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229 命运的轮回
“并非是本将不让,实在是这城廷自从被魔族占领后,魔气太盛,对少君不利,城外有许多庄子,本将可领众位前去暂住,倒也能应急,若有何用得上本将的地方,本将定倾力相助!”腾风死守住宫门,不让璟尧等人进入。
聂臻从来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挺起长戟,对准腾风,他一动,身后的将士也高举长剑涌了过来,将王城兵士团团围住,一时间形势猝变,大有再起兵戈之势。
“腾将军果真不让我等进么?”聂臻言辞灼灼,丝毫不肯退让,他脾气倔强,从来不肯向任何人低头,尤其是遇到这等小人。
腾风将披风一扬,手一举,顿时宫廷城墙上的弓箭手立时搭箭在弦,只需一声令下,便箭羽齐,而宫门左右两侧曾部署的三万大军夹道而来,将他们堵在此处,无处可逃。
腾风冷冷一笑,显得颇为傲慢:“不好意思,本将奉的也是王上之命,你等既然已经相助本将破除了魔族,便该立刻返回南岳郡,聂统领如此急着要进入这城廷,莫非是想金昭城占位己有,然后再举兵北上,想推翻王廷么?”
聂臻没想到对方会反咬一口,正欲争辩时,却被落尘伸手拦住,低声道:“我们先退出金昭城,救治少君要紧,这金昭城是金萱公主的,迟早我们也会设法取回来!”
聂臻听令于落尘,不再多加争辩,冷冷地瞪了一眼腾风,命大军撤出城。
大军在城外的山脚下扎营,而神将们则将沧旻扶进营帐中,众神将知道少君体内有魔王魂气,个个都心惊胆颤,璟尧命神将们都先行出去,神将知道这璟尧和少君都喜欢这叫落尘的先王公主,所以不放心将少君交给璟尧,以免少君出任何差池。
璟尧知道他们心思,所以也不强迫,只是看少君面色越法黑气笼罩,心中担忧,便开口询问:“这魔王裂天的魂气甚是厉害,如今寄身于少君体内,却是杀也不是,灭也不是,不知各位血魔圣尊有何妙法?”
玄恩作为青魔,拥有复生的力量,但是它却没有净化的力量,净化的力量需白魔圣尊才拥有,但是白魔圣尊已被封印,无法相助,他仔细思索后,想到什么般,道:“我们七大血魔,各有特异术法,原本若白魔圣尊存活于世,凭他那冠绝天下的净化之力该当可以净化掉魔王裂天的魂气,但是如今白魔圣尊依然被封印,不能相助,而蓝魔圣尊拥有封印世间一切魂气的力量,若蓝魔还在世,便可凭他的力量将魔王魂气再次封印,只是如今蓝魔伏音已亡,也没有可能,就算她还活着,她已成了堕魔,这封印的力量也就失去了!”
众人本存有一分希望,可听到最后,却现没有任何办法,又都哀叹起来,倒是一旁的悠言却俏然一笑,声音如百灵鸟般,道:“玄恩大哥忘记了?倘若我们现在就将蓝魔的魂魄投身于已有身孕的妇人体中,若此人受了蓝魔魂气,那孕育的母体在蓝魔出世前她的鲜血便具有蓝魔的封印的力量,所以这就是为何天女一般寻找到合适的胎体后,却会在蓝魔出世前都暗中保护母体的缘故,因为怕妖魔等心怀叵测之人会觊觎孕育血魔的母体,吸走母体血液,便会获得无上的力量!但是一旦血魔出生后,所有力量都被出世后的血魔吸走,母体便会又恢复凡人体质!”
众人一听,恍然大悟,玄恩也甚是赞叹悠言的聪慧,喜道:“对,便是这法子,只要现在立刻找到一个合适的可以孕育蓝魔的母体,那势必便可救少君了!”
众神将一听,准备立刻去寻找,但玄恩却嘱咐道:“少君恐怕最多只能支撑两个时辰了,若两个时辰内还不能将魔王裂天的魂气封印,恐怕魂气便会在他体内生根芽,那时少君想必便会入魔,若少君入魔,可是无法想象的事!所以速度得快!但有一点需要注意的事,胎体一定要是具有灵根的胎体方可,若只是寻常孕妇的胎体,恐怕无法承受得住血魔的魂魄!”
