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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上软饭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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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尹被我的一番话急的满头大汗,他眼角抽动地看了我一会,最终只是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是的!现今村子里恶狼遍地,情况十分危急……大尹能力有限,也只能先把王子殿下先救出去……”
    从小到大,大尹对于自己的武功一向都是信心满满的,哪里像今天这样底气不足过?我看他在同我说话的时候,隔三差五的拿眼睛去瞄正在窗子边和部下谈事情的大舅子,好像十分顾忌大舅子听到我们的谈话一样。
    我敏锐地察觉出:大尹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他这样老实的人,从小一撒谎就会说话结巴的。
    想到这一层,我扬起眼角,狐疑地望着大尹躲闪的眼睛:“大尹,出什么事了吗?”
    “王子殿下……先不要问这个了,咱们先回去再说好不好?”大尹可怜兮兮地哀求着我,死活不肯说实话。
    我不知他藏了什么重要的事,见他这幅样子,又是心软又是生气。此行出来的目的就是寻回我的王子妃端木雪,现在人没找到,为了一件连个影子都不清楚的事就回宫,还是在大伙儿被狼群包围的困境下,独自逃跑丢下大舅子他们,感觉也太没道义了。
    “大尹你到底说不说?”我耐心有限地发出最后的通牒。
    “这事属下现在不方便说……”
    “那行!”我愤然道:“既然你拖拖拉拉的不肯说,想必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外面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大舅子他们忙着,你也过去帮忙吧!”
    “王子殿下……”
    “还不快过去!”我横眉倒竖地大喝了一声,实在是生气极了:不想去你倒是跟我说说出了什么事啊!你倒是开口说啊!!!
    然而大尹终究没有说什么……反倒是因为我无意之中提高了声量,把大舅子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大舅子先是朝我投来疑惑的目光,见我没什么表示,对着他那几个部下交代了几句,虎虎生威地就向我这边走来。
    “萧梓禾……”
    大舅子才刚刚靠近我,阁楼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凌乱的声响。
    “太子殿下!陈言继带着狼群出来啦!————”窗边的那几个部下在发出一阵惊呼后,立马齐齐地抱头躲避到窗子下面,看来狼群上次的凶猛攻击,给大家留下不少内心的阴影。
    “趴下!噤声!”
    大舅子威严地发出了一系列听上去不怎么威严的命令,按着我的脑袋一起蹲到了地上,大尹见状,也敏捷地伏身在我身边的地板上。
    窗子外面传来群狼危险的低鸣,还有陈言继嚣张的尖锐嗓音:
    “……端木雲你个小杂碎!看你这回往哪儿逃!……寡人就不信治不了你!快快出来!你今天是躲不过的!……端木雲!……”
    “混账!”大舅子在我边上恨恨地骂了一声:“孤还没策划好,这厮怎么就出来了?”
    我被他的这句话雷得外焦里嫩:大舅子你会不会太天真了一点?人家陈言继最喜欢搞的就是偷袭,如果他每次出来祸害你的时候都能提前来一个书信通知的话,您老人家和我,现在也不会这样的狼狈了好不好……
    “殷长逢这死人,也不知到了没有?”大舅子嘀咕着观望窗子外面的天空,急切地等待着援军的到来。
    此时,各处阁楼上的弟兄们都随着大舅子的沉默了而陷入了沉默,这个小小的山村里,只余下陈言继这个疯子的颠狂叫骂。
    “寡人今天定要把你们这群杂碎剁了喂狼!……”
    “嗷呜嗷呜!”
    “哦呵呵呵……没想到吧!连狼都听寡人的!端木雲!你个小杂碎!……”
    “嗷呜嗷呜!”
    “……寡人的四大护卫啊!啊啊……寡人一定要报仇!”
    “嗷呜嗷呜!”
    陈言继的咒骂声伴随着群狼的低吼,在村子的上空形成一种诡异的气氛,他骂一句,那些狼仿佛附和他一般,也跟着低吼几声,一唱一和的,竟然有种莫名的喜感。
    “端木雲!寡人知道你就躲在这个村子里面!”陈言继挑衅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时远时近:“你以为寡人打仗输给了北越,连你这小杂碎都怕了么?!”
