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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张君谈兴不错,何意迟疑了一下,不由问:你找人假扮伴侣,不怕引起什么误会吗?
张君摇头:不会。
何意不太理解,但又觉得张君或许有苦衷,自己不必了解太多。
张君却仰头干掉了杯中酒,主动解释说:我俩不能以情侣的身份出面。我们两家是世仇。
何意:
我祖父的成名,令她曾祖父身败名裂。两家关系从此交恶。后来我爸做生意,也遭到了她爸和她祖父的联手打压,算起来,两家已经绝交几十年了。
那你们怎么认识的?何意好奇。
也是一次宴会上。俩家公司的年会地址选在了同一家酒店,只是不同的楼层。我那时候不懂事,听说楼上的公司排场很大,偷偷溜上去看,就这样认识了。
张君露出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笑意,回忆道,之后我们开始了地下早恋。我俩有很多共同爱好,在一块总会一刻不停地聊天,说些孩子话。有阵子两家大人争得你死我活,我家生意受到重创,她就偷偷寄钱给我,告诉我这都是从你家赚来的。
何意听得入了迷,等到最后,不由笑出声。
少年人的恋情里,幸福总会有具体的细节,就连犯傻都会让人会心一笑。
张君也抿着嘴摇头直笑。他很少跟人聊起女朋友,不是没有倾诉欲,而且实在难找合适的聊天对象。他要么怕对方另有企图,要么担心自己的感情经历被人拿去当做八卦谈资。
何意聪慧忠诚,对朋友尽心尽力,同时又很注意边界感,不在背后论人是非,也不打听别人隐私。在当今社会着实少见。
张君这次带何意出席,其实也做好了为何意牵线搭桥,让他借此拓宽人脉的准备。毕竟大家都不是活在真空里,许多人小心钻营,求得就是这种融入某些圈层的机会。
但让他意外的是,何意对主动送上门的机会也不怎么重视。
他对几位名人表现得得体又疏离,全无跟人继续接触的打算。
这次宴会对何意来说,仅仅是为了帮朋友忙而已。
张君心下感慨,一想何意今晚精神紧绷,估计累够呛,于是道:外面有点冷,我们进去跟主人家打个招呼,先回去吧。
何意松了口气,又迟疑:这样会不会失礼?
管他呢,肯来就不错了。张君笑着回头,随后停住,多看了何意两眼。
夜空下,何意的眼角闪着一点碎钻,张君细看之后,才发现那是何意刚刚笑出的一点泪,因太过微小,此刻轻轻挂在了眼睫上。
何意的长相偏冷,他皮肤白,眉眼线条利落干净,今晚甄凯楠又刻意将他打扮了一番,因此看着便很难接近。
但这会儿,眼角的那滴碎钻却让何意身上有了微妙的妖冶感。
怎么了?何意恍然不觉,歪头看他。
张君不好说什么,摇头笑笑,跟他往里走,随后却又再次停下。
露台门那,不知何时站了两个人。
何意的眼神微微一动,张君已经微笑起来,快走两步,向年长的那位伸出右手:梁伯伯,好久不见。
长者看着不过五十多岁,两鬓却已全白。他跟张君握手,又在张君肩膀上捏了捏,笑道:不错,结实了不少。
勉强合格,跟您年轻的时候没法比。张君笑笑,回头招呼何意过来,为俩人做介绍,这是我们实验室的小师弟,何意。何意,这是梁伯伯
何意趁这个空档已经调整好了表情,他冲长者微笑致意。
对方颔首:你就是何意,辅导晏臻上A大的那个小老师。
何意微笑:贺同学天分高,又勤奋肯学,考学完全是靠的自己的努力。
梁舅舅笑了下,随后看向不发一言的贺晏臻:你不是有事吗?我在二楼等你,别太久。
他冲几个小辈一点头,随后踱步离开,主人家早已在里面恭候多时,立刻将人迎去休息室。
张君目送对方走远,等一行人拐弯后,他冲贺晏臻笑了笑:学弟找我什么事?。
贺晏臻自始至终一直看着何意,听到这话,他终于转过脸注视着张君:你认识我。
当然,我老婆的前男友,我们一小时前刚见过。张君温和道,你现男友呢?他怎么没跟着?
我没有现男友。贺晏臻的脸色微微发白,他抿直了嘴巴,看向何意,可以单独聊一会儿吗?
何意微怔,随后转开脸看着别处:没有必要。
只这一次,贺晏臻执拗地盯着他,说完我就走,以后不再打扰你。
何意:
外面太冷了。不如进去说,我怕小意感冒。张君很有涵养地走到前面,为俩人拉开门。
何意这才发现露台的右手边有一间小茶室。
张君指了指旁边,示意自己会在外面等候,随后便走开了。
何意迟疑了一下,率先走了进去。他听到贺晏臻在后面关门的声音,却没有回头,而是隔着玻璃幕墙望向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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