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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目光射向餐厅角落,寻找惨叫的声音来源。
    徐琼香不想多事,埋头继续吃他的苹果咖哩,但这番消极态度马上被经验老道的淑娜姊
    出言制止,她精闢分析……万一真有状况……被民眾目击立法委员在场却置之不理……后果
    不堪设想……
    满有道理,徐琼香同意,放下汤匙的力很满是不愿。
    「太太,需要帮忙吗?」淑娜姊询问年轻少妇。
    她眼眶泛泪颤抖说道:「我老公……好像没呼吸了……」
    翁瑋姍赶紧将夫妻俩的国中儿子拉离现场。
    「让开我来急救!」徐琼香使劲拨开吃瓜群眾,努力对躺在地上的外国男子做心肺復甦
    ,其实他根本不会。
    「把大门锁上,叫警察!」淑娜姊吼住负责迎宾的柜檯经理,并要求叫车:「请内场人
    员全部出来,通通集合一个都别走。」
    情况迫在眉睫,徐琼香使出毕生所学进行抢救(连续剧演的那些),但无论怎么捶打胸
    口……心脏都没跳动反应,直到救护车赶来才肯松手交接。
    徐琼香不是医生,没有专业知识,只能尽力而为,但情况很不乐观,恐怕凶多吉少。
    到底怎么回事?客人们议论纷纷,此时抬头的淑娜姊给出回应:「是食物中毒,不用怀
    疑了,罪魁祸首就是桌上这盘……河、豚、刺、身!」
    「淑娜姊,你怎么知道?」翁瑋姍发问,身后的男孩已经吓到脸色发白。
    「因为倒下前紧抓喉咙。」徐琼香顺势接话:「这是急性呼吸衰竭常见的典型反应,不
    仅如此,心脏也因休克停止跳动,都是河豚中毒的併发症状。」
    「说得没错,几年前我在一家海產店也遇过相同状况。」淑娜姊挠挠自己刚纹的骚气眉
    毛:「过程简直一模一样。」
    「就算如此,有毒的河豚未处理乾净……责任在于厨师,为何要留住全体人员?连用餐
    客人也不放过。」翁瑋姍摇头不解。
    六年前世界棒球经典赛,中华队出场,只要店内有摆出电视机的业者打开现场直播……
    每家都是高朋满座,然而比赛有赢有输,放眼望去那些下注与喝多的白痴客人……情绪一来
    就是大搞破坏。
    邓淑娜对棒球没兴趣,出现在海產店纯粹和家人聚餐,无关人声吵杂、手舞足蹈动作很
    大,因为东西好吃,价格也平易近人。
    但这泼来的热汤就过份囉,弄脏人家连一句道歉也没,请问搞什么鬼?
    原来隔壁桌不是故意,只是吃到一半突然倒地,不像喝醉,满脸发黑肯定不是酒量差的
    特有表现,听闻在场赌客喧闹四起,得知暴毙男子是大家口中的大盘组头,当时桌上摆的食
    物也是河豚刺身!
    不只症状一样,还有……
    「河豚肉一口都没动!」淑娜姊掩面。
    什么意思?
    没吃就不是食物中毒啦?
    错。
    组头送医后歷经三小时的抢救依然宣告不治,死因就是河豚毒素引发急性呼吸道衰竭!
    天杀的怎么回事?
    有人下毒蓄意谋杀?
    在食用之前毒发休克?
