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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刃之芒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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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蛰伏了,每天单调的两点一线,身边陪伴的也只剩下固定的几个人。本来高三生涯艰苦枯燥,这样的转变也不足为奇,但喻池连行走的快乐也被剥夺了……
    他就像被挂出“旺铺招租”的空店,路对面的祖荷依旧火热营业。
    喻池有一次快下课叫住她,问她忙什么。
    祖荷犹豫片刻,收回踏出过道的脚,转向他神秘兮兮说:“你最近有没听到一些微妙的传闻,关于我们的?”
    喻池了然,这是跟他保持距离呢。
    他目光回到自己本子上,钢笔随意画出了几道凌乱线条,无意识拎着t恤衣领扇风。
    “都是空穴来风,别往心上去。”
    “那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祖荷说,就连两人期末考试年级排名突飞猛进的喜悦也被冲淡了。
    这次她爬进前100,而他更厉害,重回年级前50。
    绯闻绑死两人,喻池心思很怪异,不排斥,甚至有被偏爱的错觉。
    新来一个班级,祖荷最亲近他,是他和外界的桥梁。一旦桥梁坍塌,他又将面临流落孤岛的命运。
    他对祖荷有着不言而喻的依赖,她无形给他注入活力,让他重新感知周围。
    他怕绯闻让祖荷避嫌远离,也怕天天跟祖荷在一起,连绯闻没有:那说明在大众眼光里,他配不上祖荷。
    喻池矛盾而纠结,又无能为力。
    祖荷依然课间是课间,上课是上课,铃声一响整栋楼教学楼甚至全校都是她的地盘。
    曾经有人叫她“祖猴”,跟猴子一样,四处疯跑,没一会停的;而且还是美猴王,重点在“美”和“王”,风貌无双,一堆人愿意为她鞍前马后。
    美猴王得到的消息当然比别人多。
    祖荷已经在本年级和高二年级听到好几个版本:
    一、祖荷和喻池上街约会,开房被扫黄打非办请去派出所喝茶;
    二、祖荷和喻池上街约会,想开房被家长发现,一起被扭送回家;
    三、祖荷和喻池上街约会,有人偷东西,祖荷把小偷逮住,喻池护花无功被甩了。
    话题核心离不开一句:祖荷和喻池正在谈恋爱。
    祖荷正为此事上火,顺藤摸瓜打听谁先大嘴巴,这不历时三天,终于找到了。
    “道歉!”祖荷把人堵在楼梯转角平台,叉腰气鼓鼓说。
    傅毕凯笑得轻浮,靠着栏杆摊开两臂,说:“我爸告诉我的,我哪里说错了?”
    祖荷说:“傅主任也说的是‘祖荷和喻池上街约会’?一字不差?”
    傅毕凯负隅顽抗,说:“不是差不多意思吗?你俩不就是那个?”
    “哪个?你跟别人乱说,到我面前不敢说了?”
    傅毕凯说:“有必要否认吗,大家看破不说而已,看你们那么不好意思,我帮你们挑明,你不得谢谢我?”
    祖荷强行压制拍飞他的冲动,说:“否认你个大头鬼,我跟喻池清清白白,就是最普通的同桌关系好么!”
    傅毕凯斟酌片刻,怪声怪气道:“你这样想,他可不一定这样想。”
    “那很不凑巧,我俩都是一个意思。”
    虽然“我俩”不是什么好词,傅毕凯奇怪地神情松懈几分,低头左右四顾,怕别人听了去,说:“你和他,真没在谈?”
    “没有!没有!没有!你满意了吧?”
    傅毕凯欣然一笑,说:“我确实满意了。”
    祖荷冷起脸,道:“你满意了,我可不满意,你去给喻池道歉。”
    傅毕凯换了种笑意,嘴角一抽一抽的,好像听见闻所未闻的事。
    “我给他道歉?道什么歉啊?”
    祖荷说:“我草稿都给你打好了——‘喻池同学,我散布你和祖荷恋爱的谣言,给你带来困扰,实在对不起,我误会你们了。’”
    “哈哈哈哈——班花你搞笑的吗?我跟他认识的时候你还没成形呢,论交情我比你年份长,我去跟他道歉?从他上幼儿园开始,你知道他有过多少个‘女朋友’了吗?人家都没在意,就你在这替他干着急,憨妞!”
    傅毕凯抬起熊爪,又想撸她发顶,祖荷矮身避过,傅毕凯再袭击,她手刀剁开他手腕。
    “我不管他以前有多少个绯闻女朋友,现在当事人是我,我说不行就不行,除非——”
    脑子太快,祖荷嘴巴差点没刹住车。
    半截话勾起傅毕凯兴趣,他说:“除非什么?”
    祖荷嘿嘿笑,说:“除非他亲口承认啊。”
    傅毕凯又摆出一副“班花你在搞笑吧”的神情,叉开的两指像两道激光扫射她。
    “省省吧你,我家就我爸一个当老师,我都觉得四处都是眼神;他家可有两个!两个!360°24小时7天全方位监控,他还敢早恋,不怕剥了层皮?”
    祖荷敛笑冷眼,说:“你既然知道,还造个屁的谣。”
    傅毕凯说:“班花不要说屎尿屁,女孩子多不文雅——”
    傅毕凯刚教育到半途,突然遭到“更不文雅”的袭击——
    祖荷揪住他耳朵,拉他往男厕所方向走:“你过来——哎,喻池喻池,这边——这人要跟你道歉!”
    傅毕凯:“???!!!”
