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续上菜。
    鸿运大酒楼的级别和佰仟萬食府不相上下，而今天孙闰月拿出来的是鸿运大酒楼最高的宴席菜肴规格。
    几个菜系的招牌菜，也有名贵的海鲜，最重要的几个菜都是孙闰月亲自掌勺。
    一道道大菜摆上大圆桌，让人看的是眼花缭乱。
    全班同学一起举杯，白霞和杜少强说了祝福的话语，白霞问叶子要不要说几句，叶子微笑摇头。
    碰杯后，一起坐下来，杜少强微笑喊道：“同学们放松心情，一定要吃好喝好，今天谁如果喝醉了，不丢人，很勇敢。”
    大包间里的气氛越来越热闹，部分女生也喝白酒。同学们相互敬酒，也给老师敬酒。
    刚才杜少强和李平安教授碰了杯，李平安津津有味品尝飞天茅台，拿起筷子夹菜时，表情像是老顽童。
    可李平安对待学术，对待学生却极其严格，敢考59分，一样是挂科。
    此时叶子举起了酒杯：“少强，那个名字叫叶子的女孩敬你一杯，你说今天喝醉了很勇敢，叶子要做勇敢的女孩。”
    杜少强和叶子碰了杯，微笑说道：“叶子一直很勇敢，但是今天叶子不要喝醉。”
    “嗯。”
    叶子放下了酒杯，夹菜吃，“原来鸿运大酒楼的菜就和东子家的佰仟萬食府一样好吃。”
    “这家酒楼的孙老板本来就是特级大厨，坐牢前曾经在五星级大酒店当过厨师长。”
    杜少强没说孙闰月为什么坐牢。
    叶子也没去问什么，只是说道：“那很厉害，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叶子也想给李平安敬酒，因为李平安是值得敬重的教授。
    可叶子考虑到了李平安的身体情况，希望李平安少喝点酒，一直忍着没去敬酒。
    叶子微笑着给李平安夹了梭子蟹，让他吃螃蟹，李平安心里很温暖也很感动。
    米娜才不管李平安是不是有心脏病，提起酒杯给李平安敬酒。
    “李老师，需要具备什么条件才能去修基础与应用数学专业双学位？”
    “需要脑子很聪明才行，需要高考数学成绩满分或者接近满分，才可以去考虑。而且这不是面子问题，而是兴趣的问题，需要发自内心对数学感兴趣才可以去考虑。”
    “高考我数学126分，也算接近满分了吧？我对数学很感兴趣，从小学开始，我就是数学尖子生了。”米娜说道。
    “其实高考成绩140分，距离满分都很遥远。米娜同学，我和你的舅舅关系不错，在这里提醒你，对待学习你要踏实，不可以好高骛远。”李平安说道。
    米娜被打击了。
    可李平安毕竟提到了她的舅舅，计算机系主任郝学勤，米娜心里多少也有点自豪。
    杜少强发现，好像没人给外教玛丽敬酒。
    大概是女孩害怕和玛丽用外语交流，男孩害怕给玛丽敬酒显得自己好色。
    杜少强举杯说道：“玛丽老师，我敬你一杯。”
    “非常感谢。”
    玛丽和杜少强碰了杯，一直用汉语交流，玛丽的普通话很有燕京话的味道。
    班里的男孩和女孩这才知道，其实生活里玛丽老师也不是都在说外语。而这一点，杜少强和叶子早就知道。
    宴席持续了两个多小时。
    宴席让同学之间更加了解，但未必会增进同学之间的感情。
    因为在这样放松的氛围里，有人展现优点的同时，某些人的缺点也会表现出来。
    酒醒后宴会的热闹烟消云散，心里剩下的就是某些人的某些缺点。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当夜里八点多时，全班同学离开了鸿运大酒楼。
    老板孙闰月带人送了出来，一直到杜少强和所有人从视线里消失，孙闰月才带人走进了酒楼。
    朝着学校北门的方向走着。
    “少强，这顿饭如果花钱的话，需要多少钱？”叶子小声问道。
    “大概五千多。”
    “真贵，但叶子相信你兜里的钱超过了五千块。”
    叶子的印象里，杜少强的钱包最为与众不同，里面永远有很多的百元大钞。
    叶子甚至幻想过，杜少强家里除了大舟公司之外，还有一颗神奇的摇钱树，种在谁也不知道的地方。
    当杜少强淘气时就会用脚去踢摇钱树，摇钱树上洋洋洒洒掉下来很多百元大钞，杜少强欢天喜地将地上的钱捡起来放钱包里。
    去冲击波酒吧玩时，白霞和玛丽跟着，李平安先回家去了。
    今晚李平安心情很好，喝了几杯茅台酒，但是身体没有大碍。
    商业街二楼浩浩荡荡上来这么多人，吸引了多个店面的目光。
    冲击波酒吧老板，燕京大学在校生，冲击波乐队主唱杨阳，带人出门迎接。
    潮生台球厅的老板江潮也走了出来，可他早就被燕京大学劝退了，已经没了在校生的身份。
    杨阳热情说着：“杜少，本来其他班级也想包我这里，都让我给推了，就连比你先打招呼的，我也给推掉了，哥们的表现还行吧？”