    徐琼香再度接棒,摊开菜单面向眾人:「河豚刺身一道十二片,这盘确实完整。」
    「懂了。」翁瑋姍灵光一闪:「我们先等医院分析那位外国男子是否真为河豚中毒,如
    检验结果确定……这毒是人为故意,栽赃处理河豚的师傅,那兇手就在我们之中!」
    「未必,逆向思考一下,兇手若是厨师,利用这点反逻辑将自身弄成焦点……哀求同情
    便容易洗刷嫌疑,千万不能排除。」徐琼香提醒。
    「就是这样。」淑娜姊点头。
    警方大队人马赶到,了解案情后开始对河豚刺身进行现场检验,手心都冒汗了这群厨师
    ,尤其负责刺身料理的光头师傅任阳业。
    客人们没心情继续吃饭,又不能离开,连水都不敢喝。
    「麻烦身份证借我看一下。」警察对年轻太太说。
    “谢靖婷”
    咦有猫腻……配偶栏是中文名。
    「这你老公?」淑娜姊大眼直视咄咄逼人。
    「嗯没错……」谢靖婷支支吾吾紧咬下唇。
    呦,偷客兄呀。
    不过大可欺瞒我们,被送医的外国男子是为同居男友,现与前夫正打着离婚官司之类的
    ,随便,都好,不需要结结巴巴承认自己的婚姻状态,到底在心虚什么?
    「好,我知道了。」翁瑋姍掛上电话:「医院打来,谢小姐对不起,就在刚刚……克里
    斯多福先生不幸离世了,死因确定是河豚毒素引发急性呼吸道衰竭……」
    哇操人掛了,事件升级成命案。
    谢靖婷的尖叫声掀翻天花板,抱头痛哭事实难以接受。
    此时店家人员全瞪向任阳业,但……没吃啊?
    「两位立委您好,检验完毕了,这盘河豚刺身处理得非常乾净。」检验人员向邓淑娜与
    徐琼香报告:「可是……焗烤甜虾却验出少量的河豚毒素!」
    靠杯啊这哪招?
    淑娜姊低头思考……见鬼了……六年前的诡异悬案歷史重演……
    「全场检验,每道菜都别放过。」淑娜姊下令。
    「是!」
    此时国中儿子走到任阳业身旁:「爸,不是你吧?」
    杀小啦又哪招?
    晴天霹靂令所有灵魂惊吓不已!
    到底哪来的乡土剧情?
    「你就是任阳业?」一瞬间徐琼香明白了,难怪喔,配偶栏上的主角在场,谢靖婷不得
    不坦白克里斯多福不是自己丈夫。
    「嗯,我是……」
    「和谢靖婷小姐什么关係暂且不聊,身为刺身师傅请先好好解释,纵然河豚肉乾净无疑
    ,但这家店碰得到的也只有你,为何毒素会出现在焗烤甜虾身上?」淑娜姊双手摊向那盘穷
    凶恶毒。
    「我哪知道!这荷兰人死于非命跟我一点干係都没有!」任阳业躡手躡脚超紧张。
    「等等喔……」徐琼香抢先打断,像是发现什么:「我们都是正港台湾人,见外国面孔
    凭直觉第一印象会怎么认为?应该是非英即美吧?能断定他是荷兰人,之前就认识?」
    任阳业肾上腺素激增,徐琼香懂,自身无辜,被质询时深怕回话有误反而应对失常,属
    生物心理学上过度自我保护现象,如今遭人一眼看穿,只能诚实回答没有其他办法。
    「没错……但那又怎样?我没下毒!」
    「因为动机明显,请仔细说明。」
    任阳业长叹一口气:「对谢靖婷是我老婆,这也是我亲生儿子,几年前靖婷透过朋友介
    绍认识克里斯多福,他号称国外一家直销公司的高级顾问,一开始跟其他业者一样,不只推
    销购买,还要求加入会员当终身事业,靖婷马上被洗脑过去,而当我看完说明会的影片后则
    是果断拒绝,原因简单,他们的奖金制度明摆是二十年前的人头老招,拉下线、老鼠会,我
    甚至发现所谓的趋势產品根本是无法使用的废铁拉基,这里里外外就是一间以诈骗为目的的
    空头公司,即便如此靖婷还是深信不疑,满脑子妄想一步登天,我们时常为这件鸟事大吵大
    闹,想到就气,老子每天在外奔波劳碌努力赚钱,东兼西差连生病都不敢看医生……就为养
    家糊口,而她却肆无忌惮将我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送给他花,搞得婚姻破裂无奈至极,现
