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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204 决心退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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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远紧握着双手,身体开始微微战栗,仿佛在强迫自己鼓起勇气,随后他心一横,再次跪首求肯道:“母亲,父亲,孩儿有一事相求!”
    韵竹从未见孩子如此郑重,心下有几分忧心:“到底何事?”
    “孩儿已想好,想解除跟曲疏的婚约,孩儿心里只将她当做师妹对待,从未有半分情意,孩儿不想耽误了她,还请父亲母亲成全!”清远下定了决定,终于将忍了半年多的事吐露出来,这一说出,顿觉周身舒泰,不似以往这件事压在心头让他愁思困顿。
    屋门外端着汤药正准备进屋的曲疏突然听得这话,顿时僵在当处,心中犹如一道一道雷电劈了下来一般,手中汤药跌落地面,铿然一声碎裂一地,滚烫的汤药溅满一身,她却感受不到痛楚,因为心中的痛比这滚热的温度更甚几倍。
    韵竹听得屋外声响,心下便知不妙,忙将门推开,果见曲疏花容失色般地站在那里。
    曲疏见到韵竹,才反应过来,顿觉失态,忙蹲下身拾掇起碎瓷片,只是因为慌乱,瓷片割破手指,鲜血晕染,她却无动于衷,只是眼角的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而下,拾掇好后,进入屋中,将杯盘放在一旁,朝韵竹和鸣凨跪下:“父亲,母亲,疏儿虽不才,但是我是清远的未婚妻,纵然还未成礼,但是我心里已将他当做我夫君,况且况且我已经是清远的人了!”
    这句已是清远的人了,说得极为清楚,使听者也极为震撼,韵竹和鸣凨都面色如土,不知是喜还是忧,反而一旁的清远却是听得此言,十分惊异,良久才反应过来话中意思,忙尽力喝止道:“曲疏,你胡言乱语甚么,我连你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你”
    曲疏哭得更是凄厉,仿佛受尽了天下最大的委屈,眼泪如滚落的玉珠一滴滴落在颤抖的血指上,让人看着都觉得揪心:“我女孩家,何拿自己的清白作伪,上月初十,我去寻远哥哥,他喝醉了酒,便已与我有了夫妻之实,我此生既已是他的人,就算死也决计不会离开他的,爹,娘,求你们为我做主!”
    清远脑袋一嗡,想起上月初十夜自己确实一个人喝着落尘所酿的桂花酒,曲疏也确实来碧落峰寻过他,但是他都将曲疏赶回云海峰了,又怎会污了她的清白,他想再解释,却见一股强大的灵力朝他袭击而来,他立身不稳,立刻被掀倒在地,滚了几滚,才稳定身形,抬首一看,却见父亲已是全身颤抖,青筋暴露,怒气难抑。
    韵竹心疼儿子,忙护在他身前,“你朝孩子甚么火,他才受了伤,你便如此待他,伤着他怎么办?”
    韵竹也跪着爬到鸣凨身前,拜服央求:“父亲别伤远哥哥,我相信他也只是一时糊涂,毕竟那落尘师姑想必有练何种妖法,以至于远哥哥一见到她后便迷失了心性,才会如此冲动,请父亲不要责罚!”
    鸣凨见曲疏苦苦求肯,才软了心,对清远怒道:“你瞧疏儿处处为你着想,你却不知珍惜,真是逆子,以后都不许再见那落尘,她是生是死都与我天玄门没半分关系!”
    清远觉得自己就如落尘所说的一样,一被父母压迫就任命,然后顺从摆布,他知道他已不可能跟落尘在一起,可是他却不愿跟曲疏一生都捆绑在一起,他缓缓站了起来,决绝道:“请父亲恕我忤逆,这次孩儿不会再听你的了,我与曲疏并无感情,我不会娶她为妻,纵然父亲因此打死我,我也不会改变心意!”