    狼群嗷呜嗷呜地叫着。
    “……哼哼!什么北越太子!不过就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野种!听说你这杂碎的老娘当年长得可水灵啦~~~要不然也不会勾搭上你老爹,生下你这小杂碎不是……”
    眼看着陈言继在外面的叫骂越来越不堪入耳,蹲在我身边的大舅子早已是脸色铁青,一双骨节分明的拳头几乎就要捏碎!
    “小杂碎到底躲哪里去了……再不出来,寡人就要一户一户地搜了哦?都说你老娘如今在尼姑庵里度日,等寡人收拾完你这小杂碎,马上就去会会她……”
    这话越说越下-流!
    我蹲在地上,看见窗子边上的那几个部下也被气的面红耳赤的,摩拳擦掌,只等着大舅子一声令下了。
    “简直是找死……”
    大舅子再怎么老成,毕竟也是个少年人,处于容易冲动的年纪,他忍无可忍,在我身边满脸杀气地站了起来。
    窗子外面的陈言继还在漫天的叫骂,试图激怒大舅子现身————事实证明,通过这种问候人家母亲的方式,他真的做到了。
    大舅子稳稳地走向阁楼的窗子边,几个部下手忙脚乱地拉住了他:“殿下,殷将军即刻就到……您……”
    看样子这几个部下是想劝大舅子在忍一会。
    然而大舅子此时正在火头上,哪里听得进去人家不痛不痒的劝呢?他回头阴沉地看着这几个手下一眼,那几个人立即怯怯地缩回了手。
    大舅子眯起眼睛走到窗边,一手抽出腰间的长剑,浑身上下透着凌冽的寒意。
    他一定是想要亲手杀了那个陈言继!我蹲在地上兴奋且崇拜地仰视着大舅子,心想着要是谁敢在我的面前这样侮辱我的母后,我也一定会上去跟他拼了的!
    大舅子加油!
    我用充满理解之情的目光在他的身后默默支持他。
    “嗷————呜————?”低沉而故意拖长的狼嚎从外面传来,跟之前听到的狼叫大有不同。
    怎么,那些狼这么快就发现站在窗边的大舅子了么?
    “咦!怎么了嘛?”狼群走动的脚步声毫无预兆地停了下来,陈言继的声音听上去不知所措。
    难道是大舅子行动了!他做了什么让那些狼停了下来?
    我惊喜地望向大舅子,却见他手上依旧拿着那把剑,正满脸疑惑地望着外面。
    额,不是他做的?他还没有动?
    好奇心起,我大着胆子猫到大舅子的边上,探头一看,马上就捕捉到了陈言继那衣衫篓缕的身影……看来自从上次从大舅子手底下逃脱之后,他过得很不好。
    村子里的小道上挤满了百来只灰溜溜的大狼,陈言继身上的黑色披肩已经破了好几个大洞,春天的早上还是有些凉的,风透过那几个洞不住地往陈言继的身上钻去,冻得他一抖一抖的。此时,他的衣服里脸色惨白,正拿着一根十来寸的树枝驱赶着狼群,像是在放羊一样。
    “喂!怎么不走了?”陈言继头上披着几条油腻腻的长发,估计是很长时间没有清洗了。他手上捏着根树枝赶狼,人背对着我和大舅子的方向————原来他根本就没发现大舅子啊!
    几只走在最前面的大狼扭头往前后左右嗅了嗅,定定地站在原地不肯前行了。
    陈言继见到这些狼不听他的使唤,有些恼了:“畜生!还不快走!耽误了寡人的大事,今天就把你们烤了吃了!”
    几头狼还是不动,陈言继拿起树枝,啪啪地抽了其中一头狼的屁股。
    那头狼凶狠地把头转过去看他。
    “嘿!你这畜生还反了不成!快……快……”
    我估计他是想说“快走”来着,但是看着那头狼的眼睛,到了嘴边的“走”字他却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因为,不知什么时候……也许就在他带着群狼搜寻大舅子的前一刻,狼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成淡淡的橙色了!
