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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万吧。贺晏臻道,师兄那级别,小案子入不了眼。
米忠军知道大律师都是按百分比收风险费,听到这个数额,他自己心底一合计,不由想要骂娘。心道自己担惊受怕才挣那点钱,他们倒好,名气大了,几个案子就能钱包鼓鼓。
当然,社会上多的是收入低的小律师,但以贺晏臻的潜力和人脉看,他必然是顶层的。
小贺,你要不考虑下,来叔叔公司帮个忙?米忠军不愿再拖,主动道,我们公司没有法务部分,现在是找了个律所,请人做顾问,平时就过过合同。你要是来实习,我按集团里的法务工资给你开,当然你在我这工作量会比较大
贺晏臻仰头靠在椅背上,吐了口烟。
不瞒您说,贺晏臻说,我妈应该不会同意。从我学这个开始,她就希望我以后要么进纪检委,要么去检察院。当然我自己不想做公务员。
那你的意思呢?米忠军道,你在这就是个实习,如果想安排出国读研了,或者要去法院检察院了,完全可以随时走嘛。咱自家的公司,什么事儿都方便,也没那些规矩。
你为什么会让我去呢?贺晏臻侧过脸表示疑惑,律所的律师工作很专业,有他们把关就够了。
米忠军哈哈一笑,抬手磕了磕烟灰,隔着烟雾看着他,问道:晏臻,你对米叔叔是不是有意见?
贺晏臻愣了愣,脸上闪过来不及隐藏的惊愕和心虚。
米忠军早有预料,只看他的反应。
以前有过。贺晏臻垂下眼,避开了他的视线。
米忠军略作沉思:是何意跟你说的,对吗?你随你爸,重感情,又心软,何意命好啊,能跟你们家结缘。但是男人做大事,不拘小节,感情的事情跟工作前途比起来,不足为重。
贺晏臻抬眼,虽然没说什么,但表情明显十分赞同。
米忠军笑道:你俩闹个别扭,以后总会有机会和好。我承认我对何意来说不是个好爸爸,但我也有自己的苦衷。更何况刨除掉这一点,我在合作上可从没亏待过任何人。
这一点我知道,我爸说起过。贺晏臻目露真诚,他想了想,最后道:我会试试说服我妈的。就实习而言,我自己是希望能多接触些正事,而不是给人打杂。之前的疑虑,也不是质疑叔叔你的人品,而是不想尴尬。
米忠军笑着问:怎么说?
你应该知道,米辂对我比较好。贺晏臻说,如果我到你们公司工作,那我希望自己的雇主明确,是叔叔你自己。而非你们全家。
米忠军的神情微滞,内心却难以控制地激动起来。他从刚刚杀人不见血的策略里,便已察觉到贺晏臻是个目标明确处事果决的人。现在可真是打瞌睡有人送枕头。
米忠军面上分毫不显,甚至佯做不快:这话说的,一笔也写不出两个米字。我就米辂这一个儿子。我的公司自然是他的公司。
他说完一顿,意识到有句话不合适,然而话已出口,便干脆借此目不转睛地看着贺晏臻的表情。
贺晏臻却对一个儿子没什么反应,他神色严肃地摇了摇头。
你将来的财产要分给谁,如何分,那是另一回事。我为谁做事就只考虑谁的利益。我不希望陷入复杂的人际关系里,将来被逼站队,衡量高低。
贺晏臻抬头,看了他一眼,神色冷然道,所以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如果我为你做事,那就让米辂离我远点。我入职后,只要是你的员工,就绝无可能是他的什么朋友。
第68章
暑假快结束的时候, 贺晏臻进入了米忠军于北城郊区的那家公司。普普通通的旧式写字楼,一楼被出租给了商铺,二到四层是公司的办公地址。楼道里挂着公司logo, 远山投资有限公司。
贺晏臻被单独分了一个小办公室, 位于四楼的总经理办公室旁边,上面挂了一个门牌, 写着法务部。房间不大, 视野倒不错,东侧是整排的大窗户。
只是风景欠佳, 窗户外看见的是又挤又乱的城中村。
贺晏臻想起来何意在奉城的老家,那边也是老房子, 小区没有大门,楼栋的感应灯时好时坏,他们在楼下玩闹一会儿, 都能惹来二楼的人大骂。
但是再破再小,都是容身之所。
米忠军去年却是赶尽杀绝
贺晏臻不敢多想,他知道自己现在的选择意味着什么。米忠军绝对不是一个可以随意糊弄的人,那天在包厢里,贺晏臻小心设计着自己的表情,以让米忠军放松警惕。等他们结束谈话,从包厢离开后,贺晏臻的后背上全是汗。
他还做不到如米忠军一般做事周密, 毫无破绽。越跟米忠军打交道,贺晏臻便越觉得心惊何意之前将接近米忠军获取证据想得太简单了。
米忠军这人老奸巨猾,即便何意是他的亲生儿子, 他也动过培养何意的念头, 但在彻底确认何意对自己言听计从之前, 米忠军对何意始终会存有戒备。
其实现在,他对孙雪柔和米辂恐怕也有防备。
什么亲生父子,一笔写不出两个米字。从古至今,为争权夺位弑父杀兄的可不在少数。只要涉及到利益,米忠军最关心的,仍旧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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