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还施美人计
璟尧和桓宇离开落凤郡后,两人便以商贾的身份进入北周城内,进入北周城内后,桓宇便带同璟尧来到一处叫‘依岚阁’的地方,这地方位于北周城城北,地处幽静,四处环水,在北周城颇有声名,与北周城最大的青楼‘凤栖搂’相媲美,但依岚阁不同的是,此处只招待文人雅士,择客而选,若对方非风雅之人,纵然再有钱也休想进入此地,而依岚阁的姑娘却也是出名在外的姑娘,不仅每个人都貌若天仙,还都琴棋书画皆通,甚至有一些还会一些法术,用以防身,因为这里的姑娘只卖艺不卖笑,但有时总会遇到一些刁钻的客人混入此地想对美人一亲芳泽,所以术法便是他们保护自己的法子。
而这依岚阁的老板叫宋琏,也是个风流之人,只是此人长年游历在外,并不经常出入此地,因此此处时让一个叫丹红的妇人打理,这里的人都敬称她一声丹上官,因为此人曾出自城廷国乐乐师,后年老离开城廷后又未曾嫁人,又不曾有亲人,因此来到此处成为了凤栖搂的管事,平日里教导姑娘学琴学舞,掌管阁内大小事务,却是非常厉害,因此这些达官显贵们纵然很想让这些姑娘侍寝但都会碍于这位出自王廷乐官的薄面,不敢造次,久而久之,依兰阁便声名在外了。
然而世人不知的是,这依岚阁背后真正的主人其实是世子桓宇,只是桓宇不愿让人知道自己经营风月场所,怕会被世人诟病,所以假手于人,此事也只有依兰阁的老板宋琏和管事丹上官知晓外,旁的人一概不知,只将桓宇当做贵客对待,并且桓宇世子来此时,都是化名为伏珑,一个修道之人,偶尔指点姑娘们术法,所以深得姑娘们倾心。
璟尧见到如此清幽雅静别致的去处,也甚是感叹,道:“此处相比城廷的东乐仙府,却要胜上几分,当真是妙哉!”
两人对坐在雅静的阁楼中,阁楼处于三楼之顶,俯瞰下去,可将四周环境尽收眼里,倒确实别致得紧。
见到这样的风景,哪怕两人都处于危险之中,也随时都面临着风雨猝变,但却也得片刻静心,桓宇也很久没有来到此处再次享受这静谧的时光了,想到前程未卜,生死难料,自己多少也有几分惆怅,只道:“圣君如此雅兴,将来若得闲,常来便是,我自会盛情款待!”
“那得等到那一日才行,世子说呢?”璟尧见桓宇沉着冷静,便问道:“如今已回到城廷,世子可有何打算?不知是否已想好了应对的法子?”
桓宇却只是品了品上等的雨前茶,悠然道:“倒无良策,毕竟现在我只身一人,无一卒一兵,更无任何朝臣相帮,并且还是罪臣之身,又能若何?倒是圣君有何良策!”
璟尧见他嘴角带着淡淡笑容,心想以他此刻如此镇定的品性,定不会无良策,只是不愿自己亲口说出而已,璟尧便戏谑一笑,“不是吧,我看世子已是胸有成竹,不然又怎会带本君来到此处,品美酒,赏美人?”
桓宇依然只是笑而不语,璟尧便明白他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直言道:“如此说来,世子是跟本君想到一处去了,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一招美人计!”
“我对这国师了解并不多,在此之前也并不知他就是你口中所言的贝隆王,因此想必圣君比我更是了解这贝隆王的脾性,正因为此,我才不敢将心中计策说出!”桓宇做事谨慎,想到曾经这贝隆王对自己施美人计,心中便甚是不悦,毕竟背叛不是谁都能轻易忘记的。
“这贝隆王有一个儿子叫戎狄,但想必此人在北周城也改了名字,此人个性偏激,心胸狭窄,不可一世,最重要的,在平都时他便极是浪荡,最是喜爱美人!”璟尧如实说到,但想这戎狄如此贪恋美色,却愿听从父亲将那美人作为棋子送给世子,又最后送给北周城城主,想必心中甚是恼怒,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
“圣君所说的此人,想必就是随侍在国师身侧以师徒相称的傅筹吧?”桓宇之前就有怀疑过二人的关系,如今便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
“傅筹?复仇!看来他倒是将这份仇恨深深记着,对我和尘儿想必也是恨之入骨,看来小心的人不仅是你,还得有我!”璟尧自嘲似地笑了笑,“只是不知世子对这美人可有了人选?”