    鸣凨看着如此决绝的清远,有些愣住,心想面前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孩子么?向来面对他都胆小如鼠的儿子再也不逆来顺受,他有些恍惚,可等清醒过来时,却又觉得恼怒不已,想着那落尘果然不可小觑,居然能将自己儿子影响成这般。
    “你若敢负曲疏,你我父子情义断绝!”长袍一拂便出了屋,可人虽走,那余怒的气息却仍在屋中环绕,让人觉得窒闷。
    清远身体有些瘫软,加上伤势未愈,此刻瘫倒在地,很是萎靡。
    曲疏见他如此情状,心下担心,走到他身畔蹲下想扶他起来,却被清远甩了开,眼中充满了鄙夷,他很讨厌撒谎的女人,更何况还是当着他的面撒谎。
    韵竹见清远如此对待曲疏,有些气恼,忙将曲疏扶了起来,安慰道:“我这孩子不懂事,累疏儿费心了,你先回去好生歇着,这里有为娘在,你不必担心,放心,你是我亲定的好儿媳,待金昭城事一了,便会让你们二人万婚!”
    曲疏淡淡一笑,瞥了一眼清远,神情落寞,也有几分萧瑟,她端起食盘,退出殿内,轻阖上门,离了开。
    待曲疏一走,韵竹才将自己儿子拉了起来,替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将褶皱的衣服理顺,唠叨起来:“你实话跟娘说,你是不是见着落尘了?她对你做了甚么,说了甚么?便只这么几天你便变成这般?”
    清远凄然一笑:“我是见着她了,只可惜她甚么也没做,也连一句话都没跟我说,便又走了,我也不知他在哪里,娘,她身边多了一个人,那人神威非凡,对尘儿极是相护,门中都传言尘儿是跟神鹿族的圣灵在一起,我以为那只是谣言,却未想到果真如此!我我及不上一分,怎敢痴想?”
    “既然如此,你便该收了心思,好生待曲疏,不要再如此冷落她,为娘不会错的,她一定是个好媳妇,对你必有助益!”韵竹劝解起来,深怕自己这傻儿子钻牛角尖,此生都毁在了那落尘手中。
    “娘,你知道么?尘儿她她本想将掌门羽令传给我,她原是如此信任我,可你和爹爹何以会这般待她?”清远想到那日大殿上落尘所说的话,便恍若隔世,想到她依然记着爹娘养育的情分,心里便更是愧疚,可为何爹娘便如此容不下她呢?”
    韵竹手一抖,僵在当处:“你说掌门羽令果真在她手中?”
    清远觉得自己话中重点是落尘欲将羽令传给他,而非羽令在她手中,可母亲却偏偏对自己想表达的意思听而不闻,有些气结,心想不能再说下去了,纵然再说恐怕只会给落尘带来无穷的麻烦,“我没这么说,娘,我累了,你出去吧!我想歇息一会儿!”
    “你刚才说”韵竹想追问,可清远已躺到床上,背朝外对着韵竹,根本不愿理会。
    韵竹也觉无奈,只好替他盖上被盖,出了殿阁。
    韵竹将此事告知鸣凨,鸣凨起初以为消息有误,如今听得清远亲口而言,那想必掌门羽令确实是在那落尘的手中,可如今这落尘不知去向,就等于掌门羽令就此失踪,那掌门之位不就会一直悬空无着落么?
    鸣凨甚是愤恨,顿觉这落尘是拿掌门羽令要挟着天玄门,好让天玄门能为她所用,但她想得也太幼稚了些,天玄门各峰座之间如今自成一派,又有谁会听令一个被王城通缉的罪人之令。
    他虽然很想得到羽令,但是如今人不知何处,却也无计可施,只得过几日带逆子回天玄门后再从长计议
    鸣凨和金烈虽同处金昭城,但两人却并未见面,因为金烈觉得自己爱女做出这般事来,他无颜面面对鸣凨,既然见了这位师兄恐怕迎来的也只是些嘲讽,甚至还会加罪于他,所以在还未寻回采妮前他不想见任何同门中人。
    但是祭天仪式两日后举行,岳巽也邀请了鸣凨一脉和金烈一脉,言道是请他们为金昭城的无辜亡灵超度,鸣凨和金烈都觉得金昭城一事多少与天玄门脱不了干系,并且也不想却了岳巽城主的盛情,因此都答应下来。
    祭天仪式当天,金烈偕同爱子金阙,鸣凨则偕同妻子和清远还有儿媳曲疏,一同前往五行山。
    五行山山势挺拔,犹如刀削虎砍般地屹立于天地,从远处瞧来甚是奇伟。而山中奇花异树繁多,雨后更显得苍树欲滴,在晨曦照耀下,犹如蹈海之势,气吞山河。
    山峰顶上云雾缭绕,白鹤横飞,云霞雾霭相映,岚光宝气闪烁,形成玉盘一般奇妙仙境,实是祭天祈福的最佳之处。
    鸣凨见到后首不远处的金烈,放慢行走,待与他同肩而行时,不免戏谑道:“师弟既然来金昭城,却为何不与我打个照面,采妮师侄女虽犯下大罪,但我向来公私分明,绝不会因你女儿所犯下重罪而为难师弟你,毕竟你我是兄弟情义几十年!”
