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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还敢把妹妹嫁给他?”她问。
“我妹妹,或者说我对他有极高的价值,地下军火交易的利润很可观,他极需和我联盟做生意。另外,我不是让我妹妹去甄选优秀侍女吗?这些侍女最后都会活活饿死在冰棺里,满足领主的心理需求。普通女孩是入不了这个领主的眼。至于金钥匙,只是一个幌子,任何人都有好奇心,黑城堡的主人就是等甄选侍女按捺不住好奇心,打开地下密室的门时,进行光明正大地惩罚,这个过程让他暗爽无比。”
“真是太可怕了!”她浑身直冒冷气,“这前领主是个变态吧?怎么能做出这么可怕的事?”
“这里是夹缝之地,什么人都有,什么事也都可能发生。”
“你明知前领主是个变态,为什么还乐滋滋地跟他合作?”
“有利可图为何不做?”他笑得温文尔雅,“这里可是夹缝之地,想寻求正常人是不是太奢侈了?他手中领土的税金虽然不高,但偶尔能挖到珍稀矿石,转手就能卖到大钱。我们之前的交易是,他转卖我一块领土,我则将边界线以南的军火买卖让给他,这是笔双赢的买卖。我有自己的领土后可随意购买私军,训练新军和驻扎营地,也许偶尔还能挖到珍稀矿石;他则垄断那一带的军火买卖,就坐等赚取巨额利润了。”
“听起来似乎是你亏了。”她说。
“不亏,”他的笑容更加好看,“私军也很重要,有助于我进一步扩大军火买卖。”
她盯着他半晌不说话,好一会儿才道:“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他拥着她走到一面冰壁前,轻轻往一处凸处一按,冰壁竟从里面打开,一具华丽冰棺出现在眼前,冰棺里躺着的一个年轻男人金色皇袍加身,脖子上、腕上和足踝上戴着的珠宝皆不是凡品。
她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即使从未看清过前皇帝的长相,但从这一身穿扮和气质来看,必是前皇帝无疑。
又惊异地看向他,“是你不是?”
“是我。”他含笑着走到这具冰棺旁,“我刚醒来时完全无法接受现在的身体,每天望着这具尸体发呆。”
她也慢慢走了过来,看着冰棺中那张惨白若霜的年轻男人的脸,“是经过特殊处理吗?所以尸体才一直没有腐烂。”
“没错,灌入最好的防腐剂,也用了最好的香料,所以一直没腐烂。”
“那,你还能复活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你说呢?人死怎可能复活?”他显然已不介怀,笑得坦荡,“他的体内已灌入防腐剂和香料,脏器已经完蛋,不可能复活。”
他只是出一种感怀才留着这具尸身。
“你什么时候把他运到这里来的?”她问,他应该才刚占领黑城堡不久吧?
“和你举行婚礼的前一天运到,”他说,“当时看着发了好一会儿呆,想着若是这具身体的我与你举行婚礼该多好。”
她勉强扯出一丝笑,“那你可就看不上我了。”
她说的是实话。若他还是前皇帝,只会喜欢艾米娜一类的美女,哪会看上她,就像前三世一样。
只有遭逢大难,才可能注意到她。
与安希伦、希律亚也是如此。
“从这具身体醒来后,我日日夜夜都受痛苦煎熬,”他面对她,眼神却飘远,“浑身上下像被虫蚁啮咬,又仿佛被架在火堆炙烤,只有躺在冰棺里才能缓解痛苦。当我在这具身体处主导地位时,吃不了任何东西,最多喝点酒,还要面对被人赶下王位的现实,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痛苦万分。”
他的眼神又落到了她身上,“说句让你觉得不适的话,我从未感谢过伊丽莎,甚至有些恨她,她让我比死还痛苦。”
“你的内心很强大,”她感叹,“真不知你是怎么熬过那段日子的。”
“熬不过也得熬,”他淡淡道,“硬撑着也要撑住,适应了就好了。”
“你真是了不起!”她再次感叹。
他温柔地看着她的眼睛,“我想告诉你,我睡冰棺是迫不得已,真不是什么变态习惯。我也不是故意吃尸肉,来夹缝之地之后,有次无意中发现能吃下这种不带腥味的肉,才偶尔吃一下。但你既然不喜欢,我以后不会再吃。”
“你为什么没被饿死?既然你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她问道。
“他总有醒着的时候,”他将原来的伊麦伯婉转地表述为“他”,“他可以很顺畅地吃东西。”
这晚他们聊了很久,从地下冰库聊到地下密室,又从地下密室聊回房间。
他说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和真正的伊麦伯不分彼此,但伊麦伯仍占据大部分时间。后来他的魂力渐渐强悍,才拿到了晚上的主控权。现在他的魂力更强,白天也能醒过来,能占据大半个白天。
“总有一天我会把他挤出去,”他说,“但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她用心地听着,一点都没有留意到自己已与他到了床上,两人同靠床头。
窗外的风声呼呼地吹着,刮得玻璃窗咣咣直响,给室内凭添一种宁静温暖之感。
壁炉里的火轻轻地噼啪燃烧着,将地毯都烤得暖烘烘。
一丝蒙白染在曳地窗帘上,一夜就快过去,清晨的白光渐渐透入薄薄的床幔。
她连打两个哈欠,这时才发现自己和他在床上,正想让他出去时,一件古怪的事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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