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芊芊的心都凉了半截，叶海也彻底明白过来，脸气成了猪肝色，一把拉住沈念秋：“沈念秋，公司花那么多钱栽培你，你不仅不懂感恩，连个新人都不带，还反过来反咬一口，你真是好得很！”
    沈念秋眉峰一拧，眸色立刻冷下来，“放手！”
    沈念夏回完消息，抬头就见叶海拉扯着沈念秋，蹙眉道：“叶先生，所有的合同都是和节目组签的，如果你有什么疑问，直接找节目组了解比在这里生气质疑有效。”
    她的声音冷冷清清，说的话直戳叶海心窝，却又句句在理，让人找不出漏洞。
    书中，沈念秋性格叛逆，不服管束，叶海这个经纪人和他的合作一直都不愉快。
    可偏偏沈念秋长得好，就算粉黑对半开，那也是公司最红的艺人。
    薛芊芊就和叶海把主意打到沈念秋头上，一开始他们的目标是上恋爱节目，这样可以捆绑恋情，结果遭到沈念秋一口拒绝。
    遭拒的薛芊芊又试图和沈念秋炒绯闻，被沈念秋发现，沈念秋对薛芊芊的厌恶便从这里开始。
    这薛芊芊依旧不肯死心，还和叶海给沈念秋下套，签下《我的兄弟姐妹》，才有了书中那些全网黑剧情。
    沈念夏的视线冷冷掠过叶海和薛芊芊的脸，眼神中的警告意味让他们莫名感到后脊一凉。
    沈念夏说完便同小言一道走了。
    沈念秋没有急着跟上去，他慢吞吞地走到叶海面前，冷笑一声，“不过我还是很感谢你帮我拿下这么好的一档节目。”
    他居高临下地睨着叶海，眼底满是嘲弄。
    叶海肺都快要气炸了。
    化妆间。
    小言一边给沈念夏打理妆容，一边惊叹道：“沈小姐，你的皮肤真好，都不用我怎么花心思上粉底搞遮瑕。”
    沈念夏礼貌回道：“谢谢，有劳了。”
    “不不不，这是我的职责，你不用这么客气。你长这么漂亮，一定能一炮而红，一会儿你要不先给我签个名，等你红了之后我就可以卖钱了。”小言开起了玩笑。
    她第一眼看见沈念夏就惊呆了，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么漂亮的人。
    其实小言在电视台当化妆师，也算是见识过娱乐圈各种大美人，但像沈念夏这种素颜就惊艳到让人离不开眼的，还真的不多见。
    那薛芊芊浓妆时看着还行，卸妆后就根本没法看。她刚才给薛芊芊上妆，光是底妆就花了半天时间，修饰脸型和遮瑕也花了很久。
    她辛苦半天，结果却换来薛芊芊不停挑刺，还嫌她技术不行，将她化得过于成熟了。
    沈念夏被她的幽默逗乐，唇角微微扬了下，声音依旧冷清，但语气多了一丝温和，“可以，但你的期待可能会落空，我不会进娱乐圈。”
    “啊？为什么？你长得这么漂亮，在娱乐圈绝对能大杀四方。”小言道。
    沈念夏还没回答，一道冷冷的声音插入：“娱乐圈有什么好。”
    小言看向说这话的沈念秋，联想到沈念秋长得这么好看依旧被黑一事，突然就觉得自己刚才那话说的太简单了。
    但是作为一名合格颜狗，小言深感遗憾，眼前这位沈小姐真的长得太漂亮了，素颜冷清绝尘，上妆又能明艳动人。
    不过现在她还是素人一名，说这些太早。等尝到娱乐圈的甜头之后，没准他们就会改变主意。
    沈念夏通过镜面看了眼坐在一旁少年。
    不过两人的视线交会时，沈念秋却转过身去，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低头玩起了手机。
    沈念夏想起小时候总爱黏着自己，跟在自己身后的小沈念秋，果然还是小时候更诚实。
    但他们是怎么走到现在这种疏离的地步的呢？
    沈念夏陷入了沉思。
    等沈念夏定好妆造之后，其余三组嘉宾都已拍完离开。
    摄影老师看着这一对姐弟，也都眼前一亮，原因无他——俊男靓女太养眼。
    而且两人身上都有一种独特的气质，随便一拍都很漂亮。
    摄影老师一开始还担心沈念夏的硬照表现力可能不够，这是素人嘉宾的通病。刚才他就拍了一个长得不错的帅哥，看上去也养眼，但拍起照来一点都不配合，他嫌他们烦。
    没想到沈念夏完全没有这些通病，每一张都很有表现力。
    反倒是一向以镜头出名的沈念秋表现得有失水准，倒也不是说他颜值不好，而是他有些放不开——总觉得有点别扭。
    这就怪了。
    “沈老师，你和姐姐近一点，亲昵一点，想一个亲密一点的姿势……”摄影老师不断提醒。
    沈念夏想了想，便问：“你……害羞了？”
    沈念秋：“……啰嗦。”
    他走到沈念夏身后，整个人一放松，把头放在了沈念夏肩上，像只耍赖的大型犬。
    沈念夏微顿，接着就听耳畔传来：“这样可以了吧？”
    也不知是问谁。
    “可以可以！”摄影老师拉进镜头，留住了这美好画面。