桓宇眉头微微一皱,显然他并不想牺牲任何人,但事到如今,自己却不得不牺牲这依兰阁的姑娘,他拍了拍手,很快一个衣着淡蓝色长裙的女子款步走上阁楼,她举止优雅,肌肤娇嫩,体态婀娜,顾盼之际,自有一股高雅圣洁的韵味,让人不禁对她产生敬慕之意。
这女子在桓宇左后方轻轻跪下行了一礼,道:“公子若有何吩咐,秀荷将义无反顾!倾力相助公子!”这秀荷便是桓宇挑中的女子,一是这女子在众位之中最是出类拔萃,二是她最是聪明机警,三是她对他也最是忠心,当然,这份忠心中桓宇也明白带了几分的倾慕之心,只是桓宇一直拘于身份,以前只以宾客之礼敬之,从未逾越了身份。
而这秀荷一直都只以为他只是个修道之人,但是丹上官却待他极为敬重,她以前怀疑过他的身份,知道修道之人不过是他真实身份的幌子,她虽心中有此认定,却从不相问,因为她知道当他对自己表明身份的那天起,他便永不再是自己的客人,而是悬殊千里的主仆关系。
果然,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方才丹上官告诉她他真正身份时,她没有惊讶也没有惶恐,只是问了一句:“需要我做甚么?”丹上官才觉得这个姑娘倒确实不负世子一心栽培,倒确实是个聪明的胚子。
桓宇并未回头去看她,毕竟自己永远也不想利用她去帮自己完成她或许并不愿意的事,但是事到如今,为了成大事,为了北周城着想,他只能牺牲一个人,所以哪怕心中不愿却也只能如此,道:“想必丹上官已将我的身份告诉了你,我只先问你一句,我让你去做的事不仅危险,可能还会让你舍去作为女子最珍贵的东西,你可心甘情愿?倘若你不愿,本世子也决不强求!”
含在眼眶中的泪水欲夺眶而出,但她还是尽力忍住,异常坚定地道:“当年卖我的人本将去卖去凤栖搂这等烟花之地,是公子您出手相助用高出三倍之价将我带进了依岚阁,并命丹上官对我悉心栽培,我本就誓一辈子服侍公子,听命于公子,如今,公子终于对我有所命,便是对秀荷最大的信任!”
桓宇听到这等话,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可还是忍了下去,“好,我会交代丹上官让你做什么的,你回去吧!”秀荷起身下了阁楼,当走到阁楼下的湖心亭时,她抬首望向阁楼上的桓宇世子,顿觉原来自己与他真的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一切终是自己的痴想,自此以后,也更是痴想了!
