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鹿在房间里和阮玉面面相觑，抱胸不客气道：“我不需要老师。”
    阮玉并不因为陆鹿的举动感到冒犯，这个年纪的青少年是有叛逆期的，她的表现自己见得多了。
    “方便问问你的学习吗？上课能不能听得到学校老师讲述的内容？”
    “可以。”
    “那么考试时遇到的题都会写吗？平时写作业有没有哪里不清楚的？”
    “都会，没有。”
    “那你父亲不应该给你找家庭教师才对。”阮玉笑容温柔，向她要了一份写过的作业看起来。
    “这样吧，我现场给你出几道题，看看你写的效果如何？”
    陆鹿不情不愿地开始做题，做完后阮玉看了看正确率和解题思路，一副了然的模样。
    “看来你还是需要一位家庭教师的。”
    “我不需要！”
    “你做题习惯不好，知识点掌握得也不牢靠，如果想要我离开，起码让我帮你把坏习惯纠正过来，不浪费你父亲辛苦准备一大桌子菜的心意吧？”
    “要是我按你说的做好了，你就会走？”
    阮玉点头，“当然，到时候你就不需要我了。”
    陆鹿还是不太乐意，“那要多久？”
    “这要看你的表现，如果你改正速度快、且效果很好，那我很快就不用再来了。”
    陆鹿坐着沉默了一会，阮玉也不再开口，等着她自己消化。
    “我爸爸给你多少钱？”
    “不需要钱。”
    “什么？！”陆鹿大惊，而后生气道：“不花钱你就愿意来？还说你不是别有用心！”
    阮玉有些意外，她很快反应过来，发出开朗的笑声，“哈哈哈，真是可爱的孩子。我欠你父亲一个人情，所以不需要再花钱。至于你说的别有用心，那还真没有，我对你父亲这样的肌肉男没兴趣，甚至有点讨厌。”
    “讨厌好，最好一辈子都讨厌。”陆鹿说道，都讨厌就没有舔别人的机会了。
    “好了，既然知道我不是别有用心，那可以开始讲课了吗？”
    陆鸣在外焦虑地等待，从厨房走到客厅再从客厅走到厨房，来回走了不知道多久，听到房门的动静连忙看去，是阮玉。
    “今天的课已经上完了，陆鹿很聪明，一点就通，只需要多花点时间记忆就好。”
    陆鸣喜形于色，拿上外套就要送她，“辛苦你了！这里比较偏我送你到路口吧！”
    “谢谢你，不过有人来接我。”阮玉笑道，摆摆手走了。
    陆鸣感激地看她离去，走进厨房开始热今晚的饭菜。
    聪明？一点就通？他倒是觉得陆鹿在那种黄色废料上的劲头能放到学习上，指不定进步多大呢。
    “我要吃虾。”
    中午还剩了一些带壳虾，陆鹿指着那盘混合海鲜命令道，陆鸣把碟子往她那一推，“自己剥。”
    “你帮我剥。”女儿又把碟子推回去。
    “没长手？自己用手剥，剥完去洗手。”
    “你能帮老师剥，为什么不能帮我剥？我就要你帮我。”
    陆鸣忍无可忍，“你TM得寸进尺是吧？！老师是老师你是你，我还求你吃不成？不吃等下直接倒了。”
    陆鹿把碗一搁，“你确实应该求我，因为我才是决定学习成绩好坏的人，而不是老师！”
    陆鸣感到莫名，他看了眼对面的女儿，“讲人话。”
    “意思就是我想进步就进步，想退步就退步。你想让我进步就要来求我！”
    “哦。”
    陆鸣反应平平，他继续吃饭，给自己装了一碗汤。
    “你什么反应？！”
    陆鹿怒道，她说的还不够清楚？只要爸爸给自己剥虾，她下次月考就会进步！
    “我能做什么反应。你有学习的觉悟就好。”
    陆鸣理解的是她要开始进步了，既然如此剥虾这种小事自然也不在话下。
    陆鹿无语了，她讲半天，两人都没沟通上。“你帮我剥虾，我下次月考就会好好考。”
    陆鸣三两下剥完一只，丢进她碗里，“好了，下次月考进步。”
    “我全部都要吃！”
    妈的，真难伺候。陆鸣腹诽，很快就把她的碗堆满了虾，然后又要挑鱼刺。
    恍惚间陆鸣又有了照看小屁孩的感觉，以后再也不买虾和多刺的鱼了，真TM吃起来麻烦得要死！
    月考过后的成绩公布环节，陆鹿的成绩果然好看许多，起码爬到班级中游，以前一直在班上倒数。
    陆鸣认为老师功不可没，于是热情邀请每次都会来看她哥哥比赛的阮玉再来家里吃一顿饭，阮玉提议去外面吃，陆鸣也毫无异议。
    “走吧，阮玉老师让我们在外面的餐馆请她吃饭。”
    “你有钱？”
    “没钱也去偷去抢，快点走了。”
    跟阮玉一起来的还有她哥哥，四人挑了一家蛮有格调的餐厅，虽然父亲的体格与环境格格不入。
    等上菜的间隙，阮玉带陆鹿去了趟厕所，陆鸣与阮然尴尬地面对面。
    “我已经知道上次是怎么回事了。”
    阮然主动开口，真挚地感谢陆鸣的手下留情，不然他差点没命。
    “不用谢，是阮玉向我请求的，作为回报她也同意教导我女儿。”
    “啊，我知道是她。”阮然的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神情，“多谢了她一直在我身后为我考虑，否则我不知道要做出多少错事，说不定现在已经连命都没了。”
    陆鸣对他脸上的神情感到奇怪，他浑身不得劲，摸了摸头，“嗯···”
    “等她对您女儿的辅导告一段落后，我们打算出国了。”
    “噢，恭喜你们！不知道你们要去哪里？”
    “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阮然笑得心满意足，“我们打算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兄妹重新开始？兄妹还需要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