    不再是昨晚那种妖里妖气的绿色,这些狼的眼睛,已经恢复了它们本来的颜色!
    陈言继的控制失灵了么?!或许是迷心散的药效退了……
    总之,那些狼现在一只只都觉醒了的样子。
    “呜————”
    “呜————”
    自从陈言继上次偷袭大舅子失败之后,他的偷袭生涯再一次面临巨大的危机:敌我双方的境况再一次发生了戏剧性的逆转!
    仿佛是在印证我的猜测,一声高过一声的狼鸣低沉地回荡在整个小村子的上空,几乎是在片刻之间,一张张皱着嘴露出尖牙的狼脸,已经整齐地对准了陈言继的方向!
    因为陈言继用树枝抽了一只狼的屁股!
    于是,整个狼群都怒了!
    “天……天……哪……”被百来双狼眼恶狠狠地盯着,陈言继全身抖得像个筛子,连话也说不好了。他刚才打了屁股的那头狼身形比其他的狼大了许多,搞不好就是狼群中头狼啊!
    狼群低鸣着向陈言继靠近,那只被他打过的狼眼中冒火,把陈言继上下打量几遍,龇牙咧嘴的,似乎是想找个合适的角度下嘴。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大家从窗口中纷纷冒出头来,幸灾乐祸地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
    “哇啊!!!————”
    眼看着下一刻就要被狼群撕得粉碎,陈言继尖锐地发出一声怪叫,慌忙丢掉手中的树枝,撒开两条腿没命地就往村子外面奔去。
    他奔跑的速度非常之快,快到我用眼睛死死盯着,都无法看清他乱成一团的步法,简直像是把两只脚变成了马车的轮子般在地上飞驰!
    当然,他身后的那群狼也不是吃素的。
    见到陈言继逃跑,那些狼一只只咆哮着,带着被愚弄的愤怒,紧紧地地跟在他身后冲了上去。
    “哇呜哇呜!”
    “嗷呜嗷呜!”
    伴随着群狼的咆哮声,顷刻间,一人、一群狼从我们的眼底下呼啸而过,仿佛一阵狂风刮去,在村子空旷的小道上扬起点点灰黄的尘土。
    ☆、第23章 阿卫投诚
    陈言继落网了。
    在被狼群狠狠追杀了一阵子之后,他终于落网了。
    确切地说来,应该算是“落坑”————这个坑是一个大土坑,位置在距离小村子不远处的树林,坑挖的比较深,是山间的猎人常年设在那里的陷阱,上面铺满了障眼的茅草,专门用来捉那些误入歧途的小型野兽。
    听陈言继自己说,当时他被追得走投无路,明知前头是坑也不得不闭眼跳了下去,抱着“摔死总比被狼咬死好”的顽强心态,没想到一脚踏进三五丈的深坑,他居然只是扭伤了脚……
    狼几乎是咬着他的脚追上来的,很可惜地晚了一步。那些狼在山里生活的久了,早就精得跟猴似的,看到陈言继落到陷阱中,一只只在坑边上徘徊了几圈,料想他是没命再上来的了,于是群狼逗留了一会,就抛下他,撤了。
    然后没过多久,大舅子召唤来的援军殷长逢将军,带着大队人马从坑边经过的时候,就听见陈言继那一声声气若游丝的呼救之声。
    然后,顺理成章的,他被抓了。
    分开不到半天的功夫,陈言继又出现在了我和大舅子的面前,不过,这一回他的出场方式就没有先前那般的嚣张了。
    不仅不嚣张,还气势全无————他是被殷长逢将军装在一个木制的囚车里带了过来的,手上脚上都加了镣铐,神色萎靡,情绪低落。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了。”
    殷长逢将军用这句话结束了他长达半个时辰的滔滔不绝的讲述,大堆大堆的话语中紧紧围绕在他自己如何不费吹灰之力就擒获陈言继的光荣事实上。进村到现在,从他那张看上去喜气洋洋且充满稚气的脸上,我们不难推测此时此刻的他,还深深地沉浸在“不出力居然也能完成任务”的巨大惊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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