一般能承受血魔的胎体大多都是得道的仙人或者灵修者因故重入轮回进入人世间的胎体,所以寻找起来并非易事。
“如此的话,看来需要我和众位圣尊一同出去寻找,以他们能力未必能知道孕妇体内所孕育的是否具有灵根!”璟尧朝向玄恩和悠言,两人都点了点头,义不容辞地愿随同璟尧一同前去,临走前璟尧回首关切地看着落尘,叮嘱道:“我很快回来,你别担心!”
言罢璟尧带同几位得力的将士一同出营帐去附近周围寻找合适的孕妇,而落尘和弘鼎几人则守在沧旻身侧,焦急地等待着。
落尘几次以自己的神力替沧旻压制体内的魔气,但是也只是压制得了片刻魔气又死灰复燃,并大有将沧旻的神力转化为魔气趋势。
沧旻的神色也开始变得幽暗难明,神思也动摇坍塌,恐怕无法再坚持多久。
落尘紧拽着手,极力压制着心中的紧张与担心,面对沧旻,她实在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该如何说起,小时候她敬慕他,一心期盼着能与他携手仗剑天涯,可后来因为王位之选沧旻将她当做了一颗弃子,几次差点置她于死地,自己心中也深深怨恨过,痛苦过,绝望过,誓此生绝对不会再与他有任何关联,再见也不过是仇人。
可为何当她彻底放下对他的执念的时候,他却又回来了,并告诉了她心中所爱,还三番四处相助于她,这次更甚者牺牲掉自己的性命。
落尘心乱极了,不是因为她还深爱着他而纠结心乱,而是她并不想欠他如此大的人情,所以心中烦乱不已,她想两人的情缘就此斩断该多好,为何又偏偏链接起来了,还是拿性命作为赌注,这如何不让自己感到负疚难安?
一个时辰犹如白驹过隙一般很快就要过去了,而营帐外却迟迟未等来璟尧的身影,落尘急得在营帐外不住左右来回走动着,她很少如此心神不宁,如此焦躁害怕,直听到营帐内传来震破苍穹般的嘶吼声,落尘心中更是一紧,疾步往营长内走去,却与疾步而出的弘鼎差点撞了个满怀,弘鼎急道:“不好了,少君恐怕支撑不住了!怎么办?师傅?”
落尘进入营帐,见到沧旻周身青筋暴露,身体被魔气控制着从地上飞入空中,他极力在挣扎,却又无法与魔气抵抗,就连深邃如星空的瞳孔此刻都变成了血黑色。
金萱见到这情况,也是惊惧莫名:“恐怕少君已到了极限,若再不施救,必会被魔王裂天附身!”
落尘用手捂住心口,极力压制着自己的紧张和不安,闭上双目,让黑暗让自己暂且宁静下来,待平静后她才缓缓睁开双眸,轻声却又决绝道:“将血魔胎体打入我腹中,用我的血来救他!”
弘鼎一听,有些呆在当处,随后立刻反驳道:“不可,师傅,你可知道你是王女,你的后嗣是不可以跟血魔魂体融合的,你难道忘了你自己就是因此而受尽了磨难,你难道想你将来出生的孩子也因此而受尽艰辛么?更何况,血魔胎体与你体质不合,你如何承受得住?当年王妃也就是你娘亲不就因此而心力衰竭,最后亡故了么?”
金萱也大力劝道:“你可要想仔细了,你所经历的一切真的要你将来的孩子也再经历一次?”
落尘双手轻轻抚摸着腹部,泪水盈眶,却还是决绝道:“这是我母女欠他的,便该由我来还,金萱,将胎体放入我体内,快!”
金萱从虚空中召唤出缚魂袋,可手却在微微颤抖,她虽然性子淡漠,可想到要将蓝魔魂魄打入落尘胎腹中,还是有些畏惧担心。
弘鼎无论如何也不愿答应,将缚魂袋夺了过来,道:“师傅,你可知这样做,将来你孩子出世后是否会怨怪你给了他一个她可能承受不了的人生与命运!更何况圣君若在,他也一定不会同意的!”
