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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论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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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歷一晚的大雨,早晨的空气有些微凉。她听见熙蕾开口,说要先去教室,随后是脚步声和关门声。
    晓霜恋床的多躺了十分鐘,被窝十分温暖,比起掀开被子,感受冷气侵袭皮肤,实在可说是天堂与地狱的区别。
    拖着不情愿的步调,进入浴室梳妆打理。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双眼浮肿的瞇在一起。冰冷的毛巾撩过脸庞,只带来肌肤的刺痛,未能驱散瞌睡虫。
    明明睡了至少十二个小时,感觉却像好几夜未眠,身子疲惫不堪,精神恍惚。
    来到教室坐在自己的坐位上,上过一层淡妆,让她看起来并没有多少差异,身体的不适只有她自己感受的到。
    同学们的嬉闹、进入教室时江鈺媄鄙视的目光、熙蕾活泼朝气的微笑,看起来没什么不同,可是她知道哪里不一样了,同学们都没有什么变化,真正改变的是她自己。
    杜晓霜尽可能不去想昨晚那场梦魘,将一切归咎与太过思念老师导致的,如果不这样她将无法面对,将无法解答为何她会梦到这些。
    然而事情不只如此,她知道的。那像是一颗未知的种子,种在心田中,她无法理解当种子成长后会是什么。
    ——不对,种子是来至第一个梦,如今它已经是嫩芽了。
    杜晓霜感觉它会带来厄运,颠覆她的生活,毁灭寧静的生活。
    第一堂课在不知不觉中度过,而后两堂课成了痛苦的开始。曾经她多么喜欢专业学科,可是如今因为杜昀的关係,她十足讨厌这门课,现在应该叫他彭彧,但在晓霜眼里他就是杜昀。
    当他走进门,带着虚假的笑容,这堂课他没有和晓霜多少交集,可是她就觉得那双眼珠子时不时的注视着她,也许只是她太过在意。
    江鈺媄急着表现自己,她一向如此,如今更是变本加利,也许是希望彭彧能将选票投给她。从课堂上踊跃发言,主动表达自己的演出心得,无所不用其极的想表答自己的存在感。
    而她呢?杜晓霜想着自己,她想尽可能的消失,让谁都察觉不到她。
    一团纸球从右侧落到桌上,晓霜看去,熙蕾指着纸团做了个摊开的动做。
    怎么了?这几天你都怪怪的,身体不舒服吗?纸上写着。
    晓霜对她眨眨眼,然后点头。熙蕾又坐了个趴的动作,右手握拳在胸口轻敲一下。
    意思是要她休息,老师那边交给她。晓霜摇了摇头,在纸上写:没事,只是昨晚睡不好,还有些累。
    熙蕾看了回覆,点点头,表情还是带着担忧。晓霜浅浅的笑了笑,彧许她人生中最幸运的是交到这个好朋友。
    试着将专注摆回课堂上,也许不去理会杜昀的身份,和昨天他说过的话,就一个老师来说,他相当的称职。
    他讲解戏剧大纲,彧是朗诵的剧词相当生动,深入浅出的说法让人能马上理解。
    可是不去注意彼此的关係很难,杜晓霜看着他。此时他正和江鈺媄互动频频,温柔的笑容掛在他脸上,过去似乎也有过……
    「哥哥会保护你的。」
    「才不会,你都欺侮晓霜。」
    「哪有~」
    「有!昨天同学说晓霜是没人要的野孩子时,哥哥在哪?前天也是,同学还笑人家的便当很寒酸,这些时候哥哥都不在!」
    然后杜昀也是这样的笑容,说了什么?记忆太遥远了,她想不起来。忽然脑海中闪过什么。
    她凝视着已经化名为彭彧的他,此时他也转头过去,眼神交会的瞬间一股感觉衝击晓霜的大脑。
    那是什么?对了——潘朵拉之盒。
    有人将潘朵拉之盒藏进了她体内,不知情的状况下她打开了。接着皓婷死了,黄老师也……也死了,杜昀出现扬言要让她的生活毁灭。
    这就是那颗种子,它要她恐惧,用这些情感灌溉使它成长茁壮。
    晓霜用力的摇头,她在乱想什么?这样的话不用别人打倒她,她已经自乱阵脚了。也荒废了一天了,她今天一定要练习,为了毕业演出,疲惫一些,脑袋就不会乱想了。
    午餐时间,彭彧并没有在教室用餐,也没有回教职员办公室。
    辗转来到校门口,他和乔装成校友的韩文翰,以及扮演警卫的何群外出。
    下午并没有课程,虽然说老师并不能这样,不过他毕竟也是假冒的,虽然说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校长而已。
    驾车下山,挑了间静僻的餐馆,三人入蓆。
    服务生送来他们点的餐点,又回到空着的桌子玩着花牌。餐厅内静的可以,整间餐厅也只有他们一桌的客人,假如听见每光灯上那隻苍蝇拍动翅膀,杜昀也不觉得怪。
    他对食物不感兴趣,反正只是需求,来餐馆的重点也不在享受美食。
    有意无意的戳着蛋包饭,太过安静的气氛,让他不知如何开口。
    「彭大侦探查的如何?」韩文翰开口,感觉起来他强忍着心中的不满,碍于是上级指派的侦探,所以才比较客气些,不过话中还是满满酸味。
