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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晋觅狠狠的咬了一口牙,看着嬴穹沉声说道:“本公子明日一早便要回京,还要劳烦嬴将军为我安排周全——”
嘴上虽然说是劳烦,但口气却是十足的命令意味。
嬴穹闻言皱眉。
回京?
还是明日一早?
这不是作死吗?
现在的年轻人,行事真是越发让人猜不透了……
“军医昨晚便有吩咐,要大公子这段时日务必安心静养,不可擅自下床走动。回京路途遥远颠簸,于伤势恢复百害而无一利,大公子若想回京,还是等伤势恢复些之后再做决定的好——”嬴穹劝阻道。
“静养?”晋觅冷笑着说道:“你说的好听,可我在此处当真能静养的下来?倘若再待下去,怕是这条命都要交待在此处了!”
“大公子大可不必说这些赌气之辞。”嬴穹作势一拱手。保证道:“只要大公子肯安下心来在营中养伤,嬴某可以项上人头来保证大公子的安危——”
这军营上下,包括晋起在内,并没有谁想真的取他性命。
而晋觅之所以害怕,不敢再呆在此处,怕是自己心虚的缘故罢?
嬴穹的眉头皱的更为深刻了。
“你能保证什么?昨晚你便没能保住本公子不受罚!现在反倒猫哭耗子假慈悲起来了,你当本公子还能信你吗?”
今晚嬴穹的态度算是让他看明白了。眼前这个口口声声誓死效忠晋氏的人。已与晋然成了一丘之貉!
他要回京去将这些勾结亲口禀告给祖父听!
不顾嬴穹的诸般劝阻,晋觅厉声训斥了一阵,最后又定声道:“本公子信不过嬴将军。也信不过这军营里的庸医,我明日必须要回城,找最好的大夫!你若再行阻拦,耽误了救治的时机。致使本公子的双腿落下病根,此等大过。你可担当的起吗?”
他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嬴穹若继续劝阻必会被他当成‘图谋不轨’,是以一时再难发声。
他算是看出来了。
有些人一旦作起死来,谁也拦不住。
“嬴将军现在便可下去着手准备了——”晋觅冷眼望着嬴穹说道。
嬴穹原地站定了片刻。行礼退了下去。
罢了,他只能言尽于此了。
但让他着手替其准备回京事宜,他却也是断难从命的。
晋家大公子天生了一副不够灵光的脑袋。和钟爱作死的性子,但晋家的主子却一点也不傻。
若是晋公得知是他为晋觅着手准备的回京事宜。那他才是真的成了图谋不轨,居心不良了。
方才的诸般劝阻,也永远不会被人得知。
退出了晋觅的营帐,嬴穹抬头望了一眼满天星斗,回想起近日来发生的种种,心底滋味复杂难辨。
晋起昨夜里的忽然举动,肃清台前的一幕,他至今回想起来,仍觉惊心动魄。
加之今日突然到来的西陵王。
和这位异国国君,对晋起那份莫名的亲密。
以及那位江姓姑娘的身份——
他让人着意打听了一番,睡前得到了消息,才知道这位姑娘竟不光是西陵应王子的亲妹妹,更是京城孔家的嫡脉孙女——是被孔先生亲自收下的干孙女。
这两重身份,随便是哪一重,都足够让晋家忌惮的了!
而晋觅偏生还得罪了她……
但究竟是何种得罪法,他至今无从得知——消息似被人刻意封锁住,半点也打听不出来,既是被封锁,二公子和应王子不会说,犯了错的大公子方才也无提起此事之意……由此看来,应非小事。
若是真相传到晋公耳中呢?
这位不知轻重,不顾大局,盲目而自我的大公子……
究竟还能折腾到几时?
晋公绝不是没有忍耐底线之人。
更何况如今还多了一个于无形中越发光耀的二公子。
人与人,总是害怕相互对比的。
晋公,难道就不曾拿这两个孙子一同比较过吗?
两个……实际上同是嫡系所出的孩子。
……
次日早。
一觉醒来,江樱只觉神清气爽。
被云璃‘强行’伺候着洗漱了一番,更衣之后,又被按在了梳妆台前坐下来。
江樱也不再挣扎,任由云璃站在身后将自己的头发一下下的梳通。
小红捧着碗温开水从外面走进来,绕过屏风在江樱身侧蹲了下来,将手里的碗举到江樱面前,轻声说道:“喝水。”
江樱转过头去,讶异地看了她一眼。
她有着起床后先空腹吃一碗温开水的习惯。
可这丫头,竟然注意到、且还留意上了?
望着这张微微仰着的脸庞,满满的都是天真无邪,干净纯粹,江樱心底不禁一软,一手将水接过来,一手轻轻拍了拍小红的肩膀,笑着称赞道:“小红真聪明——”
小红却怒了努嘴,不大满意的样子,脚下又往江樱身边移了两步,并着脑袋也往前伸了伸。
江樱一愣,遂看出她的‘意图’来,忙地重新伸出手去,落在了她的头顶,轻抚了几下。
小红这才满意,冲着她一咧嘴,露出一口白亮而较常人略微尖利上一些的牙齿来。
江樱忍不住跟着哈哈笑了两声,刚要开口说话,却见小红忽然收住了笑意,伸出手指了指她手里的碗,口齿不清地道:“快,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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