    在分居一年多,和克里斯多福热恋交往也不避讳让我知道……」
    「就你下的毒!早知道你在这就不来吃了,没出息的懒惰鬼!」谢靖婷疯狂指责曾经的
    枕边情人:「别装啦,警察大哥快抓他,前阵子任阳业每天跑来我们公司闹场翻桌,甚至对
    克里斯多福大打出手,有次还带刀,查一下就知道我没说谎,他有伤害前科,还是究极累犯
    ,而且分居原因胡说八道,去年暑假……电视每天循环播放最多的家暴新闻记得吗?告诉你
    们主角就是任阳业!他平时不只对我拳头相向,还很爱踹!敢说对我们的婚姻负责过吗?笑
    死人,恶人先告状,要不是你成天烂赌我需要另闢道路?靠你我早去大庙后面当妓女啦!用
    点脑子想好吗?儿子跟我就是最好证据,对啊,老娘是在跟克里斯多福谈恋爱,怎样?干你
    屁事!你都不晓得有多爽?那根巨人尺寸撞进子宫顶部的极速快感,我寧愿每天被三十公分
    的大鸡巴插到烂掉也不会再跟你做爱!」
    「唉……你也去死一死吧谢靖婷。」任阳业看破了:「本店内外场都有监视录影,阿
    sir请调阅吧,菜里没有动手脚。」
    喔早说啊为什么不早说。
    那赶紧的……经理带大家进到柜檯看回放……
    经过一番专业操作,答案很快出炉。
    确实……河豚刺身与焗烤甜虾这两道菜品从製作到上桌过程清清白白。
    那么焗烤甜虾到底是在何时沾上河豚毒素?
    「现今世道景气低迷,月初发薪随即所剩无几,直销好做吗谢靖婷小姐?」淑娜姊突击
    质询。
    「时好时坏吧……干么这么问……?」谢靖婷还在擦拭眼泪。
    「入不敷出人财两失,惊觉受骗盛怒之下你就有了下手理由,现在确定菜是上桌后才染
    毒,嫌疑最大的会是谁呢?」淑娜姊一语道破:「少在那边,脖子鍊痕、手指戒痕,最近家
    当几乎散尽,苦头没少吃吧?让我猜猜……出门前就讲好这顿也是你买帐!」
    「胡扯!那是将财富做更有效的规划运用,况且很多专家都说了,买东西时贷款好过一
    次付清,在计算利息的时限内将流动资金发挥极致,滚出更多利益才是理财真諦,到底懂不
    懂?下个月就翻倍回本啦,再说克里斯多福上礼拜才答应带我去马尔济斯玩五天四夜,想也
    知道怎么可能是我谋杀他!」谢靖婷活像个疯婆子。
    「真要比动机,拐走了妻小积蓄,就算谢小姐本身有问题,理论上还是任阳业的嫌疑更
    大。」话虽如此,但翁瑋姍也解释不来下毒手法。
    「克里斯多福是自杀。」徐琼香一鸣惊人。
    嘁嘁嗤嗤,底下对徐琼香的无稽之谈很有意见。
    「原谅我擅自操作克里斯多福的手机。」徐琼香向眾人展示没有锁屏的对话纪录:「他
    希望对方宽限,代表债主叙述七仟六佰万的欠款属实,揹上如此庞大的鉅额负债,除非家里
    有矿,否则谁也承担不来,决定性的证据在这,克里斯多福向这家保险公司购买多张保单,
    清一色全是死亡意外险,正常来讲都要搭配一些医疗与住院补助,这边通通没有,我解释成
    死人用不上这些服务,通讯录第一位英文名应该是家人,克里斯多福最后的通联对象,对话
    内容非常清楚,他们在道别,估计受益人就是这位。」
    「原谅我擅自翻找克里斯多福的西装口袋。」淑娜姊向眾人秀出三张东西:「他的名片
    ,名片本身没问题,但大家注意到了吗?没错偓僈公司臭名远播不是一两天事,眾所皆知诈
    欺组织,歷史悠久涉案领域包办全台,涵盖保健食品、3c电子、医疗器材都有涉略,日前
    才公佈被十七个国家通缉当中,这种人才……怎能在竞争压力这么大的社会安稳立足?生活
    靠偷抢拐骗勉强度日,聪明人变多生意就差,久了心智早已脱空殆尽,人生庸庸碌碌之际出
    现这种忧鬱处方也不足为奇,抗焦虑与大剂量安眠药,宾果,还不符合祂的拉基人设?简直
    不定时炸弹嘛。」
    淑娜姊好强,整个就在状况之内。
    徐琼香佩服,最终结局掌握在手。
    翁瑋姍皱眉,这两人是在说三小?