    “还好。”
    大家走进了冲击波酒吧。
    这里谈不上档次，无非就是个聚会的场所。
    “杜少，今天我请客，啤酒和果盘管够，场地也不要钱。”杨阳说道。
    “你这小酒吧本来也不怎么赚钱，就别冒充大头请客了，尽管上啤酒，尽管上果盘，我会给你结账的。”杜少强说道。
    “杜少如果给了钱，那就是瞧不起我，我会哭的。”
    杨阳很焦虑的看着杜少强。
    杜少强也大概看懂了杨阳的心思，看来这位小阳同志的酒吧不想开下去了，希望他身边的人接盘时能给个好价钱。
    “好吧，今晚就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
    杜少强拍了杨阳的肩。
    当大家在吧台边上，在座位上坐下来时，杨阳和酒吧服务生们忙碌起来。
    拿出了酒吧里最好的啤酒，最高级的果盘。
    白霞好奇说道：“杜少强，什么意思，在酒吧里玩，也不用你花钱？”
    “我很想花钱，可小阳说，如果给了钱，那就是瞧不起他，他会哭给我看。明天就是元旦，白老师也不想看到酒吧老板哭哭啼啼吧？”
    “真有你的，你钱包里装了那么多钱是干嘛用的。”白霞无奈笑道。
    “我也不知道钱包里的钱是干嘛用的，就我的实力，基本可以告别钱包了，回头我就把钱包给扔了。”杜少强说道。
    “扔到了哪里，记得告诉我一声。”白霞笑得有点妩媚。
    叶子手里拿着一个桔子，心里想着，如果少强扔了钱包，第一个发现钱包的一定是我，我会把钱包还给少强，批评他扔钱包是不对的。
    叶子剥开了桔子，分给杜少强一半。
    叶子吃桔子时微蹙眉头，一双丹凤眼变成了弯月亮，因为桔子有点酸。
    镭射灯光闪烁，舞曲轰鸣。
    蹦迪时刻，杜少强、叶子、玛丽老师首先给大家做示范，走进舞池伴随音乐摇摆的人越来越多。
    杜少强和叶子面对面，扶着对方的肩，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轻轻的舞动。
    “少强，明天是1999年的第一天，回了家，叶子和妈妈都在你家里吃小饺子。”
    “嗯，明天回家，在我家里吃小饺子。”
    莫菲和刘秀玲都在蹦迪。
    莫菲有点会，刘秀玲一点都不会。
    米娜就坐那里，拿着啤酒看着，表情跟着镭射灯光一起闪烁。杜少强和叶子一直面对面，怎么还没撞到一起？杜少强一定摸过叶子，只是叶子不告诉别人。
    “米娜，你怎么不蹦迪？”
    冯阳坐到了米娜对面，微笑看着他。
    家在岭南省的冯阳，相貌和皮肤都很有南方人的特点。
    米娜不怎么反感冯阳，可一旦在心里拿冯阳和杜少强作比较，就会发现冯阳几乎是一无是处。
    “你管我呢？”
    米娜迟疑了几秒钟，给出的就是这样的回答。
    冯阳就像是夜场里卖药的人，对方不买，他就低头走开了。
    舞曲变成了兔子舞。
    参与的人更多了。
    杜少强排在第一位，叶子排在第二位，然后是玛丽和白霞，再然后是班里的女孩和男孩。
    兔子舞曲很好听，翻译后是——左左右右一起来，左左右右……，跳过水槽每天跳舞，移动着，日夜歌唱，让我们一起娱乐，让我们玩企鹅的游戏。
    排在第一位的杜少强甚至发现，兔子舞曲就像是预言家，多少年前就猜到了，以后会玩企鹅家的游戏。
    临近夜里十一点，才从冲击波酒吧走出来。
    主唱杨阳本来要带领乐队献歌一曲，可是杜少强给拒绝了——过元旦呢，你特么就好意思敲着架子鼓喷粪？
    燕京大学有几个乐队，其中水平最差的就是冲击波乐队。
    平时看起来每个人都像是摇滚艺术家，可是没有自己的代表作，翻唱谁的歌就糟蹋谁的歌，临近乐队比赛时就临阵退赛。
    杨阳也早就意识到了自己太过于浑浑噩噩，下定决心要转让冲击波酒吧，分了钱以后就解散冲击波乐队。
    一行人朝着学校北门走着。
    白霞轻叹道：“少强班长面子太大，我这辅导员也傻眼了，吃喝玩乐一个晚上，一分钱都没花。”
    杜少强清淡的笑，这个时候他稳得住。
    可叶子却天真了：“白老师，想让少强花钱很简单，回头让他带你去西丹，买不扯当的裤子。”
    白霞的头皮像是过了电流，脑袋一阵凌乱：“叶子说什么，什么裤子不扯当？”
    “白老师，稍微宽松点的裤子不扯当。”叶子的回答一本正经。
    周围的男孩和女孩，有的在忍着笑，有的在哄笑。
    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下去，白霞无心批评叶子，却又在心里记了杜少强一笔，这混蛋班长背后都说女老师什么坏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