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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不要。宁宵还在心情颇好地切着葱花,只当他是多想。
男人垂下眼眸,低低一叹。世事难料。
宁宵利落地炒了饭煮好汤,放上托盘便瞬移端回殿中。
大殿中有个雕花圆窗,窗外是宽敞雅致的露台,花木缭绕,雀鸣啁啾,又可凭栏远眺山光水色。
甚好,下饭。
宁宵把饭菜端上露台中央的桃心木圆桌,再把今早在海边折的昭阳放在桌上,准备就绪后才唤洛闻箫过来吃午饭。
少年坐在他对面,执筷用膳,他那一碗宁宵投其所好放了辣。
午时清风带着被暖阳晒过的草木香,偶有几瓣落花飘落。
宁宵看着少年静静吃饭,忽然觉得连心尖都被掰开揉碎了晒在阳光下,每一寸都暖了起来。
洛闻箫稍微起身越过桌面,伸手摘下了他发上一瓣花,又示意宁宵往上看:你看那里。
宁宵稍微转过头,看到了窗棂与房梁相接的地方,有一窝燕子。花绽送春归,一同归来的还有梁上燕。
怎么了?你喜欢燕子?宁宵回眸问他。
我是羡慕。少年看着梁上那两只贴蹭着给彼此梳理翅羽的燕子,温软的目光又落回了宁宵身上。
浮生只羡,岁岁归来双飞燕。
宁宵听懂了,温和笑道:燕雀归时,我们总会在一起的。
少年敛眉垂目,似乎是想掩去笑意,但宁宵还是看到那双凤目骤然亮起,似万丈霓光。
第114章 欲照浮生(十一)
忽然一道清澈含笑的少年音传来:先生,我的饭呢?
缀着琉璃美玉的窗帘被一只线条清削的手撩起,珠玉相扣之声清润动听,来者是一名十五六岁左右的少年。
面容是居高位者才有的雍雅,但他眉眼间神情清澈温润,犹如邻家少年。
洛闻箫只留意一件事他唤少司天为先生,再看果然这名少年的双瞳和他手背上的莲花檀纹印皆是赤金色。
姬厌戈。宁宵挑眉,一上来就要饭你可真有出息。
少年几步过来抽出宁宵和洛闻箫中间一张雕花圆凳就坐了下去,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再道:那先生给不给?我以往要什么先生都是允我的。
姬厌戈是天生笑腔,无论说什么都带着细碎笑意。
洛闻箫看着宁宵,只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突然坐在他和宁宵两人之间的姬厌戈。
少来,没你的分。宁宵打量了他一眼,这不是能走能跳,跟我传音哭那么惨。
再惨你还不是把我晾在一边,再给我做一碗。姬厌戈伸手拉了拉宁宵肩饰品垂下的绸缎,后面半句语调低软下去,撒娇撒得娴熟。
哪有当学生的驱使老师?宁宵不疾不徐地喝汤。
那我可还是伤患。姬厌戈理直气壮地支起下颌,垂落的淡青色袖角上残留着清浅墨渍,他眨眨眼,先生不疼疼我?
去喝洗锅水。宁宵没看他,只问洛闻箫,你要喝茶吗?
洛闻箫还没回答,姬厌戈就道:我要我要,覆雪银针,谢谢先生。
说完他才笑吟吟地看向洛闻箫,点点头道:我是少司天一手带大的亲传,姬厌戈。
一手带大亲传这几个字眼似乎无意间被咬重了几分。
宁宵奇道:你应该说你就是当朝太子,扯上我做什么。他还在疑惑,姬厌戈向来待人温和,一进露台他就该注意到洛闻箫了,但直到宁宵主动提起才出声问候。
洛闻箫接过宁宵递来的茶盏,启唇刚想说话,宁宵就替他回道:这孩子现在由我带在身边,姓洛。
洛公子,姬厌戈又把目光落在宁宵身上,先生什么时候救了人还会把人留在身旁了?
宁宵还在想理由,他这样做完全是对方是洛闻箫,但这个时间点的自己是这么回答的:华城等滥杀人族的三城,我赶过去时只来得及救下这个孩子。
姬厌戈皱眉:这些该死之辈。
宁宵刚想问他之前那场刺杀的具体事宜,刚平息下来的珠帘又被拨乱。
宁宵闻声看去,只见一只染着丹蔻的手执扇挑起窗帘,那把红绸描金的折扇在纤白的手指间展开,像是在手上绽开了一朵盈盈红莲。
折扇把重重珠帘翠幕往旁边拂开,露出来者容颜。
华美而带着异域风韵,赤红瞳孔泛开碎金点点,一身红衣缀着古艳银饰。
不必行礼。司天监赤足步来,对着宁宵掀开衣摆优雅落座,宁宵移开眼神防止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司天监从容占了宁宵和洛闻箫之间的另一个位置,一张圆桌,宁宵隔着他和姬厌戈与洛闻箫对坐。
原本两个人的午饭,为何要拥有四个姓名。
心肝儿。男人执扇笑唤,柔和目光悉数落在宁宵身上。
宁宵额角青筋微跳,平静道:你和前面那个一起去喝洗锅水。
和别人一样的我才不要。司天监转眸看了姬厌戈和洛闻箫一眼,笑道,太子殿下没被那群刁民伤到就好。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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