    第12章 入v公告
    三个人呈小三角形列阵,堵在路口,两个男生虽然身材高大,气场竟然被矮他们半头的女生牵制,场面微妙而狗血。
    将近上课,男厕所只出不进,路过的同层男生无一不三步一回头。
    两王夺后吗?要打起来了吗?
    打起来打起来!不打不是男人!快打啊——!
    高三生活单调枯燥,天涯的狗血高楼哪能比熟人小八卦震撼,有些男生甚至进教室呼朋唤友出来走廊“放风”,加入围观队伍。
    傅毕凯挣脱她的手,人却没溜开:这场合必须不能先走,谁走谁孙子还不如!
    祖荷指着傅毕凯,对喻池说:“绯闻就是这个人放的。”
    喻池还是半湿的手垂在身侧,本就走得慢,这下停止,好像没人见他动过一样。他并不迷糊,仍然给祖荷的较真劲愣了愣。
    傅毕凯不气反笑:“我什么时候说是我说的了,搞笑。”
    祖荷气结,瞪大双眼:“你?!刚才明明不是这么说!”
    傅毕凯脸不红面不改色:“逗你玩呢傻丫头,说什么都信。——别跟班花一般见识。”
    后面半句,傅毕凯冲着喻池挑下巴,好像发小就是天然联盟。
    傅毕凯转身要走,祖荷薅他衣襟,薅了一把空气,傅毕凯笑退几步,扭头溜走。
    他过去给那些放风的鹌鹑一个一份撸头捅腰,把没从祖荷那讨到的便宜补回来。
    “都、在、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没出息!”
    她要抓他回来,身后飘来一句:“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祖荷:“……”
    祖荷回头看着仿佛路人的喻池,说:“你一点也不生气吗?”
    “我以为你跟其他人说起,其他人传着传着就失真了。”
    “我只跟阿能和言洲说了,他们不像傅毕凯是那种大嘴巴到处乱说的人。”
    祖荷把他划归到己方阵营,那种被偏爱的错觉又浮起来,喻池自矜而慌乱。
    走廊都是同学,不宜谈论私密话题;祖荷和喻池一前一后回教室,不经意还是变成了话题。
    那些鹌鹑有意无意打量着他们。
    祖荷回到座位才继续低声说完。
    “我其实本身不在意谣言,他们给我造的谣还不少吗?追我好久被我拒绝的,转头就跟别人说是他看不上我;我多看一个男生一眼,第二天都能变成我想钓他;拜托,我更喜欢看姐姐妹妹啊,他们为什么不说我喜欢女孩子,真是眼瞎;哪天我要是换男朋友勤快一点,他们肯定会说我是——”
    算了,她实在不想说“公交车”。
    她悄悄竖起手掌,掌心朝他,说:“我不想看到你为绯闻困扰——嗯,十一班那个男生跑下楼就为了说这事,我都知道——我不是为了跟你谈恋爱,才每天黏着你,我是觉得你人性格特不错,身上有好多闪光点,想跟你交朋友。”
    祖荷对恋爱的基本认知来自司裕旗,司裕旗的定义很宽泛,恋爱得有啵啵爱爱的肉.欲冲动,哪怕只有一个夜晚,也算是恋爱了。
    所以司裕旗谈过很多男朋友,祖荷单是数见过面的都能数岔,顺序更是难以排列,恐怕司裕旗自己也记不清,她很少回顾感情历史。
    祖荷对喻池即使有过莫名悸动,她笼统归到对品质的赞美,现在近水楼台却手都没有牵一下的冲动,不可能是恋爱的感觉。
    大概也与她成长环境有关,祖荷在一个缺乏男性家庭长大,对她影响最深的三个女人都性格坚韧:同辈司裕旗,母辈祖逸风,祖辈蒲妙海,三个人年龄结构与普遍的三代大家庭一致,给祖荷构成稳固的屋顶,呵护她成长。
    这种“女人挑大梁”的潜移默化,她对男的不崇拜不依赖,别人对着韩剧喊“呕霸呕霸”,她哭着叫“欧尼欧尼撒浪嘿”。
    但凡成长过程中掺杂一个有话语权的男人,祖荷都不会这般纯粹。
    所以她才会那么喜欢一路披荆斩棘、没闹出恋爱绯闻的姬柠。
    听她否定追求,喻池本来有点失望,她接着承诺友情,他又莫名安心,情绪乒乒乓乓来回着。
    祖荷看着性格直爽简单,却轻而易举拿捏住人的心思,不得不说是一种天赋和魅力。
    喻池不谈恋爱倒也并非傅毕凯所说,有喻莉华和蒋良平暗中盯着,他只是把学业排在首位,爱好次之,友情尚排在亲情之后,至于所谓的爱情,影儿都没有。
    他健全时没空关注的事,现在生活处于重建期,更加没工夫停留和辨别。
    祖荷忽然又凑近一点,用近乎气音说:“喻池喻池,我向你保证,如果我想跟你谈恋爱,一定第一个让你知道,不会让你从其他人那里瞎猜。”
    又来了,在鱼池旁那种陌生的悸动。
    也许第二次经历,不算陌生,但无法预料和把控的东西终究算不上熟悉。
    喻池又看见那十颗整齐的白牙,大方,朝气,令人心动。
    在他酝酿回应时,祖荷掏出mp3,一只耳塞轻轻挂到他的左耳,指尖完全避开他。
    熟悉的旋律响起,姬柠的声音诠释出清新的力量感,涤荡一腔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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