郕王叛乱「Рo1⒏space」
闻千曲来北元时担心这边局势太乱,将几位情郎都留在了边境要塞兰城,这儿有沉灵风的姐姐沉靖领兵坐镇,即使京城和北元都乱了,她也不需要太过担心他们的安全。
她一进兰城,就被漫天的血腥味熏到差点呕吐。整座城到处都是残肢断臂,没有活人的气息。
闻千曲冲进将军府,这里早已人去楼空,连只活鸡也没有。
“咳咳……”一阵微弱的咳嗽声从柴房中传出。
闻千曲连忙打开柴房的房门,里面藏着一个奄奄一息的老头。
闻千曲连忙扶起他问道:“老人家,发生什么了?沉将军她们去哪了?”
“郕王叛变了。沉将军放弃兰城,退守叶城了。”老人用着所剩无几的力气唾骂起了郕王。
闻千曲拿出水和干粮递给他,然而老头还没来得及接过去便咽了气。
她叹了口气,战争起,眼前的老头只是千千万万个惨剧的缩影之一。
“妻主!你回来了。”背后忽然传来姜承欣喜的声音。
闻千曲见只有他一个人,问道:“你怎么没跟沉将军去兰城?”
姜承道:“我担心你不知道消息,撞到敌军。所以留在这等你。”
“这也太危险了,所有人都撤走了,你一个人在这遇到危险了怎么办?”
“那些士兵奈何不了我。”姜承不以为意。
“以后不准再做这么危险的举动了。”闻千曲生气地在姜承臀上落了一掌,“万一被叛军大部队发现,或是没了水和粮食,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姜承嘟着嘴点头,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其他人呢?”闻千曲问道。
“我不擅长近身作战,留在了后方,其他人都上了前线,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姜承跟闻千曲和好后,发现她竟然养了四个人在后院打麻将,闹了好大的脾气。直到被闻千曲专宠了好几夜,他才勉强接受。但他还是不习惯跟那些人呆在一起,总是有意跟他们避开。
“去叶城看看吧。”闻千曲拉着姜承上了马,朝叶城疾驰而去。
距离叶城十里外的地方,出现了郕王叛军的驻扎营地。
闻千曲跟姜承弃马步行,绕过叛军营地潜向叶城附近。
还差着几里地的时候,锣鼓的喧闹声就传进了两人耳中。
“叛军在攻城!”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两人爬到高处眺望着,黑压压的叛军将叶城围的水泄不通。
一面郕字旗高高地立着,发令官挥着旗子,敲击着大鼓指挥着叛军攻城。
后排的弓兵手朝城楼上放着箭,掩护着装甲兵向前突进,带着巨木撞向城门。
城楼上的守军往城下倒着开水,扔下石块,却依然阻挡不了叛军行进,她们人太多了。
“再这样下去城就要破了。”闻千曲忧心地望着城楼上几个熟悉的身影。她看不清她们的表情,但想来都是十分凝重。
“你藏好,在这等着我,千万别被人发现!”闻千曲对着姜承叮嘱道。
“你要做什么?”姜承拉着她的衣摆不放,“这比九华派那一次的人多了数十倍不止,她们都是训练有素的军士,你不能去冒险。”
“让她们攻入城,所有人都得死。听话。”闻千曲将姜承藏在一棵茂密的大树顶上,闪身消失不见了。
布料从手心滑走,姜承焦急地在人群中搜寻着她的身影。
一阵猛烈的锣声响起,攻城地士兵顿住了脚步,不解地回头望向令旗。
只见郕字旗已然倒地,一个模糊的白色身影正在发出收兵的信号。
“别撤退,有奸细!”叛军的将领大喊着,然而在战场中,她的声音微不足道,只有她附近的亲兵能够听见。亲兵们举起弓箭朝着啰声来源放隽艘徊g浼�
闻千曲轻易地荡开了箭矢,周围的一派军士顿时像挡箭牌一般全数倒下。叛军的普通军士以为发生了内乱,顿时军心涣散,朝着后方退去,她们如同无头苍蝇一般乱跑着,很多人都惨死在了自己人的踩踏之下。
“是妻主!”沉灵风在城墙上大声喊道。
沉靖在城墙上看到异变,当机立断,打开城门,带着一小队骑兵冲出城门,乘胜追击。
内部自乱阵脚,还有外部追击,叛军将领见大势已去,不得不领兵朝营地退去。
闻千曲在乱军中身影飘忽,有目的性地刺杀起了百妇长等领头人物,让他们无法组织起自己的手下有序撤离。
一群士兵意外地发现了姜承的藏身之处,发狂似的砍着树,眼看着他就要从树上掉下来了。闻千曲的余光瞥见,急忙从人群中跃起,踏着一排排人头朝姜承奔去,在他落到尖刀上之前踢飞了周围的利器,抱着他几个起落便跳离了包围圈。
见敌军已经不成气候,闻千曲也无心恋战,劈开一条血路,带着姜承和沉靖的骑兵汇合,一起回到叶城中,拉起了城门。
晚宴上,沉靖拍着闻千曲的肩膀道:“弟妹,这次能守住叶城,歼灭近半数叛军,你和各位……弟弟真是立了大功啊!”
