透的,不过你要是还有三观的话,你就会发现,这篇男主人品其实不咋地,女主也够呛。”
    倪静琳露出吃人相,要跟王术拼了。但王术多机敏,立刻就躲进了前方寂静无声的阅览区。啊,也不能说寂静无声,只是无人声而已。单层能容纳上千学生的阅览区,翻书声汇总到一起也不容小觑,不过却并不觉得嘈杂,反而给人营造出“时不我待,得赶紧加入”的紧迫感。
    后面的絮絮低语消失以后,李疏盯着电脑上自己的选课页面,默默出神。
    2.
    一月十六日上午,最后一门考试课英语语法交完卷子,大学的第一个寒假就到了跟前。
    王术初高中时是很期待寒暑假的,放假前夕和开学前夕分别是一年情绪的峰值和谷值。上了大学,在没有考研考公计划的前提下,属于自己的时间变多了,寒暑假就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我听到我们班同学这个说要去港市过生日、那个说要去澳洲陪男朋友过年,不夸张地说,我羡慕得口水都流下来了。你说同样是在一个班级里上学的,有人在过吃个煎饼果子都舍不得放俩鸡蛋的日子,有人却把日子过成了诗和电影。”王术坐在钱慧辛房间的五指沙发上,剥着红薯皮,感慨着。片刻,她轻轻叹了口气,“……我妈说后天是个晴天,要去衡河水库玩儿,希望她这回说话能算数。”
    钱慧辛整理着自己桌上寥寥的平价护肤品,说:“你们话剧社的黄小珊学姐,我听说人家一瓶精华水980,能抵得上咱们两个人的水、乳、洗面奶三件套的价格。哈,不要肖想港市和澳洲了,衡河水库也不埋没你。我姥姥常说,这人哪,所有的不幸都是从对比开始的。你好歹回家就能叫‘妈’,我想叫声‘妈’得去衡河下游的第三监狱。”
    钱慧辛的妈妈冯淑萍眼下正在衡河下游的第三监狱服刑,虽然是致人死亡,但是刑期却并不算长,大约钱慧辛大学毕业就能出来。
    王术听钱慧辛这样说,突然就哑火了,她把剥落的红薯皮扔进脚下的垃圾桶里,低头咬一口红薯,沉默半晌,悻悻道:“980的精华水就能返老还童么?”
    钱慧辛刚要说话,姥姥掀开门帘进来了,说家里没醋了,炉子上炖着东西她走不开。钱慧辛和王术应声相继起身。钱慧辛去前面青铜街上买醋,王术惊觉到饭点儿了该回家了。
    3.
    王术是在钱慧辛家到自己家短短百八十米的路上捡到成玥的——成玥正被三个男生围殴。王术原本不想多事儿,以为就是男生间一言不合的正常“交流”,结果那三个男生一边打着人一边居然去搜兜儿,这就很不体面了。
    “嘿,小孩儿!别左顾右盼,就叫你们呢!住哪片?谁家的?!我刚刚报警了,一会儿帮你们通知家长去派出所领人!毛儿没长齐呢学人家拦路抢劫,可太有本事了你们!”
    王术在初中生面前——她目测他们是初中生——可太有大人的派头了,叉腰皱眉居高临下,唬得墙根四个男生一时都忘了动作。片刻,其中最高最壮的男生,以威胁的姿态,向着王术的方向逼近了两步,猖狂骂人。
    “贱丨人别他妈多管闲事,不然连你一块打!滚!”
    王术听到“贱丨人”这两个字懵逼了一瞬,不敢置信,哑口无言。她在他们这个年纪的时候,但凡敢跟大人有个不逊的眼神都得挨顿臭揍,这个死胖子刚刚说她什么?贱丨人?王术立刻决定加入战斗。她低头寻了根棍子,挥手便横扫了出去。
    ……
    李疏赶到现场的时候,猖狂的胖子正哭得稀里哗啦的。他被王术两棍子给扫个正着不说,刚夺了棍子正要还击,就被突然出现的他妈扯着领子给扯回来了,他妈还压着他的脖子要他给王术这个此前从未见过的便宜“姑姑”鞠躬道歉。
    “我是你关南哥的媳妇。你们家刚搬来,你可能人还没认全,不着急,以后就都认识了。嗐,我家小子让他奶奶给惯得不像话,你等我回去修理他。以后没事儿来家里玩儿啊。”
    “关南哥的媳妇”这样打着圆场,又踢一脚小胖子的屁丨股,催促他“滚回家去”,一路走一路大声斥他,“你欺没欺负人家小孩儿?你姑给你两棍子亏着你了?”
    王术默默目送这位仍不知道姓名的嫂子推搡着小胖子离开,臊得没处躲没处藏的。胡同里前年刚铺的路,极硬,下不去铲,但凡稍微软和些,王术就得就地给自己刨个坑躺进去。
    李疏全程目击王术的表情变化,在当事人四散以后,笑得停不下来。
    “没事儿吧,成玥?”李疏蹲下来给成玥擦了把脸,形式大于内容地检查他的胳膊腿儿。
    王术听到李疏叫“成玥”,伸手捋了捋耳侧自己随手扎的两个小揪揪,尴尬道:“我就说她唇红齿白的,长这么漂亮,说不定是个女生……混蛋玩意儿,围殴女生更欠打了,早知道刚才再多给我侄儿两棍子。”
    李疏听她大言不惭说“我侄儿”,笑得不行了。他起身纠正她“成玥是个……”,却不料她自己俯身观察,他的头顶猝不及防重重磕到她的下巴颏儿上。
    “呃!”王术托着下巴,鼻腔酸楚异常,眼泪喷涌。
    李疏一时顾不得成玥,赶紧转身去看王术。
    “你是不是咬着舌头了?给我看看。”
    王术摇着头直往后躲,虽然确实疼得刻骨铭心,但倒是没有咬到舌头。李疏以为她难为情,有些着急,执意要看,逼得王术倒退至墙根,又几乎下腰。王术推辞不掉,抓着李疏的肩膀张开了嘴。
    李疏托着王术的下巴各个角度观察她的口腔,片刻,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了咳,说:“嗯,是没咬到舌头,咬到上唇内侧了,有点充血,最近不要吃辛辣刺激的东西,也不要吃太热的。”
    王术因为李疏的不自在也开始不自在,她讪讪收回手,口齿不清道:“我知道了。”
    李疏又叮嘱:“如果一直疼,就吃点消炎止痛的药,你家有吧?”
    王术捂着嘴:“有有有。”
    两人领着成玥继续朝前走,王术家再有几步就到了,李疏那辆没后座的碳纤维自行车就停在王术家门口。在这几步路里,王术大概知道了成玥为什么姓成,也知道了成玥只是个儿高,其人只是个小学生,他跑来‘三秋’是要跟住在这里的同学一起完成老师布置的手工作业。
    “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不要轻易跟人动手。”在王术家门前,李疏忍不住道。
    王术不在意地挥挥手,“嗐,一帮小孩儿,动手之前我掂量了下敌我双方的武力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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