    「相遇并非偶然,任阳业先生,是你邀请克里斯多福前来用餐。」徐琼香紧迫盯人:「
    别装了,就算删除通联纪录……电信公司那边还是能查,况且我们是立法委员,想要什么资
    料都能快速拿到,喏看吧,现在数据回传了,在我手机里,你前天曾致电给克里斯多福,要
    干么?选择今天谈判吗?」
    「才不呢,我只想见儿子一面。」任阳业承认和克里斯多福通过电话。
    「淑娜姊,第一张是名片,第二张处方笺,第三张什么东西给大家瞧瞧?」徐琼香还记
    得。
    「发票。」淑娜姊举高:「昨日克里斯多福于大卖场内完成一笔交易,一尾河豚。」
    徐琼香打了个威猛响指:「果不其然一切全通!克里斯多福答应任阳业的午餐邀约,电
    话交谈中套出任阳业的工作内容,也得知店家贩卖河豚料理,决定在用餐途中食用预藏好的
    河豚毒素,栽赃任阳业并诈领保险金。」
    「放屁!克里斯多福身价过亿,不可能缺钱!」谢靖婷没救了。
    「人不是我爸杀的。」哎呦案情加速明朗,亲生儿子杀出个程咬金:「刚才提到分居后
    的日子,我跟妈妈不是爸爸,代表身为人父存在一定问题,这边先回答你们,何止烂赌、何
    止暴力倾向,我爸还踹过他们脑袋,保护令下来早在意料之中,但究竟是谁在保护谁?我认
    为爸爸在保护我,同时也在保护妈妈,乱世重典,提点自己老婆早日远离邪魔歪道,只是未
    曾清醒。」
    妈妈面露青筋,内心不悦可想而知。
    徐琼香暗自祈祷,这位太太别再垂死挣扎了,就这样结案吧。
    「等!」谢靖婷又大吼:「你们打算放任杀人犯不管吗?要讲几次我太了解任阳业了,
    他诅咒克里斯多福好多次,说什么出门被车撞死啦,吃饭噎死喝水呛死啦,对了……还没搜
    身!你们还没搜身!一定能从他身上找到蛛丝马跡,还我们公道啊!」
    「来吧,为了清白搜个身不算什么。」徐琼香赶紧命令,随便,谢靖婷她爽就好,任阳
    业不是兇手,这点淑娜姊也知道了。
    咦?
    干啥啊?
    堂堂个大男人,到底在紧张什么?
    鑑识人员戴起白手套,从任阳业的厨师服里取出一块腥臭脏器。
    「抓到啦!」神经病谢靖婷疯狂欢呼。
    「任阳业先生,请你说明。」徐琼香给出机会,好好讲。
    「这是河豚肝脏,剧毒部位,既然不能吃……当然不会让它出现在客人的盘子里。」
    任阳业,你他妈再扭妞捏捏试试看?给老子稳重点!
