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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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板上的笔落的果断,画出的树木却硬生生大了眼前临摹的画不少,徐小英犹豫之际,画笔上的顏料又好死不死落在一旁空白的地方,她惊呼一声,只好让临摹的树枝再多出旁支,勉强带过。
    「来了?」方以诺从房里出来时,正好看她背对着自己画画。
    「嗯。」徐小英想尽办法补救着自己的话,没多馀的心思回应他,方以诺也没有非要她跟自己说什么,走近静静站在她身后观察她的画。
    徐小英第一次完成画以后,就经常到他的画室作画,来这也只是因为他这里地方大、东西齐全而已。方以诺正职工作是酒保,又习惯晚上作画到凌晨,只有休息时间才有空好好画画,徐小英本想固定跟他约休息日再来,他想也没想就把钥匙塞给了她。
    「这样不好吧?」徐小英不敢接过他手上的钥匙。
    「哪里不好?你门记得帮我上锁就好了。」方以诺将钥匙塞进她手心里,理所当然地说。
    平日他们虽然都在画室里生活、作画,却不存在于同一个空间,方以诺早起才会看见她前一天留在桌上的字条,留下自己用掉的顏料费又或者是请他帮忙自己订画板,有时候冰箱也会放切好的水果,说是她自掏腰包做邮局业绩的请他帮忙一起吃。
    方以诺凝视着字条,偶尔有种错觉,以为自己正和她过着什么碰不着面的同居生活。
    徐小英不只是随便画画而已,她回家也查了不少资料,偶尔在工作上不顺利、心情鬱闷就玩玩调色,假日有多一点时间能好好画时,就以方以诺的作品临摹练习。
    相较于带框画布,她更喜欢画布板,她只是一个初学者,也没有想成为什么大画家的野心,用画布板她画起来更随意轻松,至少画坏了丢掉,她也不会心疼。
    有一次假日两人在画室画到忘了时间,晚上十点才叫外送吃,徐小英咬着薯条忽然想到两人第一次见面的事情,她还有些疑惑没有解开,直接问了出口,「你那时候为什么给我名片啊?」
    方以诺停住动作,抬头看向眼前的人。
    「我本来以为你谁都给,但来这后除了快递也没看过任何人,你为什么把名片给我啊?」徐小英想了这个问题想了很久,认识方以诺这个人以后,会知道他跟外表呈现的样子差太多,除了做的职业是会出入复杂场所以外,他根本是个简单到不能再更简单的人。
    有些时候不需要想太多,直白问他更能听到答案,旁敲侧击他反而听不明白。
    方以诺思考片刻,承认道,「……也算是谁都给没错。」
    「谁都给?」徐小英没有察觉自己的语调,参杂了一丝失落。
    「嗯,只要我看顺眼的人都给了。」方以诺点头,「但只有你来了。」
    「我好像不应该来的,搞得好像我这人很随便一样。」徐小英听着对这答案不满意,虽然要不是她主动来了才有后续,但想到他的名片跟号码机没两样,随抽随有就觉得不太甘心。
    「......我很庆幸来的人是你。」方以诺摸不清女孩子弯弯绕绕的心思,只是查觉到了她的不开心,忽然闷闷地说了一句。
    每次拿名片给人,他总能看见对方眼里意外的情绪,而那些名片都成了有去无回的讯息,儘管他说那句来画室玩是认真的,他想和人分享画,就算对方对此一窍不通也无所谓。
    来的人,却没有一个是真的对画感兴趣的,感兴趣的只有他一个人。
    当方以诺已经不抱期待的那天,她出现了,即便他一眼就知道她只打算来一次的礼貌,还是开口留住了她,他喜欢她过分认真的侧顏,也喜欢她好奇地反问着,自己藏在每一幅画的灵魂,让他也不自觉好奇着,藏在她画里的细语。
    他相信人会骗人,画不会,而她成了他想读懂的画。
    「为什么我画的树木都长得这么像鸡爪啊?」徐小英不满意地问。
    「树木本来就不好画。」方以诺被她的话逗笑了,淡淡地说,徐小英侧过头才发现他不晓得什么时候已经站得这么近了。当她以为他下一秒就会伸手掰正她的头,要她看画别看他,接着拿过自己手上的笔示范时,他突然低头吻了她。
    徐小英僵住身子,不自觉松开手里的画笔,落地发出了细微的声响,声响让两人同时回神,她还没动作推开他,方以诺已经先自己后退好几步,接着撞上后头的画跌坐在地上。
    徐小英看着自己还没动作的双手,还有他莫名其妙的反应,任谁看了这个状况,还以为主动亲他的人是自己,接着便听见方以诺懊悔地说,「这……跟我想像中不一样。」
    徐小英心一沉,莫名委屈了起来,正想掉头走人时,只听见他鬱闷地说,「我本来想等我画完成,再跟你说的。」
    徐小英愣住,傻傻地看着他,似乎能猜到他之后想说的话是什么,心又这么悬着,不敢轻易相信自己的猜测、不相信她也有那点幸福的可能。
    「我本来想等我画完成,再跟你表白的。」方以诺低头轻轻地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徐小英瞧着瞧着忽然笑了,双眼第一次酸涩是因为感受到了幸福,她缓缓走近,在他面前蹲下身子。
    方以诺抬头看着她,她的鼻子和眼睛都有点红了,但嘴角扬起的弧度不像伤心的样子,他还没问清楚她哭什么,那人已经缓缓往前倾覆上他的唇,青涩地回吻了他。
    画与画之间,时间因为她的举动停滞,直到他清醒,将只懂得轻碰嘴唇的孩子拉近自己,重新教会她画以外的事情。光亮从窗照进他们以外的地板,他就这样拥着她躲进了阳光之外的角落,遗忘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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