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施针救人
她一怔,慌忙避开他的手,低声道,“是,风真是太大了……”匆匆退后几步,不肯抬头看他的眼睛,只闷着脑袋出声,“这茶凉了,奴去换一壶。”
不等他回答,抢了桌上的茶壶便跑。
一直跑到小厨房,她才抬起头来,紧紧盯着窗外静寂的风景。
“琪璎?”
窗外,有人忽然出声。
她下意识按住腰间的匕首,转头去看,却是锦公主凑在门外,正焦急地望着她。这人不是刚刚才离去,怎么转眼又藏在这里?
她蹙眉走过去,“你怎么在这里?”
锦公主神色愈发急了,压低了声音飞快道,“琪璎,救救阿裕吧,他刚回侍卫房,就生病了。是很严重的病,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办。”
锦公主孤身一人在谢府,又是谢石小妾的身份,自然是求天无路。她和刘裕是夫妻,刘裕有难,她自然焦急万分,恨不能即刻帮他脱了危厄。
所以,才找到了绝尘园,请倾城帮忙。
倾城眸光一动,“我家公子和夫人根本不熟悉,夫人怎么想到要请我去救治刘侍卫?夫人深得谢将军宠爱,要想救治刘侍卫,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何须劳动我们?”
态度冷漠,言语清淡,听得锦公主双眉越来越紧锁。
倾城仍不理会,只转身换着热茶。
“琪璎……”锦公主在窗外低低呼唤。
倾城只当做没听见。
隔了许久,外间再无声息,她以为锦公主已经离开了,却不想身后却传来锦公主的声音。
“倾城。”
窗外,那人倏地改了口,匆匆奔进门来。
她转过身,就看见锦公主满面焦急,神色委顿,“你不是我的好姐妹吗?怎能眼睁睁看着我的夫君惨死?那病奇特,想必拖延不得。以我而今的身份,哪里能请了外人去瞧他?我根本不能与他有任何瓜葛,一天没有逃出去,就一天不能暴露我跟他的关系。”
说的大义凛然,却也承认了身份。
倾城勾唇一笑,“公主记得我了?”
她的医术素来很好,生为沐倾城时,她一直有着女神医的名号。即便是身为丁雅,她也曾专门学过西医学,攻读过美国常春藤院校的医学博士学位。
不管她是谁,治病救人都是她的拿手好戏。最直接的证明,就是她曾将自己残废的双腿治理好。
而今一切恢复如初,与她的医术不无关系。
锦公主来找她,其一是走投无路寻不到帮手,其二也应该是冲着她的医术来的。
锦公主心里明白,她又何尝不明白?
她眸光灿烂,勾唇一笑,“公主果然记得我,我便就是你的姐妹,你的帮手,你的下属。你亲手创建的虞美人,还等着你重振旗鼓,我不会看着你受伤害的。”
话语很直白,听得锦公主脸色微白。
能不能记得虞美人,能不能重振虞美人当日盛况,恐怕锦公主自己也不知道。此时此刻,锦公主想要做的只是救治她的阿裕。
可倾城却清楚的知道,那个阿裕很可能便是南朝的帝王。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倾城都会去救治这个人。
决定要救治,那么就很好办。
锦公主亲手画了从绝尘园到侍卫房的路线,又将可能出现的巡视哨岗描绘清晰。倾城若按照这个路线去救人,十有八九不会被人发现。
况且,她只是绝尘园一个小小的婢女,即便真的被人发现,也出不了多大的事儿。
她收下地图,仔细研究一遍,将地图丢在煮茶的炉子上烧了。
锦公主一楞,“你……”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大约明白她早已背熟了地图。此种能力,不是而今的锦公主可以比拟,也只能惊叹一声作罢。
直看着那地图烧成了灰烬,倾城才转头,“你怎么来的?”
锦公主眨巴眨巴眼睛,无辜得看过来,“我骗那些侍卫,说我在这里丢了东西。”
“好。”倾城颔首。
却不料锦公主已笑了一声,从怀中摸出来一方丝帕晃了晃,“说是丢了这个,正好在小厨房找到。”
雪白的丝帕上,几朵梅花傲雪怒放,美得很特别。
看样子价值不菲。
可惜适才他们二人只在八角凉亭中玩耍,根本不曾到过小厨房,又如何能在小厨房丢了白色丝帕呢?
长睫一颤,倾城眸光闪烁,锦公主已飞奔了出去,“记得一定快些救阿裕……”
倾城抬眼,公主已没了踪迹。
果然,等她从小厨房出来,捧了滚烫的茶水给亭子里的公子玄,公子玄便回头问,“天锦夫人丢了丝帕,找到了吗?”
她不好回答,含糊“嗯”了一声。
刘裕身染重疾,躺在床上没人过问。用锦公主的话说,刘裕的顶头上司谢琰今日正巧不在谢府,自然不知道他的危险。
至于其他人……
这高门大户中,谁还没有个勾心斗角,死了一个那是死得其所,正好给人做往上爬的垫脚石。
倾城不敢大白日的去探望,也只能选在夜深人静之时。
好不容易挨到天黑。
她匆忙换了衣裳,又蒙了面纱,趁着公子玄睡下之后,往侍卫房去。一路都很顺利,锦公主虽然失忆,但描画的地图十分精确,估算的侍卫巡视路线也非常精准。
倾城到了侍卫房时,刘裕正一个人躺在病床上。
白日还精壮厚实的青年,如今却萎靡不振,蜷缩成一团。倾城不敢点灯,借着月光看他的脸,见他居然睁着眼。
苍白的脸上,汗珠如雨,熬了这么一下午,他显然已是撑到了极致。
但她没想到他竟然还醒着。
“你感觉怎么样?”她问。嗓音冰凉,气度冷清。
他猛然瞪大了眼睛,瞪着她的脸,“是你1
“是我。”她勾唇一笑,自带了安稳人心的力量,从随身带来的药箱中,取出来烧酒和银针。
多亏那一夜,他曾赠与她一坛好酒。今夜,恰好派上用常
一番诊治,当即确认他的病情,他犯了绞肠纱,这原本不是他该得的病,或许是吃了什么相生相克的东西。
单靠针灸治疗是不能好得彻底,但今夜也只能这样熬着。
她亲手为他针灸,一连施展了三次银针,这才缓解了他的苦痛。也不知是到了几时,窗外渐有了亮白之色,她才擦一把额头细汗,收了银针和药箱。
“只要再配合一些药物,你就能很快恢复过来,不要担心,这不是什么大玻”
刘裕苍白的脸色微有起色,无力的点点头,“多谢你,沐姑娘。”
她眸光一闪,想起自己现下并未戴人皮面具,忙道,“我得走了,公子玄起得早。”
公子玄起得早,若是不见她伺候,自然心生疑惑。若是再碰见她不戴面具的脸,只怕更有麻烦。
最后看一眼床上的刘裕,目光扫过另外一张空置的床榻,她不由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