    翁瑋姍头痛欲裂。
    淑娜姊继续发问:「那也不该出现在你身上,我熟透你们的作业方式,有毒的河豚部位
    连厨馀桶都不能丢,要另外集中处理,若你给不出个好解释……那不好意思我要请警察以重
    大嫌疑人的罪名将你逮捕归案。」
    「没关係,说吧。」徐琼香走近任阳业,拍拍他的肩。
    「到底要我说啥?监控画面早已证实与我无关,对下毒手法说不出个所以然就想逮补我
    ?闹几点的!」火爆起来的任阳业看起来真像见笑转生气。
    「因为你没来得及下毒,克里斯多福就自我了断了。」徐琼香很不想公佈答案。
    任阳业痴痴看着地板,眼神左右飘移。
    翁瑋姍不信,期待进一步的推理分析。
    淑娜姊敲敲脑袋,看来她没料到这步。
    「你确实想念儿子,不甘遭受限制,每次碰面更加深对克里斯多福的怨恨不满,本来很
    轻易、很自由的欢乐相聚,却被陌生人毁于一旦,还主导权利,你早就想杀,利用今日的鸿
    门宴将其剷除,不仅替自己报仇雪恨,同时回馈社会增添一份无价的安定和谐。」发言流场
    的徐琼香中气十足,因为这段不是干话:「殊不知克里斯多福打算自我了断,幸亏在你动手
    前就死了,不然真的冤枉。」
    淑娜姊回忆过去,海產店师傅经过四年的诉讼没有判刑,一同吃饭的赌客手脚乾净,那
    兇手究竟是谁?
    答案在往生那刻石沉大海,或许徐琼香讲得没错……你们都想太多,干掉组头的人就是
    赔不出鉅额奖金的自己罢了。
    最后任阳业还是被带到警局,最坏结果是杀人未遂,到时法官怎判没人知道,翁瑋姍在
    里头协助笔录製作,徐琼香陪着淑娜姊在外头等待,她点了支菸。
    「这样做真的好吗?」淑娜姊吞云吐雾。
    「无言耶,您认同才陪我演出这套戏码不是?」
    「你又知道?」
    「哪个卖场会贩售河豚肉啊?不过大家都信了,真不愧是大前辈,口才果然绝顶一流,
    以后讲话要小心一点囉。」徐琼香被捏了一下手臂:「淑娜姊您呢?什么时候发现我在乱带
    风向?」
    「拜託这年代谁还不会对手机设定密码?尤其那些直销败类,成堆的犯罪资讯都在里面
    ,这招可以,拿自己的手机以假乱真,通讯录那三段对话都是趁我发言时打出来的吧?如此
    情义相挺,你朋友肯定不少。」淑娜姊敬佩徐琼香的全套大剧。
    「没错,都是一群好兄弟,淑娜姊也很厉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察觉我的通天计画,
    然后出手参战跟我一搭一唱,反应真快,随便一张发票和处方笺就唬住全场没人发现。」徐
    琼香真心喜欢聪明队友,理易哥就是个最好例子。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你要怎么向一知半解的女友解释这段?」
    「我想……她应该知道吧……」
    翁瑋姍领着国中男孩出现在两人身后:「何止知道,既然你决定这样我没意见,好好收
    尾,最好给我漂亮一点!」
    「好哇,但我想先听听你的内心想法,任家军。」徐琼香邀请他坐在一旁的鳶尾花圃:
    「饿了吧?炸虾捲、花枝串,要哪个?」
    任家军挑了烤花枝,接过手啃了一口慢慢说:「讲真的都无所谓了,我人生被签牌烂赌
    和诈骗直销搞得分崩离析,爸妈回不去从前,我也不晓得怎么相处下去,至少现在送低能儿
    下地狱的目标达成,谢天谢地,接下来你们怎么安排我都接受。」
    任家军没哭,是个男子汉。
    「事件全貌……我们三人都晓得你才是最大的受害者,所以还能在这讲话,移送法办对
