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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几日,不是说御茶运送入宫之后,要放置十日去除新茶的寒性才能给皇上饮用吗,再等等吧。落银没她那么杞人忧天,她对北园绿雪的信心很大。
拾香也觉得自己有些杞人忧天了,近来所有的麻烦事都已告罄,这不就是好转的兆头吗。
思及此,内心的忧虑便淡去了些。
这厢师徒二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西攀院里却来了不请而来的客人。而这客不是别人,正是胡琴和杏儿师徒俩。
歇了几天又有精神来找她麻烦了?落银在心里说道。
我近来有些疲累,没有心力应付胡师傅,若胡师傅是来找事的,还请直接回去吧。落银直截了当地说道,她跟胡琴从来是面子上的功夫也不屑做的,再者她近来的确是累的很了。
胡琴倒是反常的没有还嘴,脸上反而有些愧疚之意,声音褪去了往常故意的拿捏和锐利,倒也没那么讨人厌,叶师傅过虑了,今日前来,乃是特来跟叶师傅道谢的。
拾香瞪圆了眼睛,这是什么破天荒的情况
落银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就防备的看向胡琴,这样的胡琴可比之前那直来直去的胡琴让她觉得可怕的多了,然而落银却没能从她脸上看出一丝不对来。
那张沉静了不少的脸上,全都是惭愧和感激,这种感觉是装不出来的,使得胡琴整个人看上去竟然有了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这几日来我明白了很多事情以前我小肚鸡肠针对叶师傅,都是我的错。胡琴很有诚意。
是的,这回她真可谓是捡回了一条命来,若不是落银相救,别说是看到白芷被绳之以法了,就是想再睁眼都没有可能。
一个人若真的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真的会看明白许多事情,看清很多以前看不清的东西。
昏迷的那些时候,她虽然眼不能观,口不能言,但思想还是在的,就是那个时候,她开始追悔莫及,自己活着的时候行事从不顾及他人,不管是对待家人还是身边的人,她都做的太差劲了。
那时候,她满心只有一个想法:若是老天爷能再给她一次活过来的机会,她一定会改正。
没想到,她的心愿真的成真了,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她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竟然她最厌恶,实则是内心最嫉妒的人,而这个人,却救了她一条性命。
至此,她才想到好好地反思自己的心态。
若不是你,我现在早已命归黄泉了。日后我定不会再找你的麻烦。胡琴又道。
你不用这样。落银横竖觉得她这副模样十分地不对劲儿,径直道:我救你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你是人证,如果你醒不过来的话,这件事情也不会得以顺利的解决。所以你不用谢我
你胡琴终究还是胡琴,虽然性子软了不少,但一时半刻脾气还是在的,她此般舍下脸来道谢道歉,却得落银冷脸相待,这么长时间下来坐也不请她坐,怎么说自己年纪也比落银长,如此一来,自然有些气不过。
可还顾念着落银救她一命,故并未大肆发作,只道:不管你承与不承,总之这谢我已经说过了。我尚有事要办,不叨扰了,告辞。
说罢,就带着一脸纠结的杏儿转身离去了。
落银这才觉得适应一些,说来还是这样的胡琴看着顺眼,方才那般,实在有些过头了。
拾香却不解,问道:师傅,我看胡师傅也真的是诚心谢您,想要同您化干戈为玉帛的,您怎么这么拒绝她呢?
她看得出来,方才胡琴言语间,是有那么个意思的。
但师傅怎么一点儿都不买账
落银淡淡地道:换做他人也就罢了,我也并非不识抬举,只因这胡琴的性子,我却实在是喜欢不起来。俗话说的话,道不同不相为谋。不做敌人就好,至于朋友,那还是算了吧。
拾香似懂非懂地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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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日子持续到了谷雨,徐折清终于开了口,准许落银连歇两日,两日过后,再为她举行一场迟来的庆功宴。
落银累的不行,再也没敢将黄大茶这一说给搬出来,生怕徐折清知晓后,即使过了谷雨,也让她继续奋战。
她倒不是认定徐折清多么狠心,而是她明白,一个合格的商人,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商机。
相反的,徐折清对她算是相当的可以了,晋茶会魁首的赏金一千两不算,光是因为这黄茶的奖励,她便拿银子拿到手软了。
然而就在落银刚休沐的第一日,就发生了一件令她震惊万分,猝不及防的事情来。
这一日落银睡到了日上三竿的时辰,醒来后洗漱完草草用了些饭食,便抱了一张席子和一牀三色毯子去了后院草地上,铺着趴在上面晒太阳,享受着久违的放松。
虫虫带着长大了不少的来福在一旁转悠着,时不时地问上一两个问题,比如太阳为什么会跑到中间,为什么来福比他长得快。
落银将一只手臂枕在脑后,用最简单易懂的言语回答着他的疑问。
这场谷雨过罢,天气明显热了不少,此地又偏南,今日落银便换下了薄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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