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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水概率百分百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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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课题合作,我已经向乔纳森大致了解了你现在手头正在做的东西,并拟好了一个初始的提案发给了他。”谢以津说,“等他给出反馈之后,具体细节可以根据你的想法再进行修改,可以吗?”
    秦灿被他的效率所震惊,虽然他和谢以津探索的大方向相同,但新课题是在他们各自原本的领域上进行融合,他以为提案至少需要一周才能写完。
    秦灿:“可以,但是我对你原本的免疫领域了解得可能不够深入,我可能会需要你对我进行特定的指导。”
    谢以津:“可以。”
    秦灿看到谢以津飞速地在键盘上敲击着,听到他说:“既然我们在课题方面达成了一致,那么我们现在可以聊更重要的事情了。”
    “首先,你需要下载天气预报,时刻关注天气变化。”谢以津说,“当然在每个雨天的前一天,我也会提前对你进行提醒。”
    秦灿感觉这人是做了十分周全的准备来的:“可以是可以,但伦敦这个天气,每个雨天是不是有点……”
    谢以津:“我是这样想的,工作日的雨天,我会需要你的帮助,周六周日的雨天,你可以不用管我,我会自己解决,可以吗?”
    听起来非常合理,秦灿却警觉地抓住了漏洞:“等等,工作日,你指的是工作日里的几点到几点?”
    谢以津神情流露出一丝遗憾,似乎没想到秦灿会这么敏锐。
    “工作日早八点到晚七点。”谢以津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暴雨的夜晚会大幅影响我第二天的状态,所以工作日暴雨的夜晚需要你加班,也就是陪我过夜。”
    “过夜”两个字,烫得秦灿差点原地跳起来。
    秦灿:“不行,普通的雨,工作时间只能九到六,暴雨……暴雨到时候再另谈。”
    谢以津微微皱眉,盯着秦灿的脸看。
    秦灿不为所动。
    谢以津妥协地垂下眼,在电脑上删改了些:“可以,工作日九点到六点。”
    “那么现在,我们来确定一下不同程度的雨需要对应什么样的措施吧。”
    谢以津说:“就像之前约定好的那样,中小雨的时候我们需要拥抱,大雨暴雨可能需要你——”
    秦灿又听出了不对:“你再等等,我怎么记得之前你说的是小雨牵手,中雨拥抱?”
    谢以津:“因为有的时候很难界定小雨和中雨的差别,所以我觉得都用拥抱解决会比较好。”
    秦灿:“不行,以天气预报的小雨中雨为准,小雨牵手,中雨拥抱,大雨暴雨另议。”
    谢以津:“可是牵手的话,肢体接触的面积实在是太小了,这样我还不如选择我的等身玩偶。”
    秦灿:“牵手不够的话,可以抱着胳膊。”
    “抱着胳膊也不够。”
    “够,我胳膊上也有肉。”
    “不够。”
    “够。”
    “不够,你并不清楚——”
    谢以津突然不说话了。
    因为秦灿没有继续和他争辩下去,而是用行动给出了自己的论据——他直接撩起了自己的卫衣袖子。
    他先露出了自己的小臂,小臂线条清晰,薄薄的肌肉壮实有力,隐隐可以看到蜿蜒的青筋,已经足够让人移不开眼。
    但秦灿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将袖子往上撩,直接撩到了大臂根部的位置。
    他的大臂肌肉才是真的叫人完全移不开视线:没了衣物的遮挡,健康而结实的肌肉毫无保留地展露出来,肱二头肌和肱三头肌线条流畅,堪称完美,那是绝对的自律、年轻、力量和健康的象征。
    秦灿扬起下巴,问道:“够吗?”
    在其他人的眼中,秦灿一直都是个低调谦逊的人。他是混血,俊逸的容貌和突出的身高本身足够引人注目,但秦灿做事从来都不会做得太满,他不爱显摆也从不嘚瑟,相处起来会给人一种非常舒服的感觉。
    谢以津是秦灿遇到的第一个例外。
    这人太特别了,正常社交这一套放他身上是不起作用的,秦灿感觉自己不真的露点什么,谢以津是不会改变他的想法的。
    其实此刻的秦灿也是在硬撑罢了。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和别人展示自己的肌肉,难免感到有点难言的尴尬羞耻,但还是硬着头皮盯着谢以津,争取不落下风。
    谢以津的视线在秦灿撩起衣袖的那一刻就没有移动过分毫。
    沉吟片刻后,谢以津才缓缓开口道:“看起来应该可以。”
    得到预想之中的回答,秦灿面上不显,但心中还是难免有些得意。
    他低下头,正准备把袖子捋下来,却听到谢以津又一次开了口——
    “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我需要摸一下才能确定。”谢以津说。
    作者有话说:
    小谢:时刻保持搞科研的严谨态度来对待人生。
    第10章 “放松。”
    秦灿不是没有见过高度专注状态下的谢以津。
    谢以津刚到实验室的那两周,许多人都会从他身边看似随意地经过,并装作若无其事地转过头瞥上那么一眼。
    秦灿和谢以津属于同一个导师,分配的操作台和显微镜离得都近,只隔了一个装满试剂和枪头盒的架子。
    于是当时谢以津每次做实验的时候,郝七月都会进行一个高频率偷看的大动作:“猜猜他在干什么,我感觉他这个动作,应该是在挑死虫虫?”