闻千曲这几个夫郎各个身怀绝艺,在战场上各显神通。就连不会武功的知序都能够面对战争丝毫不惧,组织着老弱之人提前撤出。最没用的,恐怕是她的亲弟弟灵风,不过多少也能砍几个小兵,保护下民众。
沉靖虽然有几个小侍,但他们看到这场面只会吱哇乱叫,根本不可能提刀上战场。沉靖颇为好奇她是怎么让这些天之骄子心甘情愿地跟着她的。
闻千曲淡淡一笑,“以身报国,是吾辈之责。”
沉靖叹了口气,“今日虽然打了她们一个措手不及,但等她们回过神来,这城怕还是守不住啊。如今京中形势大乱,我已经多日不曾收到消息了,不会有援军前来。”
“那何不进京勤王?”
“若是放弃叶城,郕王定然一路直入京城,她狼子野心,屯了这么多私兵,怕是会给已经乱掉的京城带去更大的浩劫啊。”
“那我们反守为攻呢?”
“城中兵力不过郕王的十分之一,全靠着叶城城池坚固,易守难攻才撑到现在。根本不可能反攻。”
“那能不能谈和?毕竟那些士兵也是大夏子民。”
“从她们跟着郕王犯上作乱的那一刻起,就算不得我大夏子民了,皆可杀之。我沉靖宁死也不会投降。”沉靖的口吻极其严厉。
“沉将军,我赞同你的看法,但我们现在兵力不足,守城已然十分艰难,若跟郕王互相残杀,最后到了京城,也只会便宜了别的诸侯王。”
“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我们可以假意谈和,诱出郕王,只要杀了她,叛军群龙无首,收编就容易多了。”
“恐怕她不会这么轻易上当。”
“权且一试。”
郕王当晚就收到了绑在利箭上射来的谈和书。
“王上,沉靖显然已是强弩之末,否则不会在胜利之时求和。我们应当重振旗鼓,再次攻城。”一名谋士分析道。
“不妥,她今日有神兵相助,我们不清楚对方底细,贸然攻城,恐怕即使胜了也是一场惨胜,还怎么进京夺位?”
“王上,请派我去谈和,定能用三寸不烂之舌劝得沉靖和她的神兵归降。”
郕王才损失了许多兵力,心头焦躁,不舍得再浪费多年积攒的兵力,在谋士们七嘴八舌的讨论中思考了良久,终于决定答应沉靖的求和,图谋合作。
第二日,叶城中迎来了郕王的使臣阮镜。
阮镜鼻孔朝天,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仿佛答应谈和是对沉靖的恩赐一般。
“沉靖,若要谈和,除了献出叶城之外,你必须代表沉家归降吾主,扶持吾主登上大宝。作为交换,吾主会保住你镇国将军府的荣光。”
“皇上那里情形如何还不清楚,郕王就要谋反了吗?就算皇上不幸驾崩,也还有数位皇女。”
“皇上无能,才让天下大乱,吾主分一杯羹有何不对?”
“怕是你的主子没有机会吃下这杯羹了。”
“沉靖,你什么意思?”
十里外的郕王营地中,闻千曲趁对方等待之际,易容成郕王使臣阮镜的随行小兵来到了营地前。
她戳破血包,大喊道:“急报!有急报!”
斥候们围了上来询问发生了什么,然而她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斥候们只好用担架抬起“身受重伤”的闻千曲朝着郕王营帐中行去。
一路畅通无阻,直入营帐。郕王见到她浑身鲜血,急忙问道:“发生什么了,阮谋士呢?”
“已经在底下等着你了!”
剑光微闪,郕王的头颅骨碌碌地滚出了营帐,也不知她听没听见最后这句话。
闻千曲提起郕王的脑袋,横起血淋淋地剑喝道:“吾乃沉靖将军请来的神兵,尔等速速归降,否则杀无赦。”
早就扮作叛军将领混进来的成玉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大喊道:“我等愿意归降。”
郕王已死,将领都投降了,只为了混口饭吃的小兵们哪还有不从的,一时间纷纷迫不及待地跪了下来投降。众将士见闻千曲满身是血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又敬又惧,只有几个郕王心腹不肯归降。闻千曲连一丝犹豫也没有,手起剑落,众人甚至都没看清她怎么出手的,那几个郕王心腹的脑袋就搬了家。
众多随大流的小兵们心中凛然,只一瞬间,闻千曲的恐怖程度已经超过了战神沉靖。
数万人的军队不多时就完成了集合报数,随着闻千曲朝着叶城行去。
阮镜在城楼上最后看了一眼闻千曲和成玉带着浩浩荡荡的收编叛军逶迤前行,随即被人推了下去,高傲的鼻孔永远地低进了尘埃里。
留下少许兵力守城,沉靖骑马立在众将士面前,威严的目光扫过闻千曲和成玉等人,大喊道:“开拔,进京护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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