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只想逃 第36节
玉衡脑中一明,他大约……知道这“仙君”是谁了。
……
栖凤殿名声极差,外头传来,就是个三界名窑,若说不同,就是里头的挂牌娼妓只有一个。
坤泽淫荡,以一伺多,本就淫谬,更何况三界形势不好,传来传去,话真不堪入耳。
外人不敢编排这几个不好招惹的乾元,但编排这个落魄仙君倒是容易太多。
三天两头安排个淫词小调,隔三差五画本极淫亵鄙的春宫图。
栖凤殿淫楼的声名传出去,偶也有些当了真的糊涂人寻来,聚在殿外,点名指姓要看坤泽跳舞,要玉衡挂牌接客。
若是遇着殷冥,来的人便都倒霉,当场血肉横飞,无一活口。
承华乃是君子,是将人恭敬请出,不过多久,世间再无此人。
偏就一个九婴。
乖张狠辣,行为放浪,若是遇着人来,便请人进来,台下一坐,殿中隔了纱帘,影影绰绰,隐约瞧见里头有人跳舞。
脚下只巴掌大个小阶,当真惊叹。
偶尔跳的不好,人从上头跌下去,九婴便将人从里头拖出来,踹在地上,人是不能碰的,但殿中摆设,随意使着亵玩。
殿中每根训鞭,几乎都在玉衡身上甩过,酒水劈头盖脸倾泻浸透全身,连桌上红蜡都被拿来,滚烫红油落在裸露出的每寸皮肤。
躲无可躲,避无可避,直到曾经最重脸面的玉衡上仙爬到墙角,死死咬住手臂掉泪,险些撕下自己片儿肉下来。
小娼妓哭的太过可怜,才被拖进去惩戒,屋中何景倒是无论如何都瞧不见了,偶尔能听着里头肉响和闷哼,一点散碎的哭声哀鸣都如清泉撞石,听的人身下梆硬发热。
众人皆道,不愧坤泽,三界绝艳,名不虚传。
虽说传这话的,未有多久便也销声匿迹,但却坐实了栖凤殿三界第一淫楼的名声。
丫鬟侍都不愿留于此处,更别提那些有头有脸的神官魔侍。
平时,玉衡仙君全靠几条乌金链绑在栖凤殿中。
那日,九婴坐在床边,抚了下玉衡已显极为笨拙的腰腹,撒娇道:“师兄,我还想瞧你跳舞。”
“你如今这样,再穿那身衣裳,该是另有风情。”
玉衡仙君垂眸未语。
九婴冷笑一声,拧住玉衡仙君下颚,强拗着人抬头。
“师兄可莫觉得有殷冥护着,我便不敢了!”
“你若再对我横眉冷目,我下次直接把你拖到他们面前去草。”
玉衡仙君抬眼看他:“你真恶心。”
九婴见他在玉衡瞳孔正中,被他骂了也不生气,弯眼笑道:“我就喜欢听师兄说话。”
九婴虽这样说,却未让玉衡仙君再说出话来了,他手指毫不留情用力碾上玉衡乳尖,玉衡仙君甩开他的手。
九婴脸色一鸷,道:“若是承华,你敢如此?”
玉衡知道九婴脾气,这人好妒,往往口中一提旁人,便要麻烦。
果不其然,当夜,就受了难。
今日本该殷冥过来,九婴偏叫承华过来议事。
玉衡仙君被殷冥按在床榻之间,本不愿出声,奈何咬了牙也未忍住。
哭腔一漏,议事便成了办事。
玉衡仙君在床边瞧见那两人,惊道:“你们答应过我……唔……再不如此!”
