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

分卷阅读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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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影待人来 作者:宁有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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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的眼角湿润,被沅妹他们都看到了。

    我是感人伤己吧。我好想问存古,为什么不再写信给我了,为什么不再寄诗词过来了,为什么……把我给忘了。

    孟端姐姐挽住我的手臂,跟大家道,“这几天你们屋子里潮吗?我屋子里挺潮的,很是讨厌。特别潮的时候柜子会出汗,地上能养小鱼,床上能摘蘑菇。”

    我知道孟端姐姐是在故意逗我笑,遂挤了笑出来,“姐姐住龙宫吗?”

    长孺笑道,“可能是地宫。”

    孟端姐姐又道,“每年一到这个时节,我就成了湿人,无关学识。”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四个人悠悠荡荡到了街市,不为买什么,看什么,只为溜风。

    一家茶肆出来了一群人,边谈论边往前去了,其中有一人身着紫衣,身形像极了蒋玉章,长孺正欲叫住他,他却已被人流拥着看不大见了。

    长孺收回投向人流的目光,问沅妹道,“妹妹现在与玉章怎样了?”

    沅妹冷笑了声,“他对我想来是没多少意思吧。心里只有他那些文友,动不动就赠诗送词的,却得不了空写给我。”

    长孺笑了笑,“不是吧。我记得今春玉章去余杭有一首菩萨蛮回文给你的啊。”半眯着眼,不唱只读,“暮愁花月春江渡,渡江春月花愁暮。箫凤度声娇,娇声度凤箫。隔年经远客,客远经年隔。肠断妾心伤,伤心妾断肠。”

    长孺读完了整首词,沅妹仿佛才反应过来,追着长孺要打,“什么时候跑到我房里看的?哥哥找打!”

    长孺边笑边围着我和孟端姐姐跑,躲避沅妹的追赶,嘴里挑衅着,“还有别的呢。能看的,不能看的,你哥哥我都看过了。”

    沅妹看了笑着的我和孟端姐姐一眼,依然追着长孺,“哎呀!哥哥少添枝加叶了!就那么一首。”

    孟端姐姐对我道,“说真的,长孺读起来,比原词意境更优美。”

    我颔首道,“长孺深得诗词精髓。很多人读诗词,要么老气横秋,装腔作势,要么不知所云,毫无节凑感。仔细听长孺的,温婉通透,语意波澜不惊,却空灵幽远,依着词意稍有愁怨。”

    受到夸赞的长孺,在孟端姐姐和我之间停了下来,欣喜道,“才听到,夸我呢。”

    沅妹也停下来,不跟长孺见识顽闹了,“孟端姐姐的回文不是也写得很好嘛。你们可以成立组合,一写一读,相得益彰。”

    孟端姐姐大方道,“好了,就这么说定了。”

    长孺先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叹道,“父亲的洁园附近有个孵坊,可气人了。他们老板找到我,说我每天晨读影响了他们小鸡出壳。这像话吗?变着法儿说我读得难听。”

    孟端姐姐宽慰长孺道,“长孺别多心。环境的安静与否确实会对小鸡出壳有影响的。”

    长孺缓缓点了头,像个孩子一样对着孟端姐姐微微一笑。

    从南园乘马车回了家,已是黄昏时分。

    刚入府门就觉得气氛不对,丫鬟婆子都安安分分地各自做各自的营生,丝毫不懈怠,见了我只问候一声,又继续忙活,仿佛有做不完的事儿。

    再过一石门就要到漱广哥哥所住的楼阁了,碰巧看到漱广哥哥的小史阿季,他匆匆迎了我过来,两个肿红如核桃一般的眼睛流下泪来,“秦篆小姐快去看看大公子吧……”

    我什么也不问,直冲进漱广哥哥的阁楼里,踩到襦裙被绊倒在地,膝盖和双掌在地上杵得生疼。

    阿季扶了我起来,问我怎样。

    我不答,拂开阿季的手,颤颤巍巍进了漱广哥哥房里。

    房间里,漱广哥哥趴在宽广的长榻上,眼睛紧闭,面容煞白,额头汗水成股与泪水一同流下,嘴唇失色,跟着嘴角的抽搐颤动着。

    不识哥哥坐在榻沿,面色沉重,洗了小巾,给漱广哥哥擦汗,见我进来,抬首不言。

    我环视屋内,只有几个丫鬟,竟不见蔺乔嫂嫂,心脏突跳起来,似乎在从内向外捶打着胸膛。

    不识哥哥起身,让阿季过去照看漱广哥哥,携了我出了楼阁。

    眼里噙着的泪刷得一下流出,声带哽咽,“哥哥怎么了?”

    “被父亲打了。那么粗的棍子,打到二十几下的时候,哥哥已经痛昏了过去,父亲依然不饶,足足打够了三十下才罢休。”

    记忆中这是父亲第一次打漱广哥哥。

    我问道,“所为何事?父亲竟这样生漱广哥哥的气。”

    不识哥哥沉默了会儿子,“原本是件小事,不过就是漱广哥哥画了一幅蔺乔嫂嫂浴池沐浴的画儿,父亲母亲劝哥哥多用些心思在科举上,都是些老话。漱广哥哥回了父亲母亲几句厌恶八股取士的话,父亲以为哥哥只是一时气话,说了哥哥几句。可哥哥是真心说这些,又嘴硬了几句,便惹得父亲母亲双双大怒。”

    说到了蔺乔嫂嫂,我隐约感到不安,声音抖了又抖,“嫂嫂呢?”

    不识哥哥叹了口气,“这门亲事虽是母亲一手促成的,也难逃婆媳关系的定势。平时见了,也听了些什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母亲一心认为是嫂嫂蛊惑哥哥,当场一纸放妻书,休了嫂嫂。嫂嫂跪地相求也无济于事,被母亲跟前的大丫鬟送回了舅舅家。”

    我又问道,“父亲的态度呢?”

    不识哥哥道,“父亲默许了。有些话既然能传到母亲耳朵里,一样也能传到父亲那儿。”

    我哀叹,“人各有心,岂关女德善怨。”

    两人静静站了会儿,不识哥哥道,“在外面走了半天,回房里歇着吧。”

    我点了头,正要迈开步,膝盖吃了痛,忍不住俯下身捂着膝盖。

    不识哥哥搀起我道,“怎么了?”

    我淡淡道,“没事,回来的时候走得太快,杵在地上了。”

    不识哥哥轻轻将我横抱起来,送回了西楼闺阁。

    阿妤随着不识哥哥往绣榻走去,关切道,“小姐又怎么了?怎么一个个的都不好了?”

    不识哥哥听了,斥道,“乌鸦嘴!把药盒子拿来。”

    阿妤立即转身出去了,过了一会儿一个小丫鬟拿着药盒子进来了,随侍在榻侧。

    我轻声问,“阿妤呢?”

    小丫鬟毕恭毕敬道,“不知怎么的,阿妤姐姐眼睛红红的,像是哭了呢。让我替她把药盒子带进来。”

    不识哥哥眉心一动,“这么金贵,连说一句也不成。”

    阿妤自小就是我的侍从丫鬟,我平日里也有说她的时候,也没见她怎样。今日不识哥哥随口说了她一句,就这样难过。不知是什么心思。

    不识哥哥为我上好了药,跟我又说了会儿话,嘱咐了丫鬟们几句,出了闺阁。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愉快^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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