“他会同意的,因为他相信就算我这般做了,他也有能力保护好我母子二人,徒弟,师傅此生未求过你任何事,便此事你该应了师傅,这是我欠他的,小时候欠了他一条命,如今又欠了他一次,我必须得还!”落尘不愿默默承受沧旻对她的付出而无动于衷,更何况少君入魔与金采妮入魔完全是两回事,若他入魔,恐怕这世间当真无人能对付得了,所以不管是为了他,还是为了自己,抑或为了天下,她都必须这么做,毫不犹豫地!
弘鼎看着师傅投来的灼灼目光,心也软了下来,只得将蓝魔魂魄递给金萱,侧过头去,不愿再看落尘一眼。
金萱认真地问道:“你当真想清楚了,不后悔?”
落尘点了点头:“此生无悔!”
金萱将缚魂袋中的魂魄召唤出来,随后念动咒语,顿时魂魄在灵力的驱动下开始往落尘的腹部飞去,最后钻入她的腹中,一道蓝色光芒从营帐中散出来,映照得夜空绚烂无比。
落尘只感到腹部有些疼痛,不由得坐躺下来,身体一时有些虚弱,朝金萱道:“快取我的血!”
金萱只得召唤出短刃,割破落尘手臂,随后将鲜血吸入掌间,运动灵气,将鲜血形成气息,与灵力一同进入沧旻的体内。
蓝魔之血可封印世间任何强大的魂气,这血气一进入璟尧体内,便从他的体内传来鬼哭狼嚎一般的嘶喊声,那声音犹如从地狱中出一般,让人听到了恐惧、绝望、挣扎、不甘,可最后却又不得不平静下来,从璟尧的躯体中慢慢飞出,随后封印进了金萱的缚魂袋中,她将袋口用灵力封紧,然后递给落尘,道:“这魔魂是你封印的,便交给你处理!”
落尘接过缚魂袋,“只能找机会将它送回神鹿族的魂冢,交给鹿族来镇压,以免它再次复苏!”想到族帝,落尘却有几分离落,虽然族帝从血缘上来说该称呼他一声外公,只可惜这个外公好像八字与她相克,几次相见都如仇敌一般,实在是有些心伤。
落尘看向已从空中落回地面的沧旻,见他肤色开始缓缓恢复正常,心中便安定下来,心想不管怎样,至少阻止了他的入魔,这也算是自己还他了。
只是腹中的孩儿,可会怪娘亲,未经过你允许便决定了你的命运?
或许是血魔魂魄入体的缘故,落尘竟觉得有些疲惫,躺着躺着便熟睡了过去,待她醒来时,却见身旁坐着一个面色冷峻的男子,此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却正是少君沧旻。
落尘见他除了神色还有些衰败之外一切如常,心下便放心了许多,她见营帐中就只有他们二人,未免觉得不妥,想从床榻上起身离开,却被沧旻一把按住:“你身子虚弱,应多歇息!”
落尘从未见他如此温柔体贴的一面,一时有些难以适应:“璟尧他回来了么?”
沧旻听她醒来第一个关切的人还是璟尧,不由得凄冷一笑:“你放心,他们找不到合适的胎体自然是会回来的!”
落尘点了点头,便又相对无言,良久沧旻起身站了起来,背对着落尘,问道:“你既然救本君一命,那你只要向本君提一个要求,不管甚么要求,本君必答应!你想想自己可有何事需求本君的?”
落尘没想到他居然会提出此事,愣了片刻,终于反应过来,本想婉言拒绝,正欲开口时却突然又想自己怎么忘了如此重要的事,立刻道:“如若少君当真要谢我的话,确实有一事想求你!”
“你说!”沧旻言语淡淡,听不出任何温度。
“少君可否取消之前所说的九月初九欲迎娶少妃的话,自此之后,请不要再追究牧荑姑娘的罪责,并且同意她和聂大哥结为夫妻,不知此事少君可否做到?”落尘抬首目光灼灼地瞧着沧旻,期待着他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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