    金烈最不想见到的就是大师兄,此刻被他揶揄,心里难受之极,面色也甚是难堪:“采妮的事也只是传言,不得见她本人,恕师弟我无法承认她勾结魔族残害师傅一事!”
    鸣凨虽然与众位师弟关系不大活络,但是他毕竟是师尊的首徒,跟随师傅修行几十年,敬师傅为师,重其为父,如今得知师傅竟然是被采妮暗害,心中也是悲痛,沉色道:“师傅仙逝一事必有公论,我作为代掌门又是师傅首徒,此事必不会轻易罢休,若以后寻回采妮,恕师兄不给师弟颜面,在此先行告知,以免以后因此事让咱们生了嫌隙!”
    “哼,倘若真是我女儿所为,便随意让师兄处置,我金烈决不吭一声!”金烈面色铁青,面对师兄的审问,心里也是一团火,烧得这清晨格外的醒目。
    鸣凨不再理会金烈,心想太曦峰因为出了金采妮这档子事,自此后在天玄门的地位一落千丈,不足为惧。
    到达山顶后,祭天仪式正式开始,岳巽带着子崎前往祭天台进行祭天。
    祭天有三拜,在祝神师的陪同下,祭司们每跳完一只祭神舞便需朝天叩拜,三拜结束后便由鸣凨和金烈在法坛上为亡灵超度。
    金烈和鸣凨净身洗手后便各自上了法坛,开始念经超度,坛下身为天玄门弟子的韵竹、清远、盈秋、子崎、金阙等人也都盘膝而坐一同念经,只希望那在战火中牺牲的生灵们能平息心中的怨念之气,进入轮回,重返人道。
    正当法事进行到日中之时,本晴空万里的天色突然风起云涌,黑云密布,天地一暗,仿佛有人将天空用布遮挡起来了般。
    空气中强大的魔族气息从城外方向迅速蔓延而来,那气息越来越近,越来越强大,仿佛山海袭来,风雨助之。
    鸣凨和金烈都变了颜色:“不好,是魔族来袭!”
    程宫和崔堇一听此言,都心惊不已,忙护住城主:“请城主随臣前往安全之地,不可久留于此!”
    抛下所有将士唯独自己去逃命,岳巽抵死不从,他虽不见得有多圣明,但却不愿做个苟且偷生之主,屏退左右,召唤出灵剑,面对着黑色苍穹,任凭黑云布下的阴影在他面上伏下一层暗色,道:“大战在即,不得自乱阵脚,布阵,全军抗敌!”
    程宫率领御林军主要护住城主和世子,而崔堇率领天将进入云空,布阵对敌,而鸣凨和金烈则率领天玄门弟子以及城廷的几百名除妖师一同御敌。
    面对山海之势的魔族,众人心下也惶恐不已,毕竟鸣凨和金烈都经历过与魔族死抗,那次在天玄门若非落尘以死相护,天玄门恐怕难以幸存,可是他们一直不肯承认落尘的付出,直到此刻,战栗的心却让他们开始想着,或许不该如何相待落尘,不该将她逐出山门。
    可已经没有时间可想了,成千上万的裂骨鸟作为前锋汹涌蔓延而来,这些裂骨鸟俯冲下云空,犹如倾盆大雨般环伺在每个人身侧,随后只听得祭天台上传来兵士们撕心裂肺的痛喊声,身体被裂骨鸟撕裂,成为它们的口中食。
    紧接着便见骷髅魔大军汹涌而至,骷髅魔一到,满山遍野的生灵皆逃。
    崔堇带着几千名天将冲入魔军阵中,与骷髅魔厮杀在一起。
    但是明显感受得到,这些骷髅魔比起以往厉害了许多,或者是有人用魂气提升了他们的魔力,因此才让这些骷髅魔更是凶狠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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