玉衡仙君曾咬过舌头,不但没能死成,还遭了大罪,一道金环生生穿透生殖腔外的肉核,玉衡蹬着腿在床上打滚,险些把人疼死过去。
幸也不幸,他是坤泽,又没了腺囊,日夜发情中,三个乾元也没把人草死。
难休难眠中,忽有一日,玉衡仙君就情期骤消,只是再见不得荤腥。
没了情期,玉衡肚子却一日大过一日,从未想过生养的仙君情绪极其不稳,三个小畜生便哄他,说是再不会一起乱来。
玉衡死不了,逃不成,被绑在栖凤殿,被迫安胎。
有日,红菱层层通报,才进来看他,道:“仙君,如今倒也是好,毕竟他们说了不会乱来。”
半晌,玉衡仙君都未说话,最后叹道:“红菱,这么久了,你还是如此的傻。”
“人,是不会变的。”
果不其然,栖凤殿这可有可无的规矩,全看遵从者心情。
又恰今日,屋外月圆,一身银光衬的床间哭喘的玉衡如满身白玉,蛊人心悸,叫人难以自控。
玉衡仙君急红了眼,抬腿就踹身边九婴。
九婴眯了眼睛捏住他脚腕,用力将人双腿掰开。
九婴沉声道:“今晚,师兄的腿不必合上了。”
那夜之后,不知是第几天,玉衡仙君醒了,屋中无人,他四肢如同车碾,躺在乱七八糟,浊液黏腻的被褥中。
玉衡心道,恶心,当真恶心。
他瞧着腕上乌金链,这锁环,是按他腕骨粗细打造,不大不小,一指不差。
谁也不知,玉衡仙君当日如何挫肉碎骨,才从这链环中脱手。
他着了内衫从殿中出来,殿外人算不上少,可都是下等侍仙,就算并无灵力,玉衡仙君也能应付。
玉衡仙君抬起手腕,半路劈晕了数十个堵他的宫人。
栖凤殿大乱,有人冲出去通禀各主,玉衡仙君想,去吧,反正他也够时间。
玉衡仙君一路踉跄到了瑶池,时间倒也还早。
他坐在瑶池边,一只手指往水中探了探,不消片刻,皮消肉融,见了白骨。
玉衡仙君抽出手指,瞧那血肉模糊的手,吹了两下,抱在怀里,道:“好痛好痛。”
玉衡仙君想,好厉害的水,跳进去的话,真会死吧。
不做人1.5。
第48章
玉衡仙君一脚要进池子,忽听一句。
“仙君,等等!”
仙君?
到了如今,除了红菱,竟还有人叫他一声仙君。
玉衡仙君回头,四下空空,并无一人。
玉衡仙君五指插进发中,胡乱抓了一把,道:“这人都要死了,还成了个疯子。”
可随即又听一句:“仙君,这里!”
玉衡仙君随话声低头,却见池边荒草中摇了株仙草,细叶嫩枝,好不娇弱。
玉衡仙君:“是你叫我?”
那草喜道:“仙君,是我。未曾想到,有朝一日,我竟有机遇,能与您说话。”
玉衡仙君仰头,哑笑一声:“同我说话,算什么机遇?”
自栖凤殿建起,宫人也有数十。可除了红菱,无人愿同他多讲几句。
殿中锁的早就不是斩祟除邪的少年仙君,而是个秽乱三界的不齿娼夫。
那草倒有些不好意思,摇晃两下道:“实不相瞒,那日仙君身在南水,除邪祟雕蛊时,我恰巧就在那处,瞧见过仙君英武……”
玉衡仙君:“英武……”
数百年前诸事,似如隔世,一句英武,竟叫玉衡发愣。初时,玉衡仙君还曾遥想过当年,后来被困了太久,眼前都是苟且,过去风光便不能多想了。
太痛。
那草又道:“若不是仙君,我怕是没有今日,多谢仙君赐我仙缘。”
玉衡仙君俯身,低头看他:“……我么?”
仙草:“自然!”
这仙草嘴皮子倒是利落,三言两语便说得清楚。它本是南水一株百年铃兰草,灵力低微,道行浅薄,也只有些微弱灵识。
那日,玉衡仙君被雕蛊绝命一击,一口精血喷出,恰巧落在这株铃兰草上,给他添了几百年道行。
玉衡仙君心道:“原来是他那口心头血养出来的。”
仙草摇曳:“那日仙君在南水岸边,大战雕蛊,锋芒剑阵,当真卓绝。他们都道开元仙尊举世无双,我却觉得仙君才是雏凤声清,冠世之才。”
玉衡仙君环膝坐下,被夸的爽,轻笑一声:“你倒是会讲话。”
“你生在南水,可如今为何长在这瑶池?”
仙草叹息:“您这口精血强劲,虽有益修为,但我本身却是株无能铃兰,在外晃荡,难逃被人吞噬。”
“后我身受重伤,险些毙命,想起传闻中说您在瑶池边上建成栖凤殿,想寻机缘与您再见,加之瑶池安静,便拼尽力气逃到此处,重新落根修养。”
玉衡仙君自嘲:“你既知栖凤殿……竟还想见我。”
铃兰道:“仙君跌宕风流,惊绝天下,铃兰有幸得见,定非市井烂舌三两句可侮。”
玉衡仙君抬手,露出骨血淋淋的手腕:“那我若告诉你,巴结讨好已然无用,我早已不是当年抬手便能施恩的仙师,现自身难保,你还觉得如此?”
铃兰:“自然!”
玉衡仙君腰间沉重,肚子坠的他腰上生痛,他痴笑又道:“那我若告诉你,市井传言,并非空穴来风,其中可信,十之八九呢……”
铃兰顿了顿,道:“那也是定有难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