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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来没想过能有这么一个拥有着赤子之心的少年,这么不计回报的待她好,一直无声地在原地等着她。
这样遥遥无期的等下去,对他太不公平。
南风忽然静默了。
静静地看了落银几个呼吸的功夫,他便将头偏转到了一侧,神色是说不出的黯然,浓的像化不开一样。
他一直都知道,落银待他是怎样的一种感情,他也尝试着放弃过,比如易城在她身边的时候,可自从易城离开以后,刚想减退的感情却又突然之间死灰复燃了,几乎是不由他控制的。
没错儿,跟之前一样,他又开始侥幸了。
并且,纠结的无法形容,他一方面盼望着易城能立刻回来,这样落银便不用牵肠挂肚,可以恢复到从前的样子,再不必一个人时常发呆他知道,她每次发呆,必然都是在想关于易城的事情。
然而另一方面,则又强烈的希望他再也不要回来,就这样消失在落银的生命里吧。
这样,他便还是有机会的,一天不行,他就等一年,一年不行,他还可以等十年!
可他现在忽然明白了落银会不会走到他身边,跟易城回不回来并无实质上的干系。
她刚才说不要再等她了。
他再不是之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半大孩子了,他明白这其中的含义。
他原本以为等不等是他一个人的事情,却没想过他这样给落银带来的巨大压力。
若是他再执意下去,只怕换来的只是落银的疏离,然后,二人连这种类似亲人的亲密关系也将不复存在。
这是他想也不敢想的。
一时间心绪繁杂的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样,散在心里,个中滋味只有自己能懂。
真的一点点可能也没有吗?
他仍旧不死心地求证着,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固执到如此田地,时常觉得,连自己都不好忍受
却听那道淡若清风的声音徐徐说道:不要再等我了这么多年来,你该是懂我的。而今我对你也仅有这么一个要求
仅有的要求便是让他不必再站在原地吗?
南风已经无法形容此刻究竟是怎样一种复杂的心境了。
似乎,身体中有一种镶嵌了多年的东西,要忽然被人强行抽离出体外的感觉痛不堪言。
但他却也忽然明白,只有如此,才能继续他余下的人生再没有叶落银的人生。
正如她所言,这是她对他仅有的一个要求。
他也该竭尽所能地去完成吧
然后,换就另一种姿态好好地待在她的身边,仍然会为她的忧愁而忧愁,为她的喜悦而喜悦。唯一不同的是,看着她找到合适的归宿,会是发自内心的欣慰和祝福。
他会尽力变成这样
正文、126:颜安相助
良久,他低声应答道:我知道了。
落银浅淡地笑了笑,知道他这次真的明白了。
这样,很好。
仰头看向头顶,才发觉夜色更深了,沉静的犹如一潭死水。
她不是也在等一个没有期限的归期吗
南风此后不会再做无谓的等待,而她呢?
她觉得她好像做不到就此放弃,更像是不甘心就此放弃。
甚至,她都不清楚自己究竟在不甘心什么
感情果真是世间最毒的一味药,如此没商量的就侵蚀整个身心,蔓延至血脉中,难以抽离。
以前她不懂、不信,现在她既懂了也信了,却是太晚了。
这一个看似寻常的夜晚,却注定会有太多人无法阖眼。
次日,清早。
落银洗漱完毕,穿戴整齐之后,虫虫便跑来喊她去饭厅吃早食。
她笑着应了一声,从屋内出来,便见虫虫精神十足地龇牙笑着,道:姐姐,今晚你回来我给你背字哦,娘教我认了好几个新字呢!
有什么好玩儿的,或是学到了新的东西,总是第一个想到要跟姐姐汇报,炫耀。
落银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了声好,便扯着他朝饭厅走去。
一路上,笑语不断。
姐弟俩到了饭厅的时候,叶六郎和月娘还有李方氏已经坐在那里了,却独独不见南风。
不待落银开口询问,就听虫虫问道:咿?南风哥哥呢?
一大早就去镖局了。饭也顾不得吃,真是勤快地过头了!李方氏有些无奈地道,也不知道他这样勤快是好事还是坏事。
叶六郎便招手示意姐弟二人快过来吃饭,边呵呵笑着道:自然是好事。年轻人没个头脑发热的时候还能叫年轻人吗?等过了这段新鲜劲儿便好了,嫂子不必忧心。
落银无声地叹了口气,将虫虫抱到小凳上坐好,自己才在一旁落座下来。
落银到了茶庄的时候,时间刚刚好,一进西攀院却见院中被打扫的很干净。青石板铺就的道路上还有未阴干的水渍。
拾香那丫头竟然来的这么早?
落银有些讶异地想道,边朝着正屋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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