璟尧低头见到那凉亭中仰头望着世子依依不舍的秀荷姑娘,心中也是一片怅然,心想不知这世子教养这些美丽的女子曾经真只是好心收容她们,还是从一开始都只将她们当做自己某一天可利用的工具,璟尧希望是前者。
桓宇看出了璟尧的心思,便淡淡一笑,道:“看来圣君是觉得我是个城府极深之人?若我说我曾经出手相救同门免于落入烟花之地真只是出于同情,恐怕圣君会不相信,也显得我太虚情假意,所以圣君便还是将我当做是心机深沉之人吧,这样,或许我心里也好受一些!”桓宇的母亲出生低微,曾经也差点被父母卖入烟花巷,若非是她突疹子青楼的老鸨觉得容貌会毁没有要她的话,或许自己母亲便不会入城廷成为侍女,更不是被自己父亲看中成为侧妃,最后因为自己父亲风流成性正妃抑郁而亡才将自己母亲扶为正妃,自己被封为世子的话,如今母亲可能还身陷烟花巷,无人问津,所以母亲每当回忆起这段经历就会痛不欲生,因此桓宇便有意无意地相助有些姑娘,虽然改变不了他们的出生,却至少可以保证她们不用过自己都觉得可耻的生活。
璟尧不再追问,只是与桓宇商讨了接下来的对策,然后只静待事态如何展就好,而这几日,他们两人就藏身于依兰阁,好能谋划所有。
这戎狄一直都觊觎依兰阁,但从未得到机会见到这依兰阁的姑娘,因为进依兰阁除了进去一次需要交一百两银子外,还必须预约,若身份合格者第二日会接到挂牌,自此后便成为依兰阁的贵客,随时可来,可若未等到挂牌,便是与依兰阁无缘,这戎狄未收到挂牌,心中恼怒,曾经是依兰阁闹过,但这依兰阁的很多贵客都是朝中权贵,见他如此嚣张便被参奏,贝隆王起初脚跟未稳,不宜惹事端,所以严令戎狄前去依兰阁,毕竟他太了解自己这儿子的性格,一到此处,便很容易说出自己真实身份,若被人知晓他乃贝隆王府世子,那自己的计划便会夭折,因此即便到了现在,贝隆王都未曾松口让他前去依兰阁闹事,所以这戎荻憋了一肚子的火无处泄,便只好常去凤栖阁泄火!
可令他惊奇的是,他居然突然间收到了依兰阁的挂牌,本就因为父王苛责自己而有些愤怒的他此刻却瞬间心情大好,因此离开鹿台回到城廷后便直奔依兰阁,并让依兰阁最上等的姑娘作陪。
但丹上官却知道一个道理,一个女子男人越是得不到便越是想得到,越是看重,因此每一次这戎狄前来依兰阁,丹上官都只说秀荷姑娘不在,待回依兰阁后再见。
这戎狄最初便想享受下其他美人也是好的,因此倒对秀荷并不在意,可时间一久,这些美人却也腻了,毕竟这些女人只是唱歌跳舞抚琴,连酒都不愿陪,他心头大怒,几次都想大闹依兰阁,但都被丹上官出面挡回去了,因为这丹上官是城主都要敬她几分的人,这戎狄又怎敢轻易冒犯,只是在心里咒骂道:“等有一天我父亲坐上了王位,别说这依兰阁,就算天下的美女,都得拥入本世子怀中!”
丹上官觉得时机已到,在戎狄第五次前来依兰阁时,便命秀荷隔着纱幔跳舞,顿时舞姿曼妙,犹若仙女入尘一般,逍遥烟浪谁羁绊,一曲入尘,如驾彩鸾,满世花已开。
戎狄看得如痴如醉,如梦如幻,他缓缓朝纱幔走去,当风轻轻吹起一角,露出秀荷惊鸿一瞥的眸光时,更是让这戎狄心痒难搔,而那秀荷却如受惊的玉兔,逃回自己的阁楼中,不欲相见。
可就是这一眼,却已醉了戎狄的心,戎狄欲求相见,丹上官却道:“公子有所不知,这位姑娘名秀荷,她极少出台表演,今朝之所以挂牌演出是因为她想谋得一佳婿,但秀荷这姑娘却必须要选一个郎情妾意的有情人,并且还需是个心有抱负之人,公子若不是,便不必相见了,免得见了却非她意中人也徒惹烦恼!”
“你不让我和佳人相见,如何能知本公子就不是她的如意郎君?还不快带我去与她相见!”说着便是掷出千两黄金,抛于丹上官,丹上官只得行了一礼,“公子如此诚挚,那便前去试上一试,至于成于不成,便看公子姻缘造化了,还有我们秀荷姑娘乃修道之人,若是强迫,她便会化身而去,不会留恋凡尘,所以公子请守礼,不要做出越礼之事!”
戎狄一听乃修仙之人,更是垂涎,便三不做两步地上了阁楼,进了秀荷的内室,却见那秀荷姑娘藏身在纱帘之后,见到这戎狄,虽心生厌恶,却还是忍住烦恶之心,柔言道:“公子好是大胆,却敢闯入我的厢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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