    你来说太不公平,其实我也没大你几岁,对我而言就像弟弟,我不想对你说教,讲什么这种
    行为不对啦,要知道处理事情的方法啦,会產生怎样的麻烦与后遗症啦,你知道自己在干么
    ,脑袋清楚思考再三,以后也不会再犯,我相信你,好好读书,将来做一位对社会有所贡献
    的好青年!」徐琼香抱住任家军,他终于放下心中大石……哭了起来。
    男孩回家了,感谢菩萨,今晚总算能好好睡上一觉。
    *
    「你又如何知道兇手是任家军?」翁瑋姍问徐琼香。
    「动机明显嘛,克里斯多福就是个王八蛋,想杀掉他的人估计满街都是,这很好玩喔,
    检察官要是出动会捞出一大堆嫌疑犯,差不多是茫茫人海的巨量等级,调查起来根本浪费时
    间,家人想追究也无能为力,至于手法呢仔细回想喔,看完回放后能发现淑娜姊的思路超级
    正确,只差没考虑到任家军的下毒可能,任阳业对儿子的思念属实当真,也确实无法说见就
    见,但电话连络还是很轻易的,任家军早知道父亲的工作职位,以及上班的地方有贩卖河豚
    料理,贼人克里斯多福为安顿任阳业退一步接受邀约,条件是不能公开见面,更不能让谢靖
    婷知晓一切,只能暗中观望,虽然还是被她发现,谢靖婷不想破坏用餐气氛当作见鬼,大概
    在确定饭局的前几天吧,任家军可以从附近的鱼市场弄到河豚肝脏不算困难,最后只要在点
    菜时引导河豚与虾子料理都能上桌即万事俱备,克里斯多福还想利用谢靖婷,顺从任家军的
    点菜意见没有多虑,监控录像也证实了,任家军不想沟通,菜都用勾,谢靖婷并不晓得儿子
    有点虾子料理,再来河豚刺身是为冷盘,完好无缺代表上桌不久,尖叫声后……我们上前关
    心时……焗烤甜虾早已所剩无几,母子座位皆无虾壳,全是克里斯多福一人所食,有印象了
    吗?任家军明明夹过一隻却又放回盘里,为何不吃?为何谢靖婷也没动过?为何做妈的阻止
    任家军食用?因为母子俩皆有遗传性过敏体质!一般海鲜没问题,这类甲壳素所併发的气喘
    症状别轻易尝试,结论出炉,贪嘴戏码就是任家军的下毒动作,别怀疑我十分篤定,因为他
    刚才挑了烤花枝。
    「但是不对啊……这样会害到处理河豚的老爸耶。」翁瑋姍讲完马上顿悟。
    「任家军没差。」某种程度上徐琼香觉得挺悲哀的,是多么地失望才选择不顾一切?回
    家打开电脑吧老弟,多逛逛一些日本网页,你会发现世界还是多采多姿。
    「反倒是任阳业理智尚存。」淑娜姊补充:「他也知道母子俩对虾过敏不会冒险品尝,
    下毒目标和任家军一致,选择以为是克里斯多福想吃的焗烤甜虾,而最后临阵脱逃并非失胆
    ,是找不到下毒机会,若被逼急恐怕是全场毒虾玉石俱焚,那将会有很多人无辜陪葬,琼香
    栽赃克里斯多福自我了断,任阳业本人是相信的,正常,他再怎样也不会想到兇手竟然是自
    己儿子,相反任家军选择沉默,就静静看着琼香装逼,最后将错就错帮老爸讲几句好话,这
    时应该觉得……如果能洗刷父亲的嫌疑那也不错,没有就算。」
    翁瑋姍叹为观止,两人都很精彩,徐琼香脑袋转得飞快,平时就有一定水准的他今天更
    是人品爆发。
    再来淑娜姊一定要提,千呼万唤总算见识到她的应变能力,不管思路、经验、与逻辑,
    无懈可击全都配得上领袖二字。
    看来往后的日子真要好好尊重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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