    「没查到什么。」他耸了耸肩。他不能用杜昀这个身份,毕竟那样问题太多,而且要尽快,一但身份曝光,大家会认定他包蔽她,而晓霜很可能直接被当成兇手。他也不敢告诉晓霜,不光是晓霜是嫌疑人,一但那些东西知道他在乎她,祂们就会无孔不入,那些——灵体。
    「缺~有眼的人都看的出来杜晓霜最可疑。彭大神探却摆着明显的线索不查,偏偏要什么员工?不是那小表妹对了你的味吧?」他刻意加重那个字的语气,让杜昀觉得那是谐音借意。
    「你刚刚说什么?」杜昀瞪着他,手中的叉子刺过蛋皮,刺入盘底,清澈而响亮。
    「我说……」
    「文翰要不要来一口?」何群一边说着一边将酒杯推到他面前,韩文翰嫌恶的推开酒杯。「学长,请不要在上班时间饮酒。」
    他总是浑身酒气,而且有些眼熟,杜昀尽量压抑自己的怒气。「韩警官,请问杜晓霜勾引你了吗?」
    「没有。」
    「那表这个字,你最好有另外的解释。杜昀瞪了他一眼继续道:「警方办案都这么草率吗?难怪冤狱频频,还是你觉得找个可能的罪犯将其屈打成招就能破案?我知道杜晓霜嫌疑最大,其他人就没有吗?还是你就锁定单一目标,当又有人遇害时,发现杜晓霜是无辜的,那时案情只会更胶着。」
    「哈哈哈,对极了,彭大侦探说的对极了。」何群哈哈大笑。也许是真的认同,也可能只是找个喝酒的理由。
    「学长,请您克制点。」
    服务生似乎觉得他们的对话更有趣过他的花牌,换了更近些的位子。
    「好好好,克制些。」何群止住笑意,伸入皮衣中拿出一叠文件。「这是彭先生让我查的。」
    在杜昀伸手要取前,韩文翰抢先了一步。「萧鹤燁?」他唸着上面的姓名。一脸愜意的问:「怎了?彭大侦探,这是公事还是私事?好端端的蹦出一个不相关的人来?」
    正当杜昀要出口反驳,何群已经开口:「萧鹤燁确实有医师证照,和校方登记的学歷相符。只是他老家是在南部,校方登记的是目前住所。还有萧慧敏是他的亲妹妹。」
    「是……吗?」杜昀思索着看向韩文翰。「请问韩警官,这是私事还是公事?五年前有位萧慧敏同学自杀,今天又出现两位受害者了。再请问您,一个失去妹妹的人,为什么要旧地重游,刻意在自己伤口上撒盐?还是说……」他顿了顿:「自杀只是假象,其实是谋杀,因为警方草草结案,他才用这种手段报復。」
    「胡、胡说什么!」韩文翰气极败坏。「好、好啊,那你说他为什么要杀死那个女老师和学生!」
    「你怎么不先说出我早餐吃什么?」杜昀冷冷的扫视他。继续道:「我只是猜测。我见过许多案件,看起来都是毫无动机,往往到水落石出时你才知道兇手的动机,有时是合理却不合法,有时理由让人啼笑皆非。夸张点,只因为你吃炒麵,和我的蛋包饭不同,我就能杀你了。」
    「鬼扯!」韩文翰骂道。此时何群起身走到那个服务生面前,他们说了些什么,然后服务生挫败的离开了。
    「确实鬼扯,但是这就是现实。」他轻唔了口气。「这个兇手一定有理由,而且心思縝密。每个人行兇都有,犯罪两类极端,越简单的手法,侦办越困难。随机杀人的话,你就不知到兇手是谁,更不懂下个受害者是谁,这可能和蛋包饭有关,也可能只是看不顺眼。」
    「去你的蛋包饭!」
    「蛋包饭又没惹你。」他冷笑的继续道:「明显的这不是随机的,兇手刻意在票选这段时间下手,两人的关联在于选票与参予,以及学生们说的鬼学姐,整件事都有所关联。一个心思縝密的兇手,找不到明确的目标,就无法现场逮捕,线索凌乱谁都有嫌疑。纵使你真的抓到他,没有明确的证据也无法逮捕他。」
    「你的意思像是在说兇手就是萧鹤燁一样。」
    「我没有,我只是凭直觉判断。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不常出现在你们口中?」他将冷掉的蛋包饭推到一旁。「车东权、宋海妮、蒋勋,也都有可能。刚刚已经说了,杀人一定有所谓的理由,只是我们无法理解。也许是因为厌倦了她们的争吵,彧是什么。宋海妮曾经和黄明珠同家经纪公司,还有过一则新闻,黄明珠以死相逼换的女主角,也许宋海妮怀恨在心而痛下杀手,车东权又与她曖昧不明,所以……」
    「我知道。」韩文翰一改刚刚的态度,他眼神变的收敛,沉着脸庞。「这些我有考虑过,唯独漏了萧校医。我甚至怀疑情杀的可能性,萧坤全听说染指女同学,也许是他。不过,彭大侦探,有一点我不懂,你为什么题都没提到杜晓霜,她应该是最可疑的一个。」
    总算是来了,杜昀咬了咬牙。「很简单,我并不觉得学生会做出这种事。当然这只是主观。」他喝了一口咖啡,又苦又涩。「涉世未深,又为了什么目的杀害她们呢?如果只因为票选,那兇手实在不高明,因为杜晓霜根本就暴露在外面,她行兇动机相当明确。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与其说她最可能是兇手,不如说有人刻意让我们认为她是兇手。」何群接下去说。
    「恩。」杜昀认同的点头。「因为她过明显,前推后往就能知道接下来的受害者是谁了。所以不用刻意针对她,只要抓到她的把柄就行了,这也不需要我。虽然我不相信是学生所为,但是我还是会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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