    拍完宣传照，两人一前一后朝着电梯方向走去。
    而在他们身后，薛芊芊和叶海也刚从导演办公室走出来。
    薛芊芊看着远去的两人，牙都快咬碎了：“那个女人真的是沈念秋的姐吗？他姐要是真那么厉害，他还混什么娱乐圈？！”
    薛芊芊又酸又不甘。
    盛导虽然答应了给他们资源补偿，但什么资源能比得上和人气王沈念秋捆绑？
    最让她不爽的是，盛导还敲打她不要拉沈念秋炒作。
    “海哥，难道我们真的就这样放弃吗？”薛芊芊问一直阴沉着脸的叶海。
    叶海阴恻恻道：“你吞得下这口气吗？”
    第4章
    她花了那么多心思，布了那么多局，花了那么多钱，该准备的一切都准备好了，就差临门一脚，却被忽然杀出来的沈念夏破了局。
    她能吞下这口气吗？！
    薛芊芊紧捏拳头，掌心都快被指甲刺破，有些赌气道：“现在事情都成定局了，我们就算咽不下这口气又能怎样？”
    “定局未必就是好局。”叶海一脸狠色，“沈念秋黑料满天，和他一起参加真人秀的人也别想清白，到时候你好好利用这一点就行了。”
    “黑红也是红，没准人家就想要这种效果呢！”薛芊芊酸道。
    叶海知道薛芊芊那点小心思，出道好几年了还无人问津，薛芊芊早就想红想疯了。
    “你也用不着羡慕，就算他们赢了这一局又怎样？沈念秋再红再嚣张，还不是乖乖在承达待着，为别人打工。你不如多在王总面前表现表现，直接上位当沈念秋的老板娘，让他给你做牛做马。”叶海说。
    薛芊芊：……
    她要是能上位，还需要这么拼？她现在不就是想趁着王总对她还有点兴趣，多为自己争取一些走红的机会。
    好在她还能以候补嘉宾的身份待在这个剧组，还有机会……
    过道的另一头，沈念夏和沈念秋一前一后走进电梯。现在不是上下班高峰期，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
    窄小的空间里，空气变得静默起来。
    沈念夏的手机接二连三地传来接受消息的提示音，虽然那声音的音量不大，但在这个安静的密闭空间里，却足以让沈念秋听清。
    自从她手上的科研项目取得突破性成就后，每天接到的电话和消息都呈几何倍数增长，有想采访她的、有邀请她开讲座的、有想找她合作的……
    沈念夏疲于应对这些，大部分情况她都礼貌回绝。
    她将手机调成了静音，放回包里。
    沈念秋的余光瞟了她一眼，心中的疑团一直没消。
    沈念夏是个工作狂，什么都阻挡不了她稿科研的步伐，她昨天才果断拒绝了自己，今天怎么又突然跑过来了？
    沈念秋单手抄进兜里，语气听不出波澜，“你不忙了？”
    沈念夏扣好包包的锁扣，“嗯。”
    她说完后，大概又意识到自己的回答太过冷漠，便补充一句：“我的阶段性工作已经完成了，也想给自己放个假。”
    想陪陪家人，不希望他们走上书里的炮灰结局。
    沈念秋显然不怎么信，这人昨天才以工作很忙为借口冷冰冰拒绝他，让他去找其他人，怎么可能一天时间就来个180°的大转变？
    不过沈念夏以前无论什么事，都不会多给他解释，她总是惜字如金，现在却主动和他说起不忙的理由。
    虽然这个理由不怎么可信。
    “我黑粉很多。”沈念秋说了一句。
    “嗯，所以？”
    “没什么。”他忽然又不想提醒了，大概觉得这样矫情。
    如果是以往，沈念夏肯定也不会追问下去，不过现在她却接着沈念秋的话，说完了他想表达的意思：“你担心我也跟着挨骂？”
    沈念秋表情一顿，错开沈念夏的视线，“……没有。”
    沈念夏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别扭了，明明小时候很开朗黏人。
    “那你告诉我黑粉很多，是想向我诉说你的委屈？”沈念夏又问。
    沈念秋：“……”
    “如果是这样，那你接下来就好好表现，让大家看到你的闪光点。”
    她的声音天生有种冷质感，即使开起玩笑，也显得很认真。
    沈念秋心中的疑团却越来越大——这还是那个不苟言笑的沈念夏？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但他可不想被误以为是受了委屈想找人告状的受气包形象。
    于是，沈念秋不以为然道：“我才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说完，抄着手酷酷地走出了电梯。
    沈念夏唇角扬起一抹极浅的弧度，也跟着走了出去，顺便提醒走错方向的人：“车在这边，你往哪儿走？”
    沈念秋脚下一顿，酷哥形象一下就酷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