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破碎的金丹，无法支撑他的身体使用冰床。
    但冰床又能缓解他金丹消融的速度。
    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需要人不停往他体内输送灵力，维持他体内有足够的灵力去抵抗冰床的寒冷。
    输送完灵力，姜逸凡又探查了一番，确定裴炎身体无恙，这才离开了密室。
    因为邬胤之前说过的话，他一直很担心对方会在焚香大会上做手脚。
    焚香大会，燃烧的是飞升大能留下的肉身骨架。
    但这确实是一个对魔族非常有利的机会。
    焚香大会，汇聚的可是三界各个阶段的最强者。
    若是对‘香’做了手脚，这些大能都得听魔族的。
    但这并不是一件容易成功的事。
    只有傲世山庄当家者的血液加上咒术阵法才能驱动，哪怕是姬女来了，要想蛊惑滕天祥为自己所用，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何况是邬胤。
    亥时一到，焚香大会正式开始。
    焚香大殿总共分为外、中、里三层。
    最外层容纳的是金丹、元婴、化神期的头甲。
    中层则是连续、合体、大乘期的头甲。
    最后一个卧室，是距离香最近的卧室，能享用的，只有渡劫期的头甲，也就是邬胤一人。
    焚香的结果因人而异。
    时辰一到，白色的烟雾缓缓升空，淡淡的腥香弥漫开来。
    白色的烟雾在空中凝聚，逐渐变成一抹妖娆的女性身影。
    那身影最先瞟向打坐入定的邬胤，围着他绕了一圈，之后留下一抹虚影，淡了一些的身影继续往外漂，来到了中层。
    在三名三甲身上留下虚影后，又淡了许多的虚影继续往外。
    直到外间的三人都被虚影萦绕住后，身影彻底消失。
    打坐入定的众人，陷入了不同的幻象中。
    无一例外，他们看到的，都是自己内心最为在乎或者最为遗憾的一幕。
    若是能领悟，必突破。
    即便不能领悟，也能获得不少的收获。
    这就是焚香大会的妙处，让你直面你敛藏在内心深处最在乎的一面。
    或许是家人，或许是朋友，或许是曾经的爱人，也或许是你曾经做过的亏心事……
    江澈见到的，毫无疑问是裴炎。
    而他看到也和旁人看到的不一样。
    他最先看到的，是两人的过去。
    不是这个时代的过去，而是天魔和帝尊的过去！
    相识、相爱、相知……再到相离、相杀……
    江澈跪坐在地上，眼中溢满泪水，轻抚血迹斑斑的御魔琴。
    那个他深爱的男子，早已变成一抹青烟飘散。
    “重来一次，你是否后悔曾经的选择？”
    脑海里，虚无的女声响起。
    江澈神色迷茫抬头，许久之后眼中闪过一抹狠戾。
    “我后悔，我后悔不该离去，我该带他离开！”
    如果他不曾离开，他就不会出事。
    “痴乃妄念，念由心生……执念，会毁掉一切，你既坚持选择留住他，那便看看你选择的结果吧……”
    脑海里的女声轻叹一声，幽幽说道。
    原本还在战场上的江澈，转瞬间来到一片竹林。
    而竹林里，同样充斥着硝烟的味道。
    许多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宗门长老掌门们，拔剑齐齐指向他，口中放出狠话。
    “江澈，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交出裴炎和御魔琴！”
    江澈眉头蹙起，二话不说动手。
    鲜血，染红了整片竹林。
    掏出手帕，他慢条斯理拭去脸上和手上的鲜血，举步走向山洞。
    雾气弥漫的温泉池旁，拴着他朝思暮想的人儿。
    “两百年了，师尊还是没放弃想从我身边逃离么？”
    ……
    画面快速流转，最终，他御剑飞行赶到万血渊，看到的，是裴炎重身一跃的画面。
    噗通。
    江澈眼中溢满绝望，跪在了崖口。
    ‘噗！’
    口中吐出一抹鲜血，他在瞬间白了头。
    脑海里，虚无的女声再次响起：“这就是你和他的结局，如此一来，你还要坚持你的选择么？”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他和师尊，难道真的天理难容？
    是不是不管重来几世？
    他们的结局都会是悲剧收场？
    他只是想要爱一个人，护一个人而已。
    为何这么难……
    是不是，放手才是最好的选择？
    各种各样的想法纠结缠绕在江澈的脑海中。
    只让他痛苦到想要去死！
    “啊……”
    他抱住脑袋，嘴里发出悲昂的呐喊，猩红的眼眸里，留下了艳红的血泪。
    “不，我不会放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师尊！一千年也好，一万年也罢……我不信，我们永远不会有结果！”
    话音落下，江澈白发再次恢复黑色的光泽，眼中的血泪也彻底消失。
    “恭喜你，成功看清自己的内心，他既是你的劫，也能成为你的动力。只要爱他的心不变，你总能坚持下去，你所追求的道，不是成神，而是身边有他！”
    脑海里，虚无的女声再次响起。
    ‘轰隆隆——’
    现实中，天空开始汇聚雷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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