    郝五周:“不好说,看他烧酒精灯和手移动的频率,感觉更像是在转移不同阶段的虫。”
    郝七月:“也有道理,不过他的手看起来好稳哦,嘿嘿,而且手指感觉很修长呢,真是——”
    秦灿抬起手,在他们俩的脑袋上各扇一下:“视力这么好是吧,干脆把你们俩的显微镜撤了怎么样?”
    兄妹俩老老实实地继续标起了培养基,秦灿沉吟片刻,却也忍不住抬起头,隔着瓶瓶罐罐试剂的缝隙偷看了一眼。
    谢以津手持极细的铂金丝,正在显微镜下转移培养基里的线虫。
    线虫很小,只有几百微米到一毫米长,需要极其精细的操作才可以转移。谢以津的手非常稳,挑取时几乎没有丝毫抖动。
    谢以津坐得很直,操作时的姿态看起来游刃有余,动作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优雅。
    那双手很漂亮,修长白皙,骨节清晰。
    那时候秦灿从未料到,在未来的某一天,自己的胳膊会被这双漂亮的手如此肆无忌惮地摸来摸去。
    他感觉自己是疯了才会真的答应让谢以津“先摸一下试试”的提议。
    还是同样的一双手,手指纤细修长,此时正覆盖在秦灿的右臂上。这一次谢以津体温正常,所以秦灿感觉到他的指尖是凉的。
    谢以津神色非常专注,没有任何的羞耻与别扭。他在为他未来的生活质量负责,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他先是摸了摸秦灿的小臂,然后指尖顺着青筋的纹理向上移动,落到了大臂的肌肉上,稍微用力地捏了一下。
    随即谢以津微微蹙眉,抬起了头。
    他对秦灿说:“你在紧张。”
    秦灿整个人早就在他把手放上来的时候僵硬成了一块石头,磕磕巴巴:“……什么?”
    “肌肉在放松状态时应该会更柔软的。”谢以津抬手,又在肱三头肌的位置戳了一下,“但是你现在的大臂摸起来是硬的,你为什么要紧张?”
    秦灿有的时候简直怀疑这人是在明知故问。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最后干脆直接把胳膊收回来,咬牙道:“我已经很放松了,你差不多得了,爱摸不摸——”
    “不过整体还是软的,而且质感很好。”谢以津想了想,又补充道,“我认为小雨的时候抱胳膊在某种意义上应该是可行的,但前提是你不要这么紧张。”
    秦灿发现,谢以津对羞耻和尴尬的感知力要比别人迟钝很多。
    尽管他知道谢以津这么做的目的是缓解病症,但对秦灿而言,这样的肢体接触依旧带着无法忽略的暧昧。他无法忽略其中的羞耻感。
    “前辈,”秦灿终于忍不住开了口,“我理解并同情你的病情,但是同样的,我希望你可以理解一下我的感受。”
    秦灿深吸了一口气:“被人近距离地触摸又或者是拥抱,这件事情它其实是有些超出正常社交范围的,它可能对我而言……可能有那么一点点亲密。”
    谢以津安静了一瞬,“啊”了一声:“你的意思是……?”
    “你放心,我不会反悔。”
    秦灿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这是你的病情需要,所以我可以尝试着去适应,但是作为交换,对于这次学术上的合作,我也想提出一些我的要求。”
    “不仅仅是我,还有郝七月郝五周,我们将会是一个团队,所以我需要前辈你尽可能地融入团队,不能太过……”
    秦灿想了想,最后委婉地吐出两个字:“独立。”
    谢以津抓住的却是另外一个重点:“融入?”
    “是的。”秦灿说,“你选择用课题合作换取我对你的帮助,而合作意味着我们会是一个团队,不仅是我,还有其他人,在课题方面我们的经验没有你的多,所以……”
    谢以津:“在实验和知识方面,我会尽我所能。”
    “同时也需要你在生活方面做出一些改变。”秦灿及时地补充上了下一句,“在我们的合作关系成立后,一些实验室里的团建活动,在不下雨的情况下,我希望你也可以试试出席。”
    他停顿了一下:“因为鸽了别人的生日派对……真的非常伤人。”
    谢以津皱起了眉:“可这是私人生活。”
    秦灿不为所动:“可是我的存在解决了你私人生活中目前最大的问题,不是吗?”
    谢以津没有说话。
    “我为你提供生活上的便利,你从私人生活中抽出一小部分的时间作为交换,我觉得还算公平。”
    秦灿说:“我可以选择答应这个互助计划,课题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我希望我可以给你的生活带来改变,同时也希望你可以在乎一下团队里其他成员的感受。”
    “当然,这个计划是否要进行的选择权依旧在你的手里。”他说。
    谢以津的神色明显有些迟疑。
    视线落在秦灿撩起袖子的那条胳膊上,回想起那晚的美妙手感,预想到日后的每一场雨几乎都可以摸到这样的质感,谢以津犹豫片刻后还是说:“可以。”
    秦灿点头:“最后,我想我们需要聊一下这场交易的期限问题。”
    谢以津理解他的顾虑:“我认为可以将这段交易关系的结束时间定在课题完成的时候,这样对你我都比较公平。”
    秦灿:“可以。”
    谢以津思考片刻,又一次开口道:“方才你提到,这样肢体接触的方式有时会让你感到过分亲密与不适,这一点我确实没有考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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