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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冷眼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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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要站起来的吴观山被这么一番嫌弃的话堵住了,无助地看了看周围的人,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话。
    而幸许时风很快也找回了状态,又变回那个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阔步迎上去让他先坐下:“你们要过来怎么不先和我说一声?”
    许靖雅打了一层厚厚的粉底和遮瑕,也遮盖不了因失眠而变明显的眼带和黑眼圈,放下茶杯嗔他:“还不是因为你前几天急急忙忙打家里电话,说希望我爸帮你送个人回国,我们这不就过来帮你打点了呗。”
    许时风拳头一攥。
    他在电话里讲的是希望叔祖给暹粒的领事打个电话通通气,其他由他来解决就好,从未想过这夫妇俩会亲自过来柬埔寨。
    但的确是他疏忽冲动了。
    找吴意侬这件事他一直没有消传回去,吴观山恐怕早就坐不住。现在他一通电话回去,不就给了他们夫妇二人过来的由头?
    现在他恨不得立刻买两张机票把这两个人送回国内。
    “而且……”许靖雅笑得意味深长,“姑姑知道你工作忙所以一直没时间帮我找人,我跟你姑父知道后,还是决定亲力亲为了。”
    许时风想要拒绝,可刚张嘴,许靖雅又红了眼睛,开口又是断续的哭腔:“若若昨天才做完透析,一下病床就哭着要找爸爸妈妈,我真的恨死自己,恨死自己为什么没有合适的肾给她!”
    “靖雅你冷静点,这怎么关你的事呢?”吴观山连忙制止她自残的动作,紧紧地抱住失控的许靖雅,“要怪也是怪我。要不是我,你孕初期就不会酗酒,你和若若就都能健健康康的。”
    看着两人自导自演的好戏,许时风从未有过的厌恶。
    姑姑孕初期为什么会酗酒?不就是逼吴观山离婚娶她吗?
    表妹的经历他非常遗憾且痛心,但是就如阮语所说,吴意侬就不是人了吗?凭什么要她一个受害者放下仇恨,无私奉献?
    第一次,他没有出声安慰,冷冷地坐在沙发旁观一切。
    刘工并不知道个中利害,在许时风没有回来之前,许靖雅就给他看过小若若的情况。
    说实话,很不好,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瘦的小女孩,脸色蜡黄憔悴,鼓鼓的脸蛋不是肉而是水肿,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心疼,想伸出援手拉她一把。
    “你们要找人?”刘工不忍看到一对父母为儿女这样痛哭,“我倒是认识当地一位人物……”
    “刘队!”
    许时风高声打断,哪管面前的人是自己的领导。
    刘工认识的当地人物寥寥可数,无非就是周辞清和阮语。
    他绝不允许这两个人出现在阮语面前!
    许靖雅对这位侄子了如指掌,一看就知道许时风有不少内情,立刻以长辈之姿制止:“时风,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早知道吴意侬在哪?”
    “我没有什么意思。”许时风完全豁出去,将家丑外扬,“我当然心疼若若的病情,但用吴观山前妻女儿的肾去救若若,你们还能不能再恶毒点!”
    被小辈这样呵斥,许靖雅气得说话都磕绊起来,拍案而起:“我就知道你故意隐瞒消息!我要找吴意侬怎么了?我现在没钱补偿她吗!她要是不愿意,我们还能绑她上手术台不成?”
    吼到最后,许靖雅又跌回沙发上捂脸大哭,愤怒又悲哀地控诉许时风:“我们也只是想多找条路救若若,你做表哥的就真的想看到她死在你面前吗!”
    吴观山只不过是许家的赘婿,一直没什么话语权,哪怕被许时风这样当面咒骂,也只能低声下气地劝:“时风,我们真没有要逼小意捐肾的意思。她和若若血缘关系不深,不一定能成功配型的,我们只是想多找些寄托,不至于在看到若若受苦时什么都帮不了。”
    许时风从来不擅长吵架,吴观山的手抓过来的时候,他立刻抽走,后退一步厌恶地看着他。
    “你也知道血缘不深,为什么还要去打扰她?还是你觉得她看到背叛家庭的父亲又来索取会很开心?”
    吴观山顿时失言,急遽地回头寻找强势的妻子出头。
    可到底是自己理亏一方,也不想再在外人面前被讨论隐私,许靖雅只能小声嗫嚅,可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错:“我也只不过为了若若……”
    敌对愤恨的气氛能把流动的空气凝固,刘工看着对峙的叁人,似乎帮谁都有道理。
    清官尚难断家务事,他一个小小的队长,又能说上什么话。
    “时风。”他打破僵局,到底还是被许靖雅的视频动摇到心中那把秤,“就算不是找那位姑娘,我们也可以去找周少。他人脉那么广,肯定能知道很多黑市医生,说不定就找到匹配的肾源了呢?”
    “刘队,你怎么也这样草菅人命?”许时风震惊于他的说话,“难道黑市里的肾就不是人的肾吗?”
    这许靖雅可就不服了,推开抱住自己的吴观山大骂:“什么叫草菅人命!你许时风就在草菅自己表妹的人命!黑市里全是等钱救命的死穷鬼,少一个肾怎么了!我花大价钱买他们的肾是在做慈善知道吗!”
    说罢,她立刻起身去抓刘工的手,仿佛抓住了唯一一根救命稻草:“刘队长,我求你,带我去见见那位周少了,求求你了!”
    “别别别。”刘工连忙扶起要下跪的许靖雅,悲叹一句可怜天下父母心,“我现在就去联系他,你先坐下喝……”
    “不用打了。”许时风无视许靖雅横过来的怒目,极力维持着面具般淡然自若,半阖充满失望的眼睛,“我刚从西苑回来,他不在里面。”
    ——
    许时风:我也是能硬起来的!
    我之前住院的时候,旁边就是一个尿毒症的患者,看上去真的很痛苦,每天辛苦得哼唧哼唧的,当然同病房的我也很辛